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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線各站名均有特殊含義,給大家普及一下!

2014-04-02 15:35:20

近日,地鐵4號線南延段(俗稱“大興線”)即將通車。它將與原來的地鐵4號線貫通運營,北起北五環路外的安河橋北,至南六環外的天宮院,全長50公里。它將北京城區與南北郊緊密聯絡在一起,將為市民的出行提供極大的方便,也將為郊區的發展提供新的契機。大興線都設有哪些站點?這些站名背後,有什麼歷史文化內涵?每站附近又有什麼有趣的景觀和文物?現在,就請您和我一起出發,沿著這條全新的線路,開始全新的探訪吧!

新宮站
新宮原為皇帝到南苑狩獵的新衙門行宮

由於大興線還沒有與原來的4號線貫通運營,我不能從公益西橋站直接坐地鐵探訪其他站點,只能乘坐公交。換了幾趟車後,才到達了此行的第二站:新宮。和公益西橋站一樣,新宮站也不在大興,而是位於豐臺區。不過,與公益西橋站的高樓林立截然不同,新宮站附近是新宮村,許多平房呈帶狀分佈,還有小片的田地。在歷史上,這裡又曾是什麼樣子呢?

據方誌記載,新宮原名“新衙門行宮”。《日下舊聞考》的編者認為它“建自前明”。當時的新宮,是皇帝到南苑狩獵的行宮之一,屬於宮廷別墅,其建築可謂富麗堂皇:宮門三楹,左右垂花門內對面房十間,前殿三楹,後殿五楹。宮內建有小型亭臺院落,有裕性軒、古秀亭、淡思書屋等。乾隆皇帝曾多次到此駐蹕,留下過許多詩作。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新宮遭受浩劫,被全部焚燬,蕩然無存。後來,在這裡漸漸發展起一個村落,村名就叫“新宮”。

雖然目前新宮村並不繁華,但我相信,隨著大興線的通車,這個南郊的村莊,一定會有全新的面貌。

西紅門站
皇家苑囿南海子曾設有西門稱“西紅門”,到清康熙年間,此地多被稱為“西紅門”

離開新宮站,我乘公交車來到了地鐵西紅門站。這是地鐵大興線從北往南數的第三站,卻是進入大興區境內第一站。西紅門也是大興線唯一的地上站。漫長的鐵軌,從地下破土而出,經過車站,又在遠方重新潛入地下——在“瑞海家園”高樓的映襯之下,顯得十分惹眼。

西紅門的站名來自於西紅門鎮。不過,西紅門鎮的核心地區並不在地鐵站附近,而要往東一些,在靠近京開高速公路的位置上。既然地名叫“西紅門”,過去這裡應該有座大門吧?地鐵2號線的那些站名,宣武門、崇文門、安定門、朝陽門等等,都來自北京內城的城門名稱,那麼,這個西紅門是不是城門呢?根據我查到的資料,西紅門在遼金時期就已成村,當時名為“西綦(qí)裡”。元代,在村東開闢“下馬飛放泊”,供皇家巡幸狩獵之用。明代將“飛放泊”擴大,易名為“南海子”。因為大興土木,大批民工來西綦裡落戶,此地一舉成為大村,改名為“千戶屯”。明永樂十二年(1414)年建南海子東南西北四門,西門名為“西紅門”,設兵丁駐守,千戶屯正位於此門外。到了清康熙年間,在此地設立郵舍,多稱“西紅門”,漸漸取代了原來的“千戶屯”,成為正式的村名。清朝著名詩人查慎行曾有《西紅門》一詩:“紅門草長飛沙塵,萬頃平疇掌上升。一道修眉濃似畫,近南遙識晾鷹臺。”

在老北京,西紅門最出名的就是“心裡美”蘿蔔。據方誌記載,這裡是沙質土壤,適宜種植蘿蔔。當地農民經過長期的生產實踐,摸索出了一套規律:通過晚種晚收,使蘿蔔高產、質美。1935年的清明節,當時的北平市市長袁良曾獎給西紅門種蘿蔔的陸家“一鄉善士”牌匾一塊,以鼓勵京郊的種植能手。此後,農民每年給市ZF送蘿蔔時,可免受警憲檢查,據說只要喊一聲“西紅門送蘿蔔來”,即使三更半夜,也會城門大開,故又有“西紅門蘿蔔叫城門”的美談。不過,我在西紅門一帶轉了半天,除了現代化小區和工地,現在根本找不到一點蘿蔔地了。

