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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來看程式設計師風格的修真小說!

終有一天我手中的編譯器將成為我靈魂的一部分,這世界在我的眼中將被程式碼重構,我將看到山川無盡銀河生靈都匯成二進位制的數字河流,過往英雄都在我腦海眼前一一浮現,而我聽到無數碼農跪倒在我的程式面前呼喊。

他們叫我程式碼之神。

到那個時候,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回你。

這是一個屬於程式碼的修真世界。

這世界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個東西,包括高山大海,刀劍風雲,其本質都是一串數字流。

打個比方,如果你知道一塊石頭的內部資料結構,並且參透其中玄妙,你就能用程式和介面改變它的一切。如果能你參透自己自身這一個複雜的作業系統,就能重新編碼自己,獲得更大的能力。

所以你的程式水平的高低,決定了你的牛逼程度。

我們這些修真者,都叫程式設計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程式碼。

剛入門的時候,師傅跟我說,我們程式設計師修的,是一份境界。短短几句的程式碼裡,要有最完美的邏輯,跟最精妙的演算法。這本《演算法導論》,你暫且拿去研修。

我們程式設計師,外修語言,內修演算法。以資料為根,算天算地算自己。

聽起來真的好酷。

但這個江湖,並不平靜。幾大門派,上有微軟谷歌,下至百度阿里,每個門派風格迥異,明面上不曾和氣,暗地裡更有無數摩擦。

師傅說,我們知乎派,理論見長。尤其精通健身、閱讀、旅行泡妞,指點人生。

我說師傅你是不是跑題了。

師父說我們這裡三大軟狗、哦不,三大軟神坐鎮,還有無數默默搬磚的程式設計師,如今也算在亂世立穩了腳跟。

師傅還說,江湖雖亂,但我們修真之人,說到底還是要修自身,恩恩怨怨都是過眼雲煙,自身境界才是萬源之本。

我點了點頭。

師傅又拍了拍我的小腦瓜,慈祥一笑。他說,如果下次天涯派那群人還過來鬧事,我們一定要秉承我們的自身理念來處理他們。

我知道了,我回師傅道,我跟劉看山一定會好言相勸,麼麼他們個噠噠。

不。師傅轉身過來,鷹眼之中精光畢露,鬍鬚顫動的嘴脣之中,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

灰飛煙滅,一個不留。

自我開始修真起,我練的便是C++的功夫。

雖然大師兄跟我說過,不管你學的是什麼語言,都是殊途同歸。我們修真之人,都不要在乎這些差別,要參透的是程式的本質。

然後他又說,不過,用Java的都是傻逼。

大師兄跟我一樣,C++的功底深厚,面向物件的各種技能用的精通,只是可惜,他還沒有物件。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下午,我們知乎派的山門被一眾凶惡之徒所踏破,山石飛舞,浮塵瀰漫,門派伺服器都暫停執行。

大師兄坐在大殿房頂之上,喝一壺陳年的竹葉青。姿勢瀟灑,悶騷至極。

是他們。誰都知道,天涯派不止一次來鬧事。

我從來沒見過大師兄出過手。

天涯派的來人,在煙塵之中現出數個魁梧身影,還夾帶了一聲大笑和開場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知乎派,hello world!

大師兄的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他的手臂之上字串環流浮現,左手擡起酒壺一飲而盡,右手對著虛空就是一指,那一串字元都消散在空氣之中,詭變出無數神祕莫測的程式碼。

剎那間風雲突變,一陣狂風似有形一般,沿著大師兄所指方向似一條狂龍橫衝了過去,一個照面便將幾個大漢吹得撞出山門之外,摔了個七葷八素。

那一霎我屏住呼吸。

因為他側面看過去的憂鬱眼神真的很像梁朝偉。

大師兄整了整風中凌亂的髮型,說,這就叫快速排序,將風壓重新編碼,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你們都還在解碼自己,我已經開始操縱世界——天涯跟知乎,就是在這裡的差距,懂?

