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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之旅 源自神話的寫作要義(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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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之旅:源自神話的寫作要義(第三版) 

[美]Christopher Vogler(克里斯托弗·沃格勒) 著

王翀 譯

ISBN978-7-121-14410-3

2011年11月出版

定價:69.80元

16開

380頁

內 容 簡 介

如何寫作一個吸引人的故事?如何成為一名成功的編劇(作家)?這便是本書所研究的兩個終極問題。

傳奇大師克里斯托弗•沃格勒,吸收了卡爾•榮格的心理學思想和約瑟夫•坎貝爾的神話研究,提出了“英雄之旅”的概念,將故事模型分為“英雄之旅”的12個階段;將故事人物總結為英雄、導師、信使、陰影等不同原型。此理論一出,立即震動了西方編劇界,《作家之旅》也被公認為好萊塢電影人的必讀書目。

本書不但講述寫作的智慧,同樣講述人生的哲學。每個人都在各自的“人生之旅”中前行,克里斯托弗•沃格勒此時就是一位資深導師,指點我們走好“作家之旅”。

國內名家力薦

很牛的思路,很牛的書!把戲劇、電影、小說都打通了!

——孟京輝,著名導演、編劇,作品有電影《像雞毛一樣飛》、戲劇《戀愛的犀牛》。

如果我被髮配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寫劇本,出發的時候,不管行李多重我都會把這本書塞進旅行箱。

——俞白眉,著名編劇

同樣的故事,因為講述者不同,可能講得無聊乏味,也可能精彩絕倫。這本書揭示了電影藝術的一些基本規律。如果你想學會用電影語言講一個好故事,就看這本書吧。

——李楊,著名導演、編劇,作品有電影《盲井》、《盲山》

這本書蘊藏著講故事的智慧和方法,內行外行都應該看看。

——過士行,著名編劇 作品有電影《太陽照常升起》、戲劇《鳥人》和《廁所》

《作家之旅》融合了約瑟夫•坎貝爾的《千面英雄》和羅伯特•麥基的《故事》兩書的精華,為我們揭示了故事的原理和真相,編劇必備。

——張小北,資深影評人,編劇

這部《作家之旅》是一本好萊塢電影英雄養成手冊,堪稱創作指南,它告訴你怎樣在電影中講述一個英雄的故事,實用而具有啟發性,對於一系列經典影片英雄敘事的分析,令人有豁然開朗之感,的確是學習電影的一本必備書籍。

——李彬,北京電影學院電影學系副教授

國外名家力薦

只要有編劇問我,我就會說,全都是從這本書開始的。沃格勒召喚出了古代的工具,並交給讀者使用的方法,讓故事中的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達倫·阿羅諾夫斯基,導演,作品有《黑天鵝》、《摔跤王》和《夢之安魂曲》

讀這本書就像是把故事研討會上最聰明的人帶回了家,在你寫劇本的時候它會在耳邊告訴你該做什麼。在書中,克里斯托弗·沃格勒手把手教我們連線故事與主題,讓故事充滿活力。

——琳達·奧伯斯特,製片人,作品有《一日鍾情》、《超時空接觸》和《西雅圖夜未眠》

《作家之旅》是一本具有洞察力和啟發性的講故事指南。它所闡述的敘事結構的觀念新鮮並且具有時代感,同時關照了我們文化的根——神話。

——查爾斯·羅塞爾,導演,作品有《蠍子王》、《變相怪傑》和《蒸發密令》

這是一本充滿了見解和啟發性的經典之作。不論專業作家還是業餘作家,必讀此書。

——理查德·扎納克,製片人,作品有《愛麗絲夢遊仙境》、《為戴茜小姐開車》和《大白鯊》

這本書是關於我們所寫的故事——或許更是關於我們生活的故事。在講故事的藝術、本質和目的方面,這本書是我見過的最有影響力的著作。

——布魯斯·喬爾·魯賓,編劇,作品《精靈鼠小弟2》、《天地大沖撞》和《人鬼情未了》

克里斯托弗·沃格勒是《作家之旅》背後的天才,所有電影編劇的書架上都應該有這本書。它研究了古代神話,並將其用於電影敘事。

——《淡入》雜誌(文章《你需要知道的100位好萊塢人物》)

這本書是當今業界聖經。

——《間諜》雜誌

序 章

從《作家之旅》第一版一石激起千層浪以來,餘波直到現在還在盪漾。第二版的印行已有將近十年,世界各地的一些故事工作室努力地檢驗著第二版裡的思想。作為故事結構的講師和迪士尼公司的故事顧問,我發展出了一系列的想法,它們在現實世界經歷了直接的捶打,但願能令它們有所成長。