高米店北站
前高米店村東北曾有遼代張館墓

從西紅門站向南,跨過南五環路,就到了高米店北站。從地理位置上看,這一站緊鄰“鬱花園”小區的西區,為什麼叫做高米店北站呢?在地圖上仔細找一下,就會發現,在此站的東南方向,有前高米店、後高米店兩個村子,這一站在它們的北邊,當然就叫“高米店北站”了。

就在這一站附近,在前高米店村的東北方向,曾經有過一座神祕的古墓。1979年,北京液壓廠在該處施工時,在距地表2.1米下,發現了一處已經被破壞的磚室墓葬,出土了十二生肖楠木俑十一件,楠木大型活動木偶人一件,殘缺女性活動木偶人一件,以及瓷盤、瓷碗、北宋錢等。通過墓誌考證,這裡是遼代張館之墓。張館是遼代官僚馬直溫的妻子,稱為“清河郡夫人”。她的先祖是清河人,世居燕京(今北京),代代為官。張館的兩個女兒均嫁給了耶律氏。遼天慶三年(1113年)四月六日,張館去世,享年六十六歲,葬於燕京析津縣招賢鄉東綦裡。時隔八百多年,工人們卻在無意中喚醒了這座沉睡已久的古墓,為人們展示了遼代文物的真實面貌。

高米店南站

高米店因清廷在此放賑賜米而得名

從高米店北站向南,不出所料,我到達了高米店南站。從地圖上看,前、後高米店村都在這一站的東側。於是,我沿著小路,一直向東,去尋找那古老的村莊。

明朝時,高米店叫做“清河店”,相傳是因為村旁的清河而得名。清朝時,村子飽受水患,朝廷在此地放賑賜米,故而村名改稱“高米店”。後來,因為村落太大,逐漸分成了兩個村子,靠東的那個稱為“前高米店”,靠西南的稱為“後高米店”。方誌上講,兩村在20世紀90年代主要種植小麥、玉米,前高米店還種植花生、大豆等油料作物。看了這些記載,想象一下,那裡應該富有濃郁的鄉土氣息。

然而,走到地圖上畫的前高米店的位置,我卻愣住了:哪兒還有什麼農村,全是綠地和工地啦!近處,靠近京開高速公路,從北到南分佈著長長的綠化帶,看樣子像是社群公園;遠處,一座座塔吊傲然兀立,像是要刺破天際。我轉到綠化帶的西頭,走了幾步,看見一座大門,旁邊寫著五個大字:“高米店公園”。公園裡,幾位中年人穿著厚厚的衣服,輕快地行走著。一位老人手扶健身器材,不停地左右扭腰,活動筋骨。一旁,一位年輕的父親,帶著孩子踢足球,小朋友那歡快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所有的一切,構成了一幅充滿動感的“冬日健身圖”,其樂融融。

公園門口坐著位老大爺,我和他聊起高米店。他說,這裡前幾年就已經拆遷了,“你看,”他指著遠處的幾棟高樓:“他們都搬到那上面啦!”或許,多少年後,生活在高米店的人們不會記得這裡曾經是個村莊,但無論如何,地鐵站為我們留住了這個古老的村名,也留住了歷史的記憶。

棗園站
位於南海子沙龍附近,曾經盛產“貢品”洪村大白棗

從京開高速公路旁邊乘坐410路公交車,我來到了大興線棗園站,也進入了大興城區。

把地鐵線路圖和大興老地圖對著看,就會發現,棗園站偏北的位置,以前叫做洪村。顧名思義,洪村的居民大多姓洪,村子因此得名。我看到過一個記載,說洪村因為位於沙崗子上面,俗稱“洪村崗子”。沙崗子是什麼東西?仔細一查,原來就是以前我聽說過的“南海子沙龍”的一段。不過,我過去真是太糊塗了,把這個“沙龍”理解成了“文化沙龍”的意思,沒想到是風沙形成的龍狀堆積物。方誌上講得最清楚:由於永定河的影響,大興黃村附近曾有一條自西北向東南的風沙帶,大量細沙於此積存,形成一條長約10公里,寬約1公里的沙崗。因其主要一段正好在南海子西牆外順延,古人稱之為“南海子沙龍”。《帝京景物略》雲:“海子西牆,有沙崗委蛇,歲歲增長,今高三四丈,長十數裡矣,遠色如銀,近紋若波,土人曰‘沙龍’。”當時一些文人還把南海子沙龍作為京城的一種祥兆加以宣揚,使其名噪一時。