都他媽的給老子滾。

從那一刻開始,我才知道,有些人已經可以編碼這個世界本身。

這才是叫修真。

在知乎裡修行了十年,師傅說我可以下山了。

我已經熟知C++的基本技能,但師傅告誡我千萬不要說自己精通C++。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說,他已經精通C++,所以即算你裝逼的時候,也要裝得像個樣子。比如,你可以說你精通java。

我點頭稱是。

這十年來,我每日苦讀《演算法導論》和《C++ primer》,精通資料庫原理跟作業系統,同齡人之中無人是我敵手,自認為天下哪裡都可去得。

是為年輕氣盛,是為勢不可擋。

我下山之後,連連在江湖之中,將一些有一點點小名氣的程式設計師斬於馬下。

他們之中,有些是根基不穩,有些是反應遲鈍,有些是冥頑不靈,有些是莽撞愚蠢。

當然,我現在說起來是雲淡風輕,那是因為我在裝逼。其實也經過了一番苦戰,有過一些辛酸。終於有一天,我將天下程式設計師排行榜第一千零二十四位的馬特給擊敗,成功登上天下程式設計師戰力排行榜。

馬特這個程式設計師,有一些狡猾。他佔據第一千零二十四位,已經很久沒有變過。他精通計算機視覺,經常使用一些幻境擊敗對手。他比排在他上面的幾位更加難纏,所以通常沒有人會去挑戰他。

但可惜他遇到了我。

我未必比馬特更精通計算機視覺,但我選擇以幻境制他幻境。

不是我盲目自信。

尋常高手與人交手,例如馬特,會編譯程式碼產生無數生猛幻境,比如讓你看到周圍都是毒蛇猛獸,比如讓你感覺被無數刀光劍影包圍,在你虛實不分的時候他只需輕給你一刀就可以結束戰鬥。

而我只用幻境產生了一個女人。

一個刻在馬特的內建儲存器裡無數年的女人。這女人穿著印花的裙子,走過去轉一圈,笑眯眯地對他說,今天陽光正好,你要喝一杯嗎?

他敗得一塌糊塗。

以至於我都把他鼻樑打塌了,他還流著鼻血,蠢蠢的望著前面的空氣說,你終於回來了?

差點讓江湖上的人以為我與馬特有什麼陳年往事。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擊敗了馬特,這也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訊息,在江湖裡傳播。

從此我有了一個外號,他們叫我殺馬特。

俗話說樹大招風,人不能太出名。

有一天我走進一個江南小鎮上的無名酒館,想喝點酒。我下山的時候十八歲,如今正好一年。十八歲之前,我都沒有喝過酒,因為師父說未成年人不許喝酒。

但今天我決定做一回成年人可以做的事。

挑了一個無名酒館的原因是因為,我畢竟沒有喝過酒,天知道我能不能喝,要是喝出了點事,這裡也並沒有人會認識我。

可沒想到還沒喝酒就出事了。

酒館的櫃檯後面,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轉了過來。見到她那一個霎那我腦袋裡面閃過很多東西,比如下山的第一個晚上睡在原野上看到的漫天星星,比如生平我編過最精妙的讓我拍了三天大腿的演算法,像在黑夜裡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看到的光亮,迷途密林裡升起的炊煙,像我在山上見過烤熟一般熔金的落日,像一瞬的曇花,像永恆的碑拓。總之是一些美麗的東西,美麗的東西各有各的共通之處。

我有點慌了。

她問我,客官,你要喝點什麼嘛?

我說,三兩竹葉青。

正當我迷迷糊糊地在喝酒的時候,酒館裡來了一群程式設計師。

這群人,個個怪異,著紅色衝鋒衣,背黑色雙肩包。但放眼一看便知道水平很高。

來者不善。

他們走到我桌前,將我圍了起來。為首的一人說,他們是做安全的。

我心中陡然一驚。因為我看到了他們衣服裡藏著的,三百六十度的環形刀刃。

一百年前,有一個叫奇虎的門派。他們每個人,都有一把神祕的三百六十度的環形刀刃,所以也叫奇虎三六零。他們聲稱他們的存在,是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保護世界的和平,是為了貫徹愛與真實的勇敢,他們是穿梭在江湖中的三六零。但他們卻並不招江湖之中所謂正派的待見,於是一百年前的那場降魔大戰,BAT三家聯手將其斬滅。

當然,我們知乎派,也在之中出了不少的力量。近些年聽聞他們為復仇而起,專門挑一些過往仇家的新秀下手,沒想到這次竟然是我。

我心中有了個大概,只是皺眉喝酒,問他們所為何事。

那為首一人,拿過我的酒壺,仰頭一灌。最後一滴酒在壺中滴落之時,無數環形刀刃在我身邊出現,他的手中也倏地出現一把,朝我迎面砍來。

竟是偷襲。

真是不按劇本出牌,哪有這麼玩的?素未平生,一見面三句話沒說完就要動手?

