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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女人門外有一個流氓時,她該做什麼

    故事發生在兩週前,故事的主角是我的女鄰居。

    不過嚴格上講,她不是我的鄰居,我們居住在城中村的自建樓,卻不是同一棟,只不過兩間房屋的陽臺相對,大約相距三米。

    在她還未發生那件事時,我其實不知道對面的出租屋已經換了人,我還以為仍然是那個喜歡夜裡吵鬧的遊戲男孩。

    兩週前晚上十二點,我照常在睡覺之前把洗好的衣服晾起來,我並沒有注意對面的情況。

    “嘿,你好?”

    我似乎聽到一個聲音,那時我正從洗衣機中拿出衣服,我不覺得是在叫我,就沒有在意。

    “嘿,你好?”

    那個聲音又重複了幾次,我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對面房屋的廁所視窗已經開啟,一個大約三十歲的女人在視窗喊我,她穿著一件粉色睡衣,面色看起來非常的緊張。

    我拿著晾衣杆,靠近陽臺,疑惑問:“怎麼了?”

    那女人眼神帶著驚色,不安地說:“我門口躺著一個人。”

    “躺了一個人?”我重複了一下,心裡瞬間想,難道是有流氓耍無賴?

    她點點頭。

    “你沒開門吧?你怎麼知道的?”

    “我從門縫底看見的,他就在我門外面,我都聽到他的呼嚕聲了。”

    “啊?”我有些驚訝,驚訝的不是她門外躺了個人,而是如果真是流氓,那也太猖狂了吧,都欺負上門來了。

    “你有我房東的電話嗎?”她問。

    我知道我這棟樓的房東有很多棟樓,但卻不包含旁邊的這棟,於是搖搖頭說:“沒有,我們這兩棟不是同一個房東。”

    “你沒有嗎?”我接著問。

    她慘然蹙眉,搖搖頭,陽臺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特別憔悴。

    我將身體更偏出陽臺,觀察她這間房屋周圍的房子,想著是否可以喊她附近的人去幫忙,結果是周圍的房間都沒亮燈光,像沒人在一樣。

    我能感覺到她在看著我,我有些無奈道:“可惜我們不是同一棟的,我沒門禁卡,進不去。”

    我之所以這麼說,沒有再去想解決辦法,是有些推脫之意的,因為我不想惹麻煩。我不知道在她門前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否有帶刀具之類的東西。

    如果去趟這趟渾水,可能不太安全。

    我們沉默一會,她提議道:“我把我的門禁卡給你,你可以過來幫我一下嗎?”

    看著她祈求的目光,雖然我不太願意過去,但卻沒把’不能’說出來。在一瞬之間,看著女人柔弱的樣子,我決定幫她一把,即便可能被人捅幾刀。

    我做事方式,常會想到最壞的情況,無論任何事情,如果我覺得能夠接受最壞的情況,那我就會去做;如果我無法接受,那就會猶猶豫豫,無法前行。

    “好!”我點點頭。

    “謝謝,謝謝你。”

    她不住道謝,然後拿過一根晾衣杆,把一串房門鑰匙掛在一端,從視窗慢慢伸出,靠近我所在位置。

    我也伸出手,在離陽臺一米處接住了晾衣杆,直接把晾衣杆拿了過來,從上面取下了鑰匙,然後把晾衣杆還給了她。

    她接過晾衣杆後放下,雙手合十拜了拜,嘴了不停說著,“謝謝,謝謝你。”

    “你先別開門,等我過去!”

    我囑咐一句,轉身回到屋中,穿上一件牛仔褲,又拿過一件皮夾克披上。

    穿好衣服,拿起她那串鑰匙,緊握了一下。為了給自己壯膽,我拿起桌上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點燃之後,深深吸了一口,就不快不慢地走出房間,鎖上了門。

    坐著電梯下了樓,不過幾步遠就是她那棟樓的門禁,我刷了卡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一步步走在樓梯上,我強作鎮定,一邊抽著煙,一邊預想著可能會出現的情形。

    二樓,沒人。

    三樓,沒人。

    在走上四樓時,我警惕盯著前方,並仔細聽著可能的聲響。

    到四樓,果然有一個人躺在一間房的門邊,看他的體型,我頓時放下心來。那人應該沒有一米七,身材也不壯碩,估摸是一個近四十歲的中年人。

    “我打得過他!”當初我腦海裡想的是這個。

    那中年人躺在地上酣睡著,連我來了都沒有察覺。

    我從嘴裡拿下煙,然後在那人身邊跺了跺地板,又用另一隻手敲了敲牆面,冷冷喊道:“喂,喂?喂?你怎麼睡在這裡?!”