我希望第三版新加入的篇章能夠反映英雄之旅觀念的新發展。新的內容包括“故事是活的”“兩極化”“身體的智慧”“宣洩”,還有我這幾年在好萊塢和歐洲講學和實踐過程中發展出來的其他思想。我把這些新的文字集結成了附錄,放在“回顧旅程”之後。

在上一版印行以來的九年時間裡,我在世界各地遊歷,把自己的想法應用到寫作、出版和電影製作的工作裡去,也為好萊塢的大公司做“任期”式的工作。在第二版發行之後開始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二十世紀福斯公司(我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就在那裡做故事分析員)這次回去,一干就又是四年。這回的工作級別比以前稍微高了一些,我成為了福斯2000  故事片的研發經理,責任和壓力比以前更大了。我參與了《生死豪情》、《活火熔城》、《安娜與國王》、《細細的紅線》和《搏擊俱樂部》的故事研發工作。神話結構、約瑟夫•坎貝爾與卡爾•榮格思

想影響了我對敘事的理解,不過現在來考驗它的不再是動畫片,而是面向成人觀眾的高成本影片。

福斯2000對於研究權力的運作來說是夢幻之地。我在過去也知道有這樣的地方——關於編劇、故事和電影的決策將在那些會議室裡產生,但作為一個故事分析員,我從來沒有進去過。這些會議室裡的討論如同炙熱的岩漿,以前我只能聽到它們在遠處嗡嗡作響。而現在,我已經完全置身其中了。

這是我經歷過的最成熟的環境,全靠嚴格基於個人責任的工作原則無聲地管理。不允許抱怨,沒有藉口。同樣的高強度也適用於故事。每個構思、每個評論、每個建議都必須經過常識、邏輯和娛樂業直覺的嚴苛考驗。我有幸與業界最棒的故事智囊們一起工作,他們的核心是福斯2000的創始人勞拉•澤斯金,除了她以外還有很多天才的經理、編劇、導演和製片人。在這個嚴格的工作室裡,我學到了分析故事的實用技巧,還有描述角色和故事情形的很多方法。我希望這些收穫能夠豐富這一版的新篇章。

我在福斯2000的收穫之一是用我的身體來評判故事是否有效。我意識到,好的故事會以各種方式影響我身體的器官,特別好的故事則會同時刺激多個器官。讓人印象深刻的故事會抓住你的內臟,掐住你的脖子,讓你心跳加快、氣喘吁吁,眼睛充滿淚水,臉上浮現笑容。如果我從某個故事裡沒有得到什麼生理反應,就會知道它只在理性層面對我有影響,因此它很可能沒法打動觀眾。我寫下了關於身體的智慧的新章節,表達了這些想法。

當我結束在福斯2000的工作時,我想寫作並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我很快就開始寫一部動畫片——這源於我去慕尼黑講學的經歷。在那裡,製片人埃伯哈德•容克斯多夫希望我寫一部劇本,關於最受歡迎的歐洲中世紀小丑蒂爾•埃倫施比格 的快樂歷險。我小時候就讀過關於蒂爾的故事,瞭解他豐富多彩的性格,於是我就高興地接受了挑戰。容克斯多夫先生是個精力充沛、富有魅力的人,與他以及他的國際藝術家團隊一起工作是件很愉快的事。埃伯哈德甚至說服我給電影原聲寫了兩首歌的歌詞,這對我來說是真正的挑戰。影片以《蒂爾•埃倫施比格》為名在德國上映,我希望有一天它會以英文名《小丑蒂爾》發行英文版。這一經歷教給了我非常多的東西,我也試圖將其納入第三版。

之後,我作為執行製片人參與了一部獨立電影《P.S.你的貓死了》——由身兼演員/導演/編劇的史蒂夫•古滕貝格改編自詹姆斯•柯克伍德的同名戲劇

和小說。這讓我在剪輯室裡待了幾個月——對我來說,剪輯室也是電影業的神廟,是一個充滿歡樂的地方。我喜歡成天坐在黑暗之中,眼睛盯著畫面,讓電影翩翩起舞。我稱剪輯室為潛水艇,那是一個聚精會神的極樂世界,召喚我所有的創造性細胞,並且迫使我闡明自己的想法,與同事創造性地交流。我發現,剪輯的過程和寫作的過程在很多方面都有共同點,我想象著將兩者組合起來的新可能。我領悟了新的原則,也讓原有的理論得到了很好的檢驗。