我腦海浮起師父送別我下山時候對我說的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他說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

面前刀刃之上閃過的程式碼我畢生未見,鋒利無比,威力驚人。

我雖鼓動全身能量,將畢生所學頃刻編碼,瞬間編譯,但也感覺凶多吉少。

這電光火石一瞬間,只聽得鐺地一聲,數把環形刀刃通通彈落一邊,那些黑衣怪人通通倒地。

我靠,我有這麼強?

只聽得酒館二樓悠悠傳來一個女聲。要打去別的地方打吧,進來酒錢都沒付,還要打我的客人,這是何理?

原來是酒館的女老闆。

她從二樓飄飄而落,將我身邊灰塵一掃而空,笑如彎月,朱脣輕啟。哎呀,嚇到小哥你了,真是對不起。

我以前聽大師兄說,對於程式設計師,只有兩種東西是天敵。一種是御姐,一種是蘿莉。我說我不信。

我現在信了。

女老闆說,可以叫她結衣。

她問我叫什麼,我嘟噥了半天,我說我叫殺馬特。

結衣說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可愛我還非主流呢。

我說結衣,你怎麼會這麼強。

她說你不懂,我一個弱女子,不懂點程式設計之術,在這江湖裡怎麼開酒館嘛。

我說結衣,你怎麼這麼好看。

結衣不說話了。

結衣說,你這個小流氓。

我說結衣,我大師兄跟我說,我們程式設計師只有兩種天敵,一叫御姐,二是蘿莉,你是哪一種?

結衣說,我都不是。

我說,哦。其實我心裡想著的,是你都是。

結衣,你跟我一起闖蕩江湖去好不好?

不好,你還沒我強。

哦。那等我比你強了,我們一起去闖蕩江湖好不好?

結衣笑了一下說,不好。

於是我就住在了酒館裡。

因為我可能,愛上了這個女人。

我殺馬特曾經以為,我這一輩子就只能愛上一個女人。後來我才知道,這世間有萬千行程式碼,萬物都可編譯,但你編譯不了的,是自己的心。

結衣是一個看上去很好強,八面玲瓏的女人。她的程式設計水平,比那些排行榜上五百位之後的慫蛋,比如我,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但是她卻在這裡經營一個小酒館。

我曾經問過為什麼,但是結衣不說。

她只說她在等人。

我想問她是不是在等她的意中人,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我怕是的,那我可能要傷心。師傅說修真的程式設計師,不能傷心。傷心的程式設計師,寫不出好的程式碼。

所以我也只能等。

結衣真正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就像冬天裡的火腿三明治,夏天裡的咖啡味雪糕,總之又溫暖又清新,跟她招待客人的時候的笑完全不一樣。

可惜的是我沒見過結衣真正笑幾次。

每一天傍晚的時候,酒館客人逐漸會變少。結衣會坐在酒館的樓頂,望著天空變換來變換去的火燒雲。奼紫嫣紅,波橘雲詭,翻江倒海,最後歸於平靜的火燒雲。有一天我坐在結衣旁邊,她在看雲,我在看她。

我問結衣說,你為什麼每天都在這裡看雲?

結衣轉過來對我說,那你猜猜看咯。

我說你可能覺得看雲時很遠,看我時很近?

結衣嫣然一笑。

她說不,我只是在做雲端計算。

雖然我不太懂雲端計算,但我只知道那一霎在屋頂笑起來結衣比天邊的火燒雲還好看千倍。

不,一千倍太少,大概是65535倍吧。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結衣很有少女心。

每一天的酒館打烊之後,結衣會坐在酒館一樓,擺一擺桌椅酒壺,有時候還會把許多酒罈疊起來,或者程式設計讓它們組合出不同的樣子。有時候是一個男人,有時候是一個女人,有時候是一家三口。

此時的結衣十分具有藝術氣質。專注、一絲不苟,像我小時候玩積木的時候。

不同的是,我看得出來她眼睛裡寂滅的悲傷。

我不喜歡悲傷,更不喜歡結衣悲傷。於是有一天這個時候我走上去說一句,嘿,結衣,玩積木啊?