    那人似乎從夢中悠悠醒來,他看到我後,有些驚訝喊道:“咦,我怎麼睡在這裡了?”

    “你怎麼睡在這裡?”我又問了一下。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見我看著他,他回道:“來這邊跟人喝了幾杯,想不到喝醉睡在這裡了。”

    “走親戚嗎?他們怎麼沒送你下去,這裡沒門禁是出不去的。”

    我有些疑惑,於是問。

    他收攏外衣,跟我打著哈哈說是。

    在我的注視下下了樓,沒有吵鬧,沒有我預料中的衝突。

    他似乎還挺清醒。

    當時我沒想那麼多,沒想到這人有問題,只當做這是一個醉酒不知歸途的路人,事後想想,這當中的疑點非常明顯。

    既然是來走親戚,為什麼沒人送他,放他在樓道里醉酒睡覺,並且他不是這裡的住戶,沒有門禁卡,誰能放他這種醉鬼自行離開?

    那麼他就不是受邀過來的,他是自己來這個地方的。那他為什麼來這裡,並且躺在這層樓這間樓,肯定是有目的,而目標就是那個女鄰居。

    這些推理是我事後想到的,當時我只不過問著一些無營養的話,對他還算和善。我送他下樓,出了門禁,還友善建議他不要開車了。

    目送中年人走遠,我才返身上樓,重新回到四樓時,原先中年人躺著旁邊的房門已經打開了,屋內並沒有開燈,剛剛那女鄰居正蹲在門口,一臉緊張地看著我這個方向。

    “他走了嗎?”她問。

    我點點頭,“走了。”

    她哀嘆一聲,痛苦說道:“怎麼會有這種人?”

    我頓時察覺不對,問道:“你認識他?”

    她掖了掖睡衣,點點頭,“他是我公司的領導,一直在騷擾我,以前他沒門禁進不來,就在外面蹲我,沒想到這一次竟然直接躺在我門口!”

    “啊?是你公司領導?!你怎麼不早說,我要是知道是他專門來騷擾你,剛剛我就不會對他客氣。”

    她嘆道:“他一直騷擾我,有時還罵我,還罵得特別難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怎麼會遇上這種人啊。”她一臉愁容。

    她這麼說後,我才幡然明白,為什麼那中年人會在這裡,之前我隱約察覺不對的地方,都有了答案。我看著蹲坐在門邊的女人,對這個遇上麻煩的女人,我卻幫不上多大的忙。

    這種情況,主動的做法是搞那個中年人,讓這人不敢再騷擾,但是竟然那人是公司領導,想來不是那麼容易施行;被動的做法就是辭職,躲開這個人,看起來是更容易做的事。

    “換工作吧,工作如果是這麼糟心的事,那麼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我建議道。

    她點點頭,拂了拂頭髮,“我已經在找了,只不過沒想到他今晚會來堵我門口。”

    “那就好。”

    我只能說這個,我從兜裡把她的鑰匙拿出來,遞給了她。

    她掙扎起身,慘然一笑,“今天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微微笑,沒想到什麼安慰的話語,大家萍水相逢,我不好說什麼過於關心的。

    “待會你加我微信,要是他還來騷擾你,就叫我,晚上我一般都在。”

    我囑咐一句,就轉身離開,走下樓去。

    “我送你出去。”她輕道一聲,跟在我後面。我偶而餘光看到她,就看到她警惕地觀察周圍,就好似那個男人會突然冒出來樣子。

    到了樓下,送我出來後,我左右看了一下,對她道:“那人不見了,今晚應該不會再來了。”

    她朝我後面看了一眼,輕聲道:“謝謝你了。”

    “你上去吧。”

    我目送著她離開,又在附近轉了一圈,確認那人不會還躲在周圍後,才返身回出租屋。

    回去路上,我走得極慢,我在思考著她的事情。

    雖然我沒有問她的個人詳情,但不難推理出一些東西。

    一、住在這個地方的,一般都是異地務工的人,不會是本地人。

    二、她肯定沒有男朋友,不會有哪個男人允許女朋友被這麼騷擾。

    三、她沒有可以出手幫忙的男性朋友,那男人已經騷擾她多時,不然來一個就能幫忙抵擋住那流氓。

    於是,我的結論是,她是一個獨在異鄉工作的女人,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這種女人,要是工作順利還好,要是出現問題,類似今天這種情況,那該有多難。

    可能我潛意思裡,女人是需要男人守護的,有些事就該男人去做,有些事就不該女人去承受。

    這次只不過,恰好有一個下定決心的路人,恰好是一個沒有‘凶器’的歹徒。

    下次呢?

    或許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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