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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小米、大疆學不會,拯救中國制造的出路是什麽?

制造業 數字化轉型 MBA 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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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長江商學院副院長、創新導師甘潔教授)

歷史的規律是,應用在哪裏,哪裏的技術會發展起來。為什麽美國的芯片產業那麽強?因為早期的計算機、後來的智能手機,都在美國率先發展起來。在中國,大疆無人機的崛起帶動了一系列芯片設計企業的發展。大疆的圖傳芯片、GPS、電機、定位等都采用了自己的芯片,因為大疆願意給國內IC設計企業機會,而相應的國產芯片也成為了大疆的競爭力。

長江商學院副院長、創新導師甘潔教授也是大疆創新科技、李群自動化等高科技公司的董事,她與香港科技大學自動化技術中心主任李澤湘教授,一起在港深莞等地間成功孵化出大疆創新、固高科技等一系列高科技公司。2018年5月25日,甘潔在由長江商學院、東莞松山湖機器人產業基地和UC-Berkeley工程學院聯合推出的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課程首期班上分享了大疆的一個故事:一個瑞士的頂尖團隊把大疆的無人機拆開,想照著做一個,但唯有一樣搞不定,這就是圖傳芯片,而這個圖傳芯片是國內的一家芯片公司設計的。

“在過去的幾個月內,因為中美貿易大戰和中興事件,全國人民對於我們作為一個制造業大國的科技水平,有了更清醒的認識,也在反思過去多年內那種大躍進式的創新創業。”甘潔強調,在中國做“山寨”的誘惑實在太大了,所以很多企業所缺乏核心技術的積累。

中國智造的另一個樣板是小米。甘潔認為,像小米這樣的企業,有非常強的競爭優勢,商業智慧、商業模式、執行力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優勢。“小米有點像沃爾瑪大超市一樣,它的產品沒有特別強的技術含量,但能保證所有產品的性價比特別高,它采取的策略叫做平臺,無印良品也是這樣。中產階級需要買牙刷、充電寶等產品,反正小米質量都是可以的,談不上很多驚喜,但是至少不會讓用戶煩,所以就去買了。慢慢的,產品的回購率越高、黏性越大,就形成了平臺效應。”

但是小米模式很難在中國的制造業中復制和推廣開來,比如高端機床就很難圈到這麽多的粉絲做平臺。“商業模式與產品屬×××息相關,要思考自己的產品屬性,在產品屬性的基礎上構造商業模式。”甘潔強調。

說到高端機床,就不得不提到處於東北的沈陽機床廠。甘潔在去年一直關註高端裝備行業,去年的時候因為沈機集團的問題,甘潔特意到東北去訪問。沈陽機床2015年凈利潤-6.38億、2016年凈利潤-14.9億元、2017年凈利潤-5.88億元,在沈陽機床(集團)提交的2017年度業績虧損公告中,闡述的虧損原因主要是受我國制造業整體環境惡化、下遊需求萎縮、回款不暢等影響,此外市場需求的結構性調整、傳統機床產品盈利空間日趨狹窄等也是虧損的重要原因。

“我去看了一下,真的就心裏很郁悶,其實東北的工業基礎非常好,德國和日本的企業都在那裏建廠。你到了東北那邊的工廠,不用別人告訴你,你一看就知道哪個工廠是日系、德系還是國產,一看就知道。其次,如果抱怨行業不好、競爭激烈等,但是去看日本和德國工廠,訂單都能做到明年,就是這樣的冰火兩重天。”

中國制造的出路在哪裏?智能制造麽?有專家指出,中國制造業要邁向工業4.0,必須先補工業3.0的課——精益生產,甚至是工業2.0的課——工業工程(Industrial Engineering,IE)。工業工程的核心思想是優化流程、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提高質量,日本能率協會專家三上展喜在80年代受日本政府委托,到中國推廣應用工業工程技術,他認為中國許多企業不需要在硬件方面增加許多投資,只要在管理方式、人員素質和工業工程等方面著力改進,生產效率就可提高2~3倍,甚至5~10倍。

在制造業有兩個截然相反的定律,一個是“微笑曲線”,一個是“武藏曲線”。1992年,臺灣宏碁集團創辦人施振榮提出了“微笑曲線”(Smile Curve)理論。微笑曲線認為,曲線左右兩側附加價值高、利潤空間大,這包括上遊的產品研發和下流的銷售與服務等;而處在曲線中間弧底位置的加工、組裝、制造等,技術含量不高,附加價值低,利潤微薄。2004年日本索尼中村研究所的所長中村末廣,提出了與微笑曲線完全相反的“武藏曲線”,他認為真正最豐厚的利潤源正是在制造環節上。中村末廣發現,當制造環節對企業的價值貢獻更為突出,且具有壟斷性優勢的時候,組裝、制造階段的流程有較高的利潤,而零件、材料以及銷售、服務的利潤反而較低。

著名經濟學家吳曉波認為,微笑曲線和武藏曲線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誰比誰更高明,只是在不同的產業發展階段,利潤會在不同的環節被激發出來。而對於中國制造來說,微笑曲線和武藏曲線,兩者都重要。微笑曲線強調抓研發、產品創新與銷售和服務創新,而武藏曲線強調對制造環節的工業工程管理,兩者都要強,才能找到中國制造的真正出路。