對我來說,剪輯的過程非常像製造木船,就像維京人做的豪華龍舟一樣。故事的脊柱相當於龍骨,主要的情節點則是船的肋材,而一場場的戲和對白是厚板和帆纜——它們構成了一艘完整的船,你希望這艘想象力之船會在觀眾的注視下乘風破浪。

在剪輯室獲得的另一個收穫是進一步認識到了焦點的重要性。我意識到,注意力是當今這個世界上最稀缺的東西,如果觀眾花兩個小時觀看你的作品,他會付出很多的注意力。一部作品裡注意力的焦點是有限的,你從結構裡拿出越多的東西,就會有越多的焦點留給剩下的部分。剪掉臺詞、停頓或整場戲會讓其餘部分的焦點更加突出,相當於把大量散射的燈光集中成幾束明亮的光柱,瞄準有選擇的重點。

《P.S.你的貓死了》在短暫的上映之後發行了DVD版。在這次冒險之後,我大部分時間在為各地的各種國際影視課程講學。最近,我回到了好萊塢公司的世界裡,在派拉蒙影業任職,也為其他公司做一些顧問工作。我放手嘗試新的工作,給漫畫《烏色黑骷髏》的第一部寫故事,這是一種具有強烈日式風格的連環畫。創作這種電影感十足的藝術就像寫電影劇本一樣,需要非常強調視覺效果。

我希望與各種藝術家合作過程中的收穫能提升這本書。跟畫家朋友米歇爾•蒙特茲和弗裡茨•斯普林邁爾的合作很愉快,本書章首的插畫就是他們的作品。

我已經列舉了這些年所受的影響——也就是這一版變動的原因。而我把一些最寶貴的時間用於在海灘漫步、思索事物背後的道理和規律。我試圖去理解太陽、星辰和月亮劃過天際的原因。我意識到,就像聲波一樣,整個宇宙萬物其實都是最初聲音的回聲和回聲的回聲。那最初的聲音並非大爆炸式的音效,更像是大鑼鼓的響動,從一個集中的小點發出了創造性的振動,經過發散、迴響和碰撞,

形成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英雄之旅。我看著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落下,通過視線所及的島嶼和山峰看冬夏至和春秋分,把它們當做我自己的巨石陣 ,吸引我苦苦思索故事的位置和自己在故事中的位置。我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未曾接觸過英雄之旅的人,祝你們一路平安。對於熟悉以前版本的人,我希望你在這一版中獲得新的驚喜、找到新的關係。希望它能助你完成你的創造性之旅。

 

克里斯托弗•沃格勒

於加州威尼斯

2007年2月26日

前 言

思想如海浪,從作者的頭腦中生髮出來,與他人的思想碰撞,激發出新的波浪再返回給作者。在這一過程中產生了更多的思想,波浪越來越多。《作家之旅》這本書中的思維經過傳播之後產生了迴響,包括有趣的挑戰和批評,也有和諧的共振。我將在這裡回顧這本書出版之後返回的波浪,並且簡述我送出的新波浪。

在這本書裡我描述了“英雄之旅(The Hero’sJourney)”這一套思路,它來自於卡爾•榮格 ②深刻的心理學思想和約瑟夫•坎貝爾 ③對神話的研究。我試圖把他們的思想應用於當代的故事創作,希望引導作家認識來自於我們內心最深處和遙遠過去的貴重禮物。起先,我想尋找設計故事的原則,但在過程中我還發現了另一樣東西:一整套的生活原則。我開始相信,英雄之旅也是一本人生手冊,這套完整的教程能夠教你如何駕馭人生。

英雄之旅不是新發明,它只是對事物的總結。它是一種對美麗結構的認識,

是一套管理人生和講故事的原則,就像掌管著物質世界的物理學和化學一樣。你很難否認英雄之旅以某種方式存在於某處,它就像一種永恆的真理、一種柏拉圖式的理想形態、一種神聖的模式。在這種模式的基礎上,可以產生無限的和充滿變化的衍生品,各個都反映著基本的精神。

英雄之旅會向很多維度延伸,描述著不止一種的真實。它精確地描述了旅行的過程、故事必不可少的部分、作家的希望和失望、靈魂在人生中的旅程,還有很多很多。

這本書的探索物件具有這麼多維度,它自然也是多維的。《作家之旅》是給作家的書,而它也可以作為人生的指引——所有時代的故事都精心地包裹著人生的講義。有些人甚至把它當做某種旅行指南,在實際的旅行中預測不可避免的起伏。