但事實上,歷史上沙龍給大興人民的生產生活帶來了極大的不便,除非下過雨,平時行路都是非常困難的。清朝,隨著在永定河邊植樹,加上耕地面積擴大,沙龍的增長得到了有效的抑制。而永定河幾次決口,又把沙龍衝得殘斷。到20世紀50年代初,黃村西邊留下了不少沙龍的殘斷,其中“韓家崗子”、“洪村崗子”、“李莊子沙龍”三處最為有名。改革開放後,由於建設用地、用沙,這些沙崗子基本上都被平掉了。我在洪村附近轉了轉,全是樓房和街道,別說沙崗子,連沙子都幾乎找不到。

在方誌上,我還看到過洪村的特產——大白棗,這使我一下想起了這裡的地鐵棗園站。據前人記載,洪村在明清時期棗樹成林,這裡的大白棗,個大,皮薄,肉厚,核小,味甜,清朝時曾作為貢品,有“貢棗”之稱。1989年大興縣(今大興區)人民ZF把這片棗林定為洪村棗園。不過,我在地鐵棗園站附近找了半天,也沒看到棗林。聽當地的老人說,由於大興城區建設的需要,前些年在棗林一帶蓋起了棗園小區,修通了棗園路。看來,昔日那茂密的棗林,早已化作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我也只能憑著想象,“品嚐”美味的洪村大白棗了。

清源路站
中國印刷博物館展現中國印刷文明發展脈絡

從地鐵棗園站向南,沿著興華大街走上一公里,就到了清源路站。

清源路是一條東西向的馬路,與興華大街相交。它修建於1965年,原名“前進路”。1982年改名“清源路”,因為大興縣第一自來水廠位於路的北側,把路名改為“清源”,寓意著飲清水而思源。

在清源路站的A口(西北口)外,屹立著一棟高大的建築物,上書幾個大字:“中國印刷博物館”。我看過介紹,它是目前世界規模最大的印刷專業博物館,以雕版印刷術、活字印刷術、漢字資訊處理鐳射照排技術三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科技創新成果為主線,設定源頭古代館、近現代館、數字技術館和印刷裝置館四大展區。它以數千件珍貴實物、文獻和古今印刷精品為主體,輔以現場演示,再現了中國印刷文明的發展脈絡。可惜,由於忙於探訪地鐵沿線,我無暇進館參觀,只能在館外匆匆一瞥,“心嚮往之”。等到大興線通車了,我一定要從中關村坐車直奔清源路,來印刷館看個夠!

黃村西大街站
古老的火神廟至今尚存,附近建起國際商業中心

黃村西大街站位於清源路站以南約1.2公里處,走一會兒也就到了。

黃村是大興城區(過去的大興縣城)所在地。看上去,此地是因為姓黃的村民較多而得名,真是這樣嗎?我查到了完全不同的記載。據說,此地在漢朝時已成村,金元時由於南海子沙龍的形成,顯得十分荒涼,故稱“荒村”,元代被稱為“黃村”。明朝時黃村為京畿重鎮,清朝時發展為京南重要的商業中心。黃村西大街修建於1978年,初名“向陽路”,後改為今名。

沿著西大街一直向東,我去尋找一處古蹟——黃村火神廟。我是在大興的方誌上看到這座廟的,但它的始建年代不詳,清代建成連院相通的兩座廟宇,南向者稱“八蜡廟”,北向者稱“火神廟”。火神廟為四合殿式,民國年間曾為鎮公所、小學校址。1949年後先後被多個單位佔用。到20世紀90年代,尚存南殿三間,佔地面積1300平方米。不過,這也是二十年前的記載了,近幾年房地產開發那麼厲害,火神廟還保得住嗎?