這就是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課程的由來。“我們這個時代需要創新的工程教育,能夠真正培養做產品研發、有動手能力的工程師,這是打破山寨的第一步。我們也需要針對硬件的創新創業企業的商學院教育,培養懂工程的職業經理人。但是對於創新創業企業而言,也需要新型的孵化器,能夠真正構建一個生態體系去支持孵化企業的成長。”

“把這三樣整合在一起,就是智造創業MBA。智造創業MBA不是一個MBA,而是MBA+工程碩士+創業孵化器,這三樣有機結合在一起。我們內部叫METI,英文對應Master、Entrepreneurship、Technology、Innovation,就是科技、創新、創業、碩士。”甘潔強調,智造創業MBA是第一個針對制造業前沿的創新創業而量身打制的商業院課程,也是長江商學院在整合全球科技創新創業資源平臺上的一個新裏程碑。

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的承載基地為松山湖機器人產業基地,這是由香港科技大學教授、大疆創新的董事長李澤湘主導發起的機器人產業基地,也是一個創新創業的孵化平臺。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還有一個學術夥伴,這就是著名的加州大學Berkeley工程學院。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致力於解決中國制造科技創新的三個挑戰:提升技術、提升商業智慧、多要素的生態體系——用非常耐心支持和孵化制造科技創新企業的成長。

除了在中國做“山寨”的誘惑非常大導致很多制造企業缺乏核心技術積累外,制造業本身的周期長、鏈條長、要素多,這意味著需要更多耐心以及多要素生態體系的支持。甘潔介紹,著名的戴森吸塵器,經過了近10年的研發、5000多次的叠代,而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希望能夠推動類似項目在中國被更快的孵化。此外,因為技術積累的重要性,中國科技人才創業的時代到來了,但是科技人才普遍缺乏商業智慧和商業眼光。

“我們通過項目式教育,學員帶著一個創新產品進入我們的課程。他們可能想做一個機器人,可能想做一個無人機。而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的課程體系,通過兩大工具箱:科技工具箱和商業工具箱,來提升學員的技術和商業能力。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的科技課程可以與世界上一流的工程碩士媲美,達到了一流工程碩士的標準;商務課程在長江商學院課程的基礎上,更加落地、用來解決科技創新創業中遇到的實踐問題。”甘潔介紹。

為了更好的開發課程,從2017年初立項開始,甘潔帶領團隊走訪了150個機構,包括孵化器、產業園、工程院校實驗室和校友會、科技企業的前員工組織、各類科技媒體等,從其中找到了40多個可持續合作的機構,舉辦了30多場活動和講座以及一個為期三天的創業營,跟進了1500多個潛在學員,最後成功招募到首期30個學員。

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首期班學員均具備超強技術背景,平均年齡35歲,大多數學員來自創新之都——深圳及其附近的粵港大澳灣區;他們共同的特點是都擁有核心技術的創新產品,但硬件創業周期長,市場驗證和產品叠代的挑戰多,從產品定義到走向市場之路艱辛重重。據介紹,這30個學員來自不同的行業,有從事底層技術,也有從事前沿AI、VR的團隊,更有做伺服電機這樣核心零部件的技術專家。“作為METI的主角,他們在過去都很孤獨,我們好不容易把他們找出來。”甘潔強調。

大疆無人機的“孵化者”李澤湘教授,創辦的松山湖機器人產業基地,是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課程的創新導師和科技合作夥伴。李教授表示,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課程在工程方面的課程設計,吸收了他在工程教育方面的嘗試和探索,教學方式也已在香港科技大學、廣東工業大學、以及東莞理工大學實施,並取得顯著成效。

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課程在深圳發起,並在這裏落地。依托於粵港澳大灣區中的科研與供應鏈融合優勢,在商學院項目中首個設立了實驗室和機加工車間,讓學員能在動手中,撬動創新思維,提升創新能力。

甘潔強調:長江商學院智造創業MBA項目是為了提升國家、民族的先進生產力,希望通過教育和產業的共同努力,實現中國制造到智造的飛躍。甘潔援引麻省理工學院工業生產力調查委員會1989年的一個報告,當時擔心美國制造業的衰落,該報告認為“一國之繁榮維系於該國的先進生產力”。

在提及中國制造的前途時,甘潔表示像德日制造企業也是積累了兩三代人了才有了今天,所以中國制造不能期待5年或10年就能達到太高的預期。但目前中國制造的優勢在於應用在中國,應用在哪裏機會就在哪裏。以前日本芯片的生產制造也是購買美國的設備,後來索尼等消費電子品牌的崛起,就開始做自己的芯片。“應用在你這兒,你就對下一代的研發、設計、參數有話語權。這個時候如果自己的裝備公司能跟得上,這個行業可能就起來了。我的感覺就是要聚集一些人,大家能有共識,不要搞大躍進、整天提彎道超車,而是慢慢的來,經過幾代人的積累,我們相信還是非常有前途的。”(文/寧川)

超越小米、大疆學不會,拯救中國制造的出路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