結衣頭都沒轉過來。

她說,不,我只是在建物聯網。

我雖然也不太懂物聯網,但我知道我懂她眼睛裡面像深海里的燈塔一樣,屹立不倒、隱隱閃爍、無處可藏的悲傷。

有些故事,可能一輩子也不能說出口。

但有些人,往往看到她第一眼你就懂得。

正如有些日子,也會不期而至。

那天酒館外面都是黑漆漆的雲,像有大雨將至。空氣沉悶,也沒有客人。遠處的原野河流,都融進漆黑一片的視線之中,白晝如同黑夜。

結衣一臉嚴肅。

我說結衣,咱們把門關上避一避。

結衣一言不發,站在門口,看向遠方。

過了一陣,遠處黑雲之中,竟然出現一個人影。霎時間,雷光閃動,暴雨如注。

結衣看了我一眼,眼神裡似有無盡話語。

她轉身騰空就飛了出去。朝著遠處的黑雲人影,鼓動著渾身能量,就這麼飛了出去。

我大喊一聲結衣,然後也跑了出去。雨越下越大,我只能隱隱看見遠處電閃雷鳴,我在混亂之中大喊結衣。

他們在交戰。

遠處程式碼一行行在雲端飛舞盤旋,命令與位元組化為巨大的力量,我沒有想到結衣竟然強到這個地步。

舉手投足,山河變色。

我想起大師兄所說的,有人還在解碼自身,有人已經操縱世界。

是一場惡戰。

我只能站在下面看,我不能御空飛行,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交戰的具體情況。

我心急如焚。

在一個天際的驚雷響徹之後,一道正弦函式衝擊波將所有黑雲彈射開來,而我只看到結衣在空中墜落的身影。

撥雲見日,陽光普照。

在很多年之後,當我再回想起這個情形,也還是覺得,即算是臨死之時的結衣,在空中的身影,也那麼好看。

如流星墜落,天女下凡。

我抱著結衣,泣不成聲。

她看著我,怔怔的看著我。

她說你別哭,真的,這是註定的一天。

她嘴角有血,眼中有淚,但笑的很好看。

她說我們家以前侵入過國家資料庫系統,被朝廷發現滅門,我僥倖逃脫。但是不管我在哪裡,總有一天他們肯定會找上來。

她說我等這一天很久啦。有個了結也好,這樣我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

她說很開心認識你。

她說你是男孩子,要堅強一點。不堅強一點,你怎麼成為最好的程式設計師。

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殺馬特,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然後她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我說對不起。

我說對不起。

我甚至都沒有問過她說,你有心上人嗎?

我甚至都沒有跟她說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我甚至都沒有吻過她,沒有牽過她的手,我們只是這樣匆匆遇到,然後匆匆告別。

她的身體將化成一串數字流,失去結構,流向無盡的原野、河流跟大地,化為三月的春風、楊柳跟雨滴。

有些東西,是命。

她是一列註定駛向斷崖的列車,而我也註定要當終生的乘客。

我的整個程式設計師修真生涯,在這一天,被分割開來。

對,我殺馬特,在這一天之後,是一個一定要成為天下第一的程式設計師。

為了結衣。

並非是單單想給結衣報仇。

我們程式設計師的修真之路,內修自己,外修天地。

當代碼可以操控天地這個最為複雜的系統之時,就一定會涉及到世界的本源之處。若這個世界的程式碼在我眼前一覽無遺,或許我可以控制時間。

或許我可以從時間的bug裡,找回結衣。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的,唯一念想。

畢竟我們程式設計師,生來就要逆天改命。

畢竟我們程式設計師,都是揹負至愛之名。

之後的時間裡,我從程式設計師排行榜上一路飆升,五年之後躋身前十,成為世界上最優秀的程式設計師之一。

我樹敵無數,也擊敗無數敵人。他們之中,甚至有自創一門語言的奇才,有號稱已然精通C++的裝逼犯,有對各類作業系統跟編譯原理都熟悉無比的怪才,但是,不管誰,都無法阻擋我殺馬特的腳步。

無人可擋,生來彷徨。

但,即算是到了我這樣的水準,我也依舊無法知道,如何尋找這個世界裡時間的bug,甚至都沒有一絲頭緒。

每逢debug的夜晚,我都會想起結衣,明媚如歌的笑容,和她從天而落,如佛光普照般的美麗。

但這又時時提醒了我,我可能真的已經離她遠去了,而我無能為力。

這世間我認識的高手,都無法為我解答這個問題。

直到有一天,我在山間遇到一個紅衣人。

他是個高手,從看到他碼出第一行程式碼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個絕頂高手。

山野相逢,拋卻了身份。我跟他把酒言歡,知無不談,倒也痛快。

直到我跟他說起關於這世界裡,時間的bug。

他說,這世界極有可能是在一個環形迴圈之中。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刀,卻正是奇虎派的那把三百六十度環形刀刃。