有些人認為,這本書在講故事和寫劇本以外的層面影響了他們,他們或許從英雄之旅的描述中獲取了對自我人生的認識、某種看事物的實用方式、某種指出當前問題的語言或原則,還有解決問題的方式。通過神話和文學作品裡英雄的磨難,他們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故事給了他們大量經過時間檢驗的生存策略、成功與幸福指南,給了他們信心。

也有人在這本書裡找到了印證自己想法的證據。我經常會遇到沒聽說過英雄之旅這個名字但卻瞭解它的人。他們在閱讀或聽人描述之後,會發現這一模式印證著自己在故事和人生中的觀察,他們會經歷愉悅的震動。當我第一次在坎貝爾的書《千面英雄》裡遭遇英雄之旅的概念,並聽他充滿激情的講解時,我也有同樣的感覺。而坎貝爾第一次聽他的導師海因裡希•基莫 講述神話時也有同感。正是通過基莫,他獲得了一種看待神話的態度——神話不是古人抽象的理論抑或離奇的信仰,它們其實是理解如何生活的實用模型。

實用指南

寫這本書的最初目的是從那些不著邊際的神話元素中整理出容易理解的實用寫作手冊。在這種實用精神之下,我很滿意達成的效果——相當多的讀者說這本書能作為實用的寫作指導。職業作家、新手和學生都認為它是有效的構思工具,能印證自己的直覺並給他們的寫作提供新的思想。影視投資人、製片人和導演們告訴我,這本書影響了他們的創作,幫他們解決了故事當中

的問題。小說家、劇作家、演員和寫作教師也在他們的工作中應用著書中的思想。

讓人欣慰的是,這本書已被廣泛認為是標準的好萊塢電影編劇指南。《間諜》雜誌稱之為“業界的聖經”。這本書通過在國外的出版(英國版、德文版、法文版、葡萄牙文版、義大利文版、冰島文版等),將影響力擴充套件到了大好萊塢地區——全世界講故事的人群。很多國家的電影編導和學生都表達了對英雄之旅思想的興趣和對這本實用指南書的喜愛,尤其是在故事構思和解決故事中的問題這兩個方面。

使用《作家之旅》的人各不相同,不僅包括文藝形式和型別各異的作家,也包括教師、心理學家、廣告經理、監獄輔導員、電子遊戲設計師,還有神話和流行文化領域的學者。

我深深地相信,英雄之旅的原則不僅深刻地影響了過去的故事寫作,還會在未來發揚光大,越來越多的講故事的人會有意識地對其進行了解。約瑟夫•坎貝爾的偉大成就是,把故事結構中蘊涵的人生原則闡述清楚。他寫出了沒人寫過的敘事規則,激發作家們挑戰、考驗和修飾英雄之旅。我看到,作家們擺弄著這些思想,甚至把“坎貝爾式的”語言和術語直接放到了戲裡。

清楚地瞭解英雄之旅模式可能是一把雙刃劍,因為從這一母體當中很容易就會產生毫無思想的套路和僵化的角色。如果做作而遲鈍地使用這套模型,它就會變得乏味並且毫無懸念,但如果作家能吸收它的思想,並用嶄新的思維和驚人的組合重新創造它,它就會由陳舊的古董變化為讓人吃驚的新穎形式。

質疑和批評

“因為有強大的敵人,我們才擁有強大的飛機。”

——美國空軍諺語

這本書裡的某些方面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質疑或批評。我很歡迎批評,因為這體現了思想的價值。可以肯定的是,挑戰的聲音比正面回饋更能讓我學到東西。就像歷史學家保羅•約翰遜 所說的那樣,寫書或許是“唯一一種系統的、有目的的、能保留的研究方式”。而在正面和負面的反響中收穫,也是這種研究的一部分。

自從這本書在1993年出版以來,我繼續在電影業的故事創作領域工作,參與過迪士尼、福斯和派拉蒙的專案。我有機會在這些大舞臺上實踐英雄之旅的觀念。我看到它發揮了作用,但也看到了自己對它缺乏理解、有待調整的地方。通過參與好萊塢的故事研討會和全世界的電影市場,我對好故事的理解在世界上最具挑戰的舞臺上獲得了考驗,我所尊敬的同事給過我反對、懷疑和質疑,觀眾也給出過反饋,我希望自己的認識能因他們而成長。

與此同時,我還一直在好萊塢以外的廣闊世界中教授著《作家之旅》,它把我帶進了世界的好萊塢——國際電影圈。我在巴塞羅那、毛伊島、柏林、羅馬、倫敦、悉尼等地有幸看到英雄之旅的觀念在不同的文化中發展。

