O2O 沒機會了？原子創投馮一名覺得還可以試一試

投資的江湖上流傳著不少各式各樣的傳說，有關于馮一名的那一個聽起來卻有些辛酸，意思大致是他在最困頓的時候曾經賣了房子做投資，并且直到現在也沒有再買。然而英雄潦倒大多是在大計未舉之時，當時他決議要投的途虎養車后來給他帶來了 200 多倍的回報。

當動點科技的記者與他再聊起這段陳年舊事的時候，他咧嘴笑了起來：“那時候覺得和夢想比起來房子沒那么重要，租房子住就好了。錯過了機會，現在我看我也是買不起上海的房子了。”

高大，和善，運動員身材，和很多投資人一樣數學好，卻又異于很多投資人是個二次元。工作勤懇出了名的馮一名，在很多大佬丟下一句“機會不大”就跑去悠閑度假的資本寒冬，帶領著原子創投的員工認真學習了斯坦福有關“人工智能”的在線教育課程。“人工智能未來會有很大的機會，我們趁著這個時間多補補課。”

如今的原子創投掌握 1.5 億的人民幣基金，專注于三個投資領域：消費升級、B2B 和泛娛樂。在馮一名的投資賬本上，除了使他賣了房子補血進去的途虎，還有后來回報 73 倍的啪啪三國，以及移康智能、脈可尋、寶貝全計劃等等。提到他一直在關注的消費升級，就不得不提到曾紅極一時的 O2O。近年來在高頻剛需的 O2O 市場，被少數巨頭壟斷的情勢已初見端倪，不少投資人和創業者紛紛退出，覺得 O2O 模式已經機會不大了。

馮一名倒覺得還可以試一試。高頻剛需的機會沒有了，可以看一看低頻剛需。“現在在低頻剛需的市場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現象就是‘有品類而無品牌’。”馮一名說，這一類業務的服務普遍偏落后，效率偏低，用戶的備選項有很多，所以決策成本很高。同時也正是因為缺少了品牌的約束力，生意又是個難見回頭客的買賣，商家改善服務的積極性不高。“在低頻剛需領域難形成品牌優勢是有原因的。正因為它的頻率不高，所以品牌價值的增長速度也就不如高頻剛需那么快。”馮一名舉例家政、殯葬、婚慶、二手車等，表示如果能夠在這些領域形成品牌，可以大大降低推廣成本，形成壓倒性優勢。“高頻剛需的一個思路是，我可以第一單不賺錢，第二單不賺錢，前期打補貼，把用戶留在平臺上，利用長尾經濟的思路，慢慢回本，但低頻剛需做不到。比如說，一個人一輩子買二手車次數，掰著手指頭都可以算清，所以平臺必須單單都賺錢。”馮一名說，低頻剛需生意毛利高而競爭對手雜且弱，其實這個領域還是片藍海。

“做低頻剛需的 O2O，得耐得住寂寞，要能熬到自己已經是這個品類里絕對的龍頭老大的時候，利潤才會滾滾而來。而且正因為它是非常低頻的，所以當消費者去做決策的時候，會更傾向于選擇一些頭部的供應商，因為一生也用不了幾次，所以其心態大多是寧可多付一些錢，也要找一個靠譜的信得過的品牌。”馮一名最后給出了四個字：剩者為王。“我們一直在關注各種各樣的品類，但說實話，現在還沒有看中的特別好的品牌。”

同樣，馮一名看好內容電商。其原因一在用戶付費習慣的改變，二在產品制作成本的控制。“首先，隨著移動互聯網的出現，用戶的付費意愿越來越強了。比起線下付費，在線上交易對用戶形成的心理刺激更低一些。而且，中國的用戶逐漸樂意去為無形的內容商品付費了，這是非常有利的一個趨勢。”而面對內容產品制作成本高的質疑，馮一名有他自己的看法：“雖然他前期成本是很高的，但是像此類無形的電子化的內容，他每復制一個拷貝的成本幾乎為零，也就是說當生產者制作出這個內容之后，一個人看和 1000 個人看，對成本幾乎是沒有任何增加的。”馬東帶《奇葩說》辯手上喜馬拉雅 FM 賣課程，10 天凈入 1000 萬，讓馮一名看到了這個領域的希望。“假如今天我們整個中國的 6 億多移動互聯網民中的 10%，未來成為付費用戶的話，就是 6000 萬。每個人每年如果能在內容消費上花個幾百塊錢的話，那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收入了，這對于刺激創作者的熱情也有很好的效果，而越好的內容就會吸引到更多的訂閱者，所以其實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內容電商的興起帶起了一批像羅振宇那樣的知識性網紅，而同時網紅也在謀求著更多更直接的賺錢方式。羅胖出內容、賣書兩頭顧，卻未必會比對著鏡頭噼噼啪啪往臉上拍乳液的小姑娘來錢快。網紅電商讓人們第一次看到了粉絲經濟的驚人潛力，其成本之低也讓平臺級電商自愧弗如。然而徐小平投了 papi 醬，卻引來了一大批質疑之聲，大致都是質疑網紅經濟的模式局限性，認為它不是個平臺級的概念，也算不上企業級的，鬧著玩還可以，但別指望它實現量產，更別指望它做大做強。

馮一名卻對網紅電商抱有無限的期望：“我個人還是傾向于認為在這個領域是有可能出現平臺級的機會的。”他覺得一個網紅電商的平臺價值在于，服務好這些網紅，做好產品的供應鏈，做好對網紅的培訓和對產品的宣傳。“因為讓一個網紅直接去做電商，其實是不適合的。做商業比做網紅復雜的多。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平臺出來，幫他們搞定所有供應鏈等等的問題。”

如今網紅大多緊緊地依附在微博微信的社交平臺上，而新浪和騰訊也很明顯地看到了這個機會，比如微店、微博櫥窗相繼上線。那么這個平臺級的機會最終會被現有的社交網絡吞掉嗎？“可能性還是有的，關鍵看他們能否把握好。”馮一名說，他建議它們更多地跟一些有電商基因或者電商屬性的公司去合作去開發這塊，而不是自己去做。“因為每個公司有他的固有基因。”

與馮一名聊天，能讓人感覺到他對很多事情都抱有如今難得的樂觀態度。就像原子創投網站上寫的那句話：永遠相信美好的事情會發生。“如果讓大家看一下創業的失敗概率，可能很多人就心灰意冷不去創業了，投資人也不去做早期投資了。”馮一名說，“我們只有發自內心的相信創業者們，才有可能幫到他們，只有相信美好的事情會發生，這種小概率的成功機會才有可能被挖掘。”

在如今資本寒冬的大局勢之下，這種樂觀顯得難能可貴。原子創投的官網上，代表馮一名的卡通人物形象手里抱了一本《費馬大定律》。“大定理就像數學中的塞壬，誘惑天才人物走近它，結果卻打破了他們的希望。任何卷入費馬大定理的數學家都冒著白白浪費生命的風險，然而任何能做出關鍵的突破工作的人也會因解決了世界上最困難的問題而載入史冊。”從小被看做數學天才的馮一名曾經被這本書深深打動，而如今的他把投資的過程也看做一場漫長的猜想與論證的循環。“尋求答案的過程永遠是孤獨的。而如果你認定了，就要堅定不移地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