他說你看這把刀,我派畢生所願,即是參透這世界的圓之迴圈,重新編碼,到時候天下唾手可得。

我說,我不想要什麼天下,我只要一個女人。

紅衣人哈哈大笑,說,那你加入我們,來我奇虎參透這世界執行之時最底層的命令,參透這迴圈,說不定你就能重新遇到那個女人。

對,我沒有猶豫,我答應了。

他說,他叫周紅衣。

我就這麼加入了奇虎三六零。

彼時奇虎正在重整旗鼓,周紅衣想要東山再起,他不能少了我這個助力。

從此我手裡多了一把,三百六十度的,環形刀刃。

蕭蕭狼煙,江湖恩怨再起。

人在江湖,真的身不由己。

我一邊參悟奇虎派祖傳的程式碼跟演算法,一邊幫奇虎派征戰天下。

我是知乎派出身,根正苗紅,師傅知我落入魔教之手,竟還幫所謂魔教征戰江湖,掀起腥風血雨, 吐出一口老血。他們也曾勸降,但我不為所動。

我心中,有我自己的程式設計之道。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幹什麼。我很清楚,男孩子,要堅強。

奇虎的勢力擴張得很快,但正邪勢不兩立,BAT三大派見天下形勢如此,便要集結程式設計師高手部隊,重新再剿滅一次奇虎三六零。

他們說,一百年前能滅的,現在也能滅。

而他們帶隊之人,正是當今天下排行第一的程式設計師,出身知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師兄。

大師兄,真的好久不見。

說實話,雖從一開始,我便知道自己揹負的是什麼,但我也並未想過,有一天要跟大師兄動手。

也許在成為男人的路上,殺死偶像,都是不可避免的一環。

大師兄還是酒壺一把,桀驁不馴。他說傻小子,你現在過來,還真的來得及。

我說大師兄,皇皇天下,哪有什麼正邪分家。無非是你來我往,你搶我殺。咱們做程式設計師的都知道,手底下見真章。

大師兄喝酒,哈哈大笑,他說你有長進,然後把酒壺朝天一扔。

Talk is cheap,show me the code。

與大師兄交戰之前,我正參悟到這個世界程式碼的一些關鍵之處。

如今一戰,倒是針尖對麥芒。大師兄的程式設計能力,已然步入化境。程式碼不在手上,已在心中。物質都是資料,規則都是程式碼,一時間天地轟隆,流雲沐風皆能當鋒利兵器,重力氣壓都能做任意改變,我跟大師兄從天到地,戰了個平分秋色。

大師兄說,沒想到你小子這麼難纏。

大師兄說,對不起,我必須解決掉你。

為了正義。

我從沒見他說過對不起,這正如他一定會放一個前所未見的大招一樣可怕。

大師兄操縱無數程式碼,打入大地之中,驀地瞬間,我感覺腳底重力似乎加大了無數倍。

好沉。

好一個無限重力流。

我們這邊的程式設計師,要麼被強大重力擠壓變形,最舒服的也寸步不能動彈。

大師兄竟然還沒有結束,他接著操縱無數程式碼,打入遙遠天空之中,竟從無垠星海之中召來巨大隕石。

隕石當空,重力無限。

這兩者相結合,他竟憑他一人之力,要橫掃整個奇虎。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曠世奇才。我承認,面對這樣的攻勢,我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但我也不後悔。

既然踏上這條路,我就沒有打算過回頭。

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沒有什麼值得放棄的。

隕石從我頭上落下之時,生死交錯的瞬間,我彷彿又看到結衣的臉,看到我過往二十多年擊敗過的程式設計師,看到馬特怔怔望著前面的空氣說話,看到流星和佛光,像電影一般飛馳而過的場面。

我突然領悟到些什麼。

我在那一瞬也打出無數程式碼,我打出的程式碼,跟大師兄的,一模一樣。

複製程式碼,通常比較容易。

我腳下重力瞬間又加大無數倍,其他的程式設計師早已不堪重負,化為一攤資料流。而那個隕石速度越來越快,擦出巨大的熱浪火花,空間都變形扭曲,周圍一切化為粉末,消散無形。

我以為那個瞬間我已經死了。

而我在那一個瞬間,看到了時空的奇點。

時間是一個圓。

我靠近它,向死而生。

前方白光一片。

我睜開眼。

眼前是那個熟悉的酒館。

我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轉過來,她問我,客官,你要喝點什麼嘛?

我哽咽一笑。

說,三兩竹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