不同地方的口味和思維方式在很多層面上激烈地挑戰著英雄之旅的觀念。每種文化對英雄之旅的定位都是獨一無二的,當地的角色身上常會有某種特點違背某些規律,對其有著不同的定義,或者強調的重點不一樣。我的理論框架經歷了來自所有角度的晃動,我覺得它因此更加豐富了。

是格式,而非公式 

首先,我必須先討論一個針對《作家之旅》的反對意見——有些藝術家和評論家懷疑它過於公式化,會導致陳腐情節的重複。我們對於這些原則的理論和實踐產生了巨大的分歧。一些職業作家從根本上就不喜歡分析創作的過程,他們強烈主張學生應該無視書本和老師,“想做就做”就行了。一些藝術家選擇迴避系統化的思考,拒斥所有的原則、典範、思想流派、理論、模式和構思。對於他們來說,藝術創作的過程完全依靠直覺,不可能受經驗法則支配,而且不應該被簡化為公式。他們說得沒錯。在每個藝術家的心裡都有一塊聖地,在那裡,所有的規則都被拋棄或故意忘記,只有藝術家的心靈和靈魂能夠憑直覺作出判斷。

但說到底這也是一種原則,那些聲稱自己拒絕原則和理論的人也沒法否認這麼幾條:避免公式化;質疑秩序和模式;反對邏輯和傳統。

堅持拒斥一切格式的藝術家其實也對格式有所依賴。他們的作品所帶來的新鮮感和興奮感來自迥異於普及的文化模式和常規所產生的巨大反差。然而,這些藝術家的風險就是隻擁有有限的觀眾,因為大多數人沒法認同徹底反傳統的藝術——從根本上說,它沒法和通常的審美經驗產生交集。他們的作品可能只有其他的藝術家能夠欣賞——他們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是小眾。想影響到廣大的觀眾,就必須符合一定的格式。人們期待格式、喜歡格式——只要它具有某種新穎的組合或設計,只要它沒有落入毫無意外的俗氣裡去。

另一個極端是好萊塢的大公司,它們用傳統的模式吸引最廣泛的觀眾。在迪士尼公司,我看到過故事原則的簡單應用——比如讓主角成為“無水之魚”——它考驗著故事能否吸引廣大觀眾。在當時,迪士尼的決策層相信,研究故事和角色必須回答一些固有的問題:故事裡有沒有衝突?它有沒有主題?這個故事能不能用一句人們常說的話說明白,比如“別以貌取人”或者“愛情價更高”?故事裡是否有一系列清晰的發展和行動,讓觀眾在敘事中找到自己的方向和節奏?角色有沒有能與觀眾產生聯絡的相應背景和可信動機?他們是否經歷了情感反應和成長的真實階段(角色弧)?

即便僅僅出於業務量巨大的原因,製片公司也有理由用原則構思故事,並用某種標準來評價和發展故事。好萊塢一般的公司或製片部門會同時購得或生產150~200個故事,作為前提他們每年必須評價經紀人遞過來的幾千個具有潛力的方案。為了能夠處理大量的故事,就必須採用某些批量生產的技巧,比如標準化——但使用的時候必須有所節制,而且得敏感地區別對待每個故事的需求。

標準的語言 

最重要的工具就是標準化的語言,它能發出成千上萬的訊號,對講述大量故事來說是必不可少的。沒人規定這種語言,但它成為了行業不成文的規定,每個人都必須會。新手很快就能學會這些由編劇、電影導演們代代相傳的行話、思想和假說。簡略的表達方法讓大家能夠迅捷地交流關於故事的想法。

同時,新術語和概念被不斷地創造出來,用以反映變化的情勢。下級的製片人會仔細聽取老闆的見解、哲學和排序原則。人們讓領先者領航。所有的專業術語、警句和經驗法則都會被總結並傳遞下去,成為那個公司的企業文化和業界知識的一部分——如果這些傳來的智慧能產生成功的、受歡迎的娛樂影片,則更會如此。

很明顯,英雄之旅的語言正在成為編劇共用語言的一部分,它的原則被有意識地用於創作非常受歡迎的電影。但這種自我意識中存在著危機。過度依賴傳統的語言或是最新的流行語,會讓產品毫無思想,都像從一個模子裡出來的。愚蠢的做法是:膚淺而遲鈍地使用英雄之旅的概念,把這個象徵體系看得太死板,或是把它的格式任意套用到所有故事上。英雄之旅應該被當做格式,而非公式。它是啟發靈感的源泉和參考,而非獨裁者的命令。

文化帝國主義 

標準化語言及方法的另一種危險是地域差異,它能給去往遠方的旅途增添情趣和刺激,它也會被批量生產的流水線搞得平淡無味。當前,全世界的藝術家都在警惕著“文化帝國主義”,因為好萊塢故事技巧盛氣凌人地輸出,抹殺了各地的特色,美國的價值觀和西方社會的文化預設產生了威脅性,隨時可能抑制其他文化的獨特風味。很多觀察家認識到,美國文化正在成為世界文化。想想看,如果調料只剩下糖、鹽、芥末和番茄醬,那將是多麼大的損失啊。

歐洲的編劇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很多具有獨特文化的國家開始聯合起來。他們努力創造出超越國界的故事,因為本地的觀眾可能不夠多,不足以支撐越來越大的製作成本。在美國公司正盛氣凌人地追逐全世界的電影市場時,他們則跟美國公司激烈地展開了競爭。很多人學用美國的電影技巧,但他們也擔心自己獨一無二的地方傳統會漸漸遺失。

英雄之旅是不是文化帝國主義的工具?它有可能是——如果它被幼稚地解讀、盲目地複製,或者不假思索地採用的話。但只要經過仔細地改寫和本土化,讓它反映當地的地理、氣候和人民獨一無二、無法複製的特性,它對任意一種文化裡的編劇來說都可能成為有用的工具。

我發現,澳大利亞的藝術家對文化帝國主義非常警覺,或許是因為那裡的人民不得不通過鬥爭建立自己的國家吧。他們打造出了跟英格蘭不同、也獨立於美國和亞洲的東西,受到多方的影響但又非常本土化,其中包含澳洲土地和原住民的神祕能量嗡嗡作響。他們指出了我對英雄之旅理解中隱藏的文化預設。儘管它能超越國界和時間,可以在世界上所有的文化中找到它的身影,但西方或美國式的解讀會給它帶來微妙的偏差。舉例來說,好萊塢有著大團圓結局和把問題解決清楚的偏好,傾向於讓有道德、招人愛的英雄憑一己之力戰勝邪惡。我的澳大利亞老師指出:這些元素可能會給國際電影市場打造一些好故事,但它們沒法反映所有文化的視點。它們讓我瞭解了好萊塢式電影所帶有的文化預設,也讓我知道它沒法表現所有的文化。

在國際交流中,我得知澳大利亞、加拿大和歐洲的很多國家給本國電影發放補貼,其中的一部分目的是維護本土電影的發展。每個地區、部門或者州政府都像一個小型的電影製片公司一樣,它們開發劇本、給藝術家工作機會並且製作故事片和電視劇。我願意為美國想象一幅這樣的圖景,好萊塢的中心地位不復存在,聯邦的每個州像電影製片廠一樣為公民評價故事,提供製作經費,在支援本地藝術家的同時製作代表並提升本地文化的地方電影。

排斥英雄的文化 

有時候,我在旅途中意識到,“英雄”這一術語讓來自某些文化的人不太舒服。澳大利亞和德國文化就是兩種看上去有些“排斥英雄”的文化。

澳大利亞人不相信英雄的道德吸引力,因為這種概念曾被用來誘使一代代的澳大利亞青年男性去為英國而戰。

當然,澳大利亞人有他們自己的英雄,但他們傾向於謙虛和低調,會比其他文化裡的英雄更加不情願投身冒險。和大多數的英雄一樣,他們抗拒著冒險的召喚,但他們會持續表達不滿,英雄的披風對他們來說可能永遠都不會舒服。在澳大利亞文化裡,並不追求領導權或者聚光燈,如果有人這麼做就會被當成“高個的罌粟”,很快就會被砍掉。最招人喜歡的英雄是儘可能否認英雄角色的人,就像瘋狂的馬克斯 一樣,不願承擔責任。

德國文化看起來對“英雄”這一術語有著複雜的感情。德國有著悠久的個人崇拜傳統,但兩次世界大戰、希特勒與納粹的遺毒玷汙了這一概念。納粹主義和日耳曼軍國主義曾操縱並扭曲了英雄這一神話般強有力的符號,把激情用於奴役、反人性和毀滅。就像所有的原型體系、哲學或宗教信仰一樣,英雄主義這種形式也會出於邪惡的意圖而被努力地扭曲和利用。

在後希特勒的時代,德意志文化重新自我定位,英雄這一概念被暫時擱置。冷漠的冷血的反英雄更符合當下的日耳曼精神。現在,儘管總會有一絲浪漫主義和幻想的愛情,但不動感情的現實主義調子更受歡迎。德國人喜歡其他文化裡虛構的英雄傳說,但至少在目前看來,土生土長的浪漫英雄讓他們不太舒服。

武士英雄

更常見的是,批評英雄之旅的人認為它代表了男性主導的戰爭文化。評判家把它看做鼓勵年輕男性參軍的宣傳機器——一種美化死亡、美化愚蠢的自我犧牲的神話。他們說出了某種真相,因為很多傳奇和故事裡的英雄都是武士,而且英雄之旅的模式也曾被用於宣傳和徵兵。然而,如果因為這些模式有軍事用途就否定和排斥它們,未免顯得短視和狹隘。武士只是英雄很多形象中的一種,他也可以是和平主義者、母親、朝聖者、愚人、流浪者、隱士,發明家、護士、救星、藝術家、瘋子、戀人、小丑、國王、受害者、奴隸、工人、反叛者、冒險家、悲劇的失敗者、懦夫、聖人、野獸等。我們能創造出很多種英雄的模式——這比它被濫用的可能性重要得多。

性別問題

有時候,英雄之旅被批判為一種雄性理論——男人把它編造出來,用於強化自己的優勢地位,它與獨具特色的女性之旅毫不相關。可能是有一些雄性的偏見被放入了英雄之旅的闡釋當中,因為很多這方面的理論家都是男性,而且我承認:我也是男人,必然會帶著男性的有色眼鏡去看世界,但我也試圖探索女性之旅與男性的不同之處。

我相信,很多人的旅途都是相同的,因為我們會同樣的出生、成長和衰老。但顯然,作為女人意味著獨特的週期、節奏、壓力和需求。男性和女性之旅的形式可能會有本質上的區別。在某種意義上說,男性之旅可能更加線性,從一個外部的目標指向下一個,而女性之旅可能會在內外之間盤旋和轉動。相對於一條直線或一個簡單的圓圈來說,女性之旅更接近於螺旋狀。另一種可能的模式是一系列的同心圓,女人向著圓心行進,然後再擴展出來。雄性需要走出去並且戰勝阻礙、成就、征服和擁有,而女性之旅則需要保護家庭、與情感角力、變得和諧,或者培養氣質。

女效能夠很清楚地說明這些區別,我推薦的著作包括默林•斯通的《當上帝還是女人的時候》、克拉麗莎•平克拉•埃斯蒂斯的《與狼一起奔跑的女人》、吉恩•筱田•博倫的《每個女人都是女神》、莫琳•默多克的著作《女英雄之旅》,

還有《神話與象徵的女性辭典》 。它們能作為起點,讓你對英雄之旅男女兩方面的理解更加平衡。(給男性的提示:如果在這點上持有疑問,可以諮詢離你最近的女性。)

來自電腦的挑戰 

這本書的第一版出版之後不久,幾個人(邊界護衛)跳出來說,計算機的出現讓互動性和非線性的故事成為可能,而英雄之旅的技術已經過時了。這一批評論家認為,英雄之旅的古舊想法絕望地陷在了傳統的結構裡:開頭、中間和結尾俱全,因果關係清楚,事件按順序發生。他們覺得,新的浪潮會打翻舊有的線性趨勢,讓人們能夠用任何順序講述自己的故事,在點與點之間遊走,把故事編織成蜘蛛網,而非線性的線索。

電腦與其鼓勵的非線性思想創造出了令人興奮的新可能。然而,“給我講個故事吧”依然會帶來快感。人們喜歡著迷地陷在故事裡,願意被故事編織能手牽著,走過故事。開車很有意思,但坐車也很有意思。相對於被迫集中精力選擇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乘客會看到更多的景色。

互動性一直在我們身邊——我們在聽線性故事的時候,會在頭腦中產生很多非線性的超文字連結。實際上,英雄之旅在電腦遊戲和互動體驗的世界裡極度受歡迎。英雄之旅在千百年來積累了千萬種變化,提供了無數的分支,能夠構成無限的故事網路。

懷疑者的反饋 

在我旅行講學的過程中,還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文化預設受到了挑戰。這種預設就是:一個人能夠產生改變的力量,需要英雄帶來改變,改變一般都是好事情。我遇到過來自東歐的藝術家,他們指出,他們的文化對英雄能夠改變世界具有深深的懷疑。世界就是這個樣子,任何改變它的努力都是在愚蠢地浪費時間,任何嘗試改變它的所謂的英雄都註定會失敗。這種觀念並沒有站在英雄之旅的對立面——英雄之旅的模式具有靈活性,足以容納憤世嫉俗的或務實的哲學,而且很多英雄之旅的原則在反映這些哲學的故事裡依然有效。而且,我必須承認,不是所有人或所有文化都會樂觀地看待英雄之旅的模式,他們有可能是對的。

可你怎麼解釋…… 

令人興奮的是,我們能從英雄之旅的觀念學到無限的東西。每次面對新的故事,我都會發現令人吃驚或喜悅的轉折,而生活本身也會不斷地提供新的視角。

比如,我對陰影這一原型的理解就一直在發展。我被這種模型的力量又一次深深地打動了,特別是因為陰影對個人來說是一個倉庫,儲藏著尚未表達出來的感覺和慾望。如果你不珍惜自己的才華,不聽從靈感的召喚,不忠於原則和理想的話,陰影的力量就會累積。它具有巨大而微妙的能量,會在很深的層面與你交流,或許會蓄意破壞你的努力、打亂你的平衡,直到你明白了這些事情帶給你的訊號——你必須表現自己的創造力、你的天性,否則你就會死去。幾年前的一起車禍讓我認識到了陰影難以對付的力量,我意識到自己心煩意亂,缺乏和諧,如果我不找到表達自己創造力的方式就會引發更大的災難。

有時,學生臉上的困惑表情讓我知道自己沒有完全想通英雄之旅的某些方面。有些人困惑於模式裡的各種轉折點和磨難,特別困惑於這兩者之間的區別:被我稱為磨難的中間點和被我稱為返回之路的第二章高潮。嘗試著對其進行解釋,讓我產生了新的領悟。每一幕就像交響樂裡的樂章一樣,它具有自己的開始、中間和結尾,還有自己的高潮——它是張力的最高點,就出現在每一幕結尾之前。這些幕內的高潮是環形圖上重要的轉折點。

在羅馬講學的時候,我發展了這種想法,找到了另一種描繪英雄之旅的方式:不是圓形,而是鑽石形。我解釋到,每一章都把英雄送上了一條具有特別目標的軌道,而每一章的高潮都會改變英雄的方向,指定一個新的目標。比如,英雄在第一章的目標可能是尋找財寶,但在越過第一道邊界時遇到了潛在的戀人,目標可能就變成了追尋愛情。如果中間點上的磨難讓惡人抓住了英雄和戀人,那麼下一樂章的目標會變成逃跑。如果惡人在返回的路上殺死了戀人,最後一章的新目標則又成為了復仇。以往的目標可能都已達到,或者,儘管英雄追逐的目標表面上不斷改變,實際上在各個階段都始終延續的某一總目標,比如學會自立或者坦然面對過去的失敗。

為了圖解這種思路,我把英雄在每一章節裡的目標畫成直的目標向量,而不是曲線。把圓形的弧度捋直之後,在每個四分之一的位置產生了90度的明顯轉折,表示出英雄的目的可能發生劇烈的改變。每條直線代表英雄在該行動中的目的——逃離正常世界的限制,在陌生的地方生存,獲得恩惠並逃離陌生的土地,帶著讓世界復甦的某樣東西安全地回家。

我高興地意識到自己畫出了一個反轉的棒球場。我經常覺得球場的結構與英雄之旅的模式有類似之處。棒球可以被解讀為人生的另一種象徵,跑壘員就像英雄一樣經歷旅途的各個階段。

或許探索英雄之旅無限可能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它應用到一定數量的電影或故事中。為此,邁克爾•威斯製作公司準備了書和光碟,取名為《電影裡的神話》。它們用英雄之旅的視角來解讀大量的流行電影。這是一種考驗其思想的方式,你會自己看到它是否合理並有效。你能看到它是如何在巨集觀上發揮作用的、在個別案例中產生轉變。通過比較大量的例項,也通過有趣的例外,你會發現更多的原則、價值和關係,他們幫助業內人掌握英雄之旅。

在第二版的結尾,我在“回顧旅程”這部分裡添加了一些新的元素。我利用神話和英雄之旅的工具分析了幾部重要的影片,包括《泰坦尼克號》、《獅子王》《低俗小說》《一脫到底》,還有《星球大戰》,我希望這些分析能夠展示大眾娛樂對神話原則的持續探索。

故事裡的英雄最終會有結局,與之不同的是,理解並表達寫作思想的旅程絕對是沒有盡頭的。儘管某些人類的處境永遠不會改變,但新的事物卻會不停地出現,英雄之旅會與之適應,反映它們。新的浪潮會捲起,然後落下,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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