不知不覺,我已走到了黃村東大街上。往遠處一看,有座豪華的牌坊,上面的幾個鎏金大字映入我的眼簾:“火神廟國際商業中心。”看來,火神廟的原址就在那兒啦!我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牌坊跟前,只見它的南側,在施工擋板的包圍中,露出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廟宇,正是面闊三間,和方誌上的記載吻合。請教一下附近的工作人員,它正是大興火神廟,目前正在修繕之中。古老的火神廟,沒有被商業開發的浪潮衝倒沖垮,而是與現代化的商業街比鄰而居,相映成趣,在歷史傳統與當代文明的強烈對比之中,彰顯出獨特的魅力。

黃村火車站
黃村火車站是北京歷史較為悠久的火車站之一

從黃村西大街站向南,我來到了黃村火車站。

黃村火車站地鐵站就在站前環島附近。黃村火車站是北京歷史較為悠久的火車站之一,始建於清光緒十九年(1893年)。兩年後,京津鐵路建成通車,在黃村正南建立車站,稱“黃村火車站”。至今,黃村火車站依然是京南鐵路上的重要一站。

義和莊
義和莊曾被市ZF授予“新能源村”稱號

從黃村火車站向南,我離開了大興城區,奔向大興線的下一站——義和莊。

因為離大興城區比較近,區位條件好,義和莊在改革開放後一直很受重視。1980年,國務院批准該村為我國與德意志聯邦共和國科技合作利用再生能源供應農村使用的試驗基地。1982年7月正式動工。1986年建成,並被市ZF授予“新能源村”稱號。

義和莊的名字,讓我想到了義和團,村子真和那次農民起義有關係嗎?有一種說法是,在清光緒年間的義和團運動中,此地原有的白家場、趙家場、王莊子等六個小村莊合併統稱為“義和莊”,並且鑄鐘以記其事。但我還查到過另一種說法,也是說義和莊是在光緒年間由六個小村合併,但是取“義氣祥和”之意取名“義和莊”,與義和團運動無關,只是碰巧重名而已。兩種說法,究竟哪個是真相?恐怕還需要進一步的考證。

生物醫藥基地站
地鐵站位於新建的大興新城內

從網路地圖上看,生物醫藥基地站的位置很奇怪,附近沒有道路網,也不通公交;走過去吧,又太遠。怎麼辦?我猛然想起這一站最初曾叫做“韓園子”,後來才改成現在的名字。於是,我坐上公交車,直奔韓園子。

明朝時,韓園子是紀百戶莊韓家菜園子。清初有村民遷到這裡,漸成村落,故名“韓園子”。現在,這裡還會有農村和菜園嗎?

下了車,我一下傻了眼:公交站緊貼在京開高速公路西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旁邊就是一條幹涸的水溝,西邊很遠處,隱隱約約能看見一些高樓。顯然,韓園子村就像高米店村一樣,已經被拆光了。我在網路地圖上測過距,地鐵站應該在公交韓園子站西邊大約六百米的地方,路倒不算遠,可是怎麼過去?沿著幹水溝,我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百米,只見高速公路西邊,一隊工人正在忙忙碌碌。一條筆直整潔的大道,從他們腳下向西邊延伸。快步走上這條大道,我向西走了幾分鐘,踏上了一條南北向的大道。往南走了幾步,只見路的兩側都是高大的現代化建築,很多圍擋上都寫著四個字:“大興新城”。此時,一陣“轟隆”聲傳入我的耳際,緊接著又是那種熟悉的報站女聲,一定是地鐵在試車!循聲望去,在一座樓房下面,我終於找到了大興線生物醫藥基地站的入口。環顧四周,大道修得非常平整,已經具備通車條件,但除了工人之外,幾乎沒有其他“閒雜人等”,只有我這個不速之客算是例外。顯然,要到大興線正式通車以後,這些配套的道路才會通車。那時,又會是怎樣一種熱鬧繁華的景象呢?我期待著那一天。

天宮院站
天宮院村東南是金廣陽鎮故址

從生物醫藥基地站向南,沿著尚未通車的新源大街,我一邊走,一邊看著兩旁還無人入住的新樓,好不自在,好不愜意。

“暴走”了大約一刻鐘,我到達了大興線的南端終點——天宮院站。和韓園子一樣,天宮院村也已經拆遷,找不到民居了。明朝沈榜《宛署雜記》記載天宮院“舊名史家莊,因金章宗駕幸本村打圍舉膳,改名。”天宮院村東南是金廣陽鎮故址,侯仁之教授等北京史專家曾親臨此地考察,發現過一些陶片和古城磚。也許,以後這一帶還會有新的發現吧!

離開大興線天宮院站,我走到京開高速公路旁邊,準備坐公交車回市區。走上過街天橋,回看大興新城那一座座高樓大廈,它們就像沉睡的“公主”,等待著大興線這位“王子”去喚醒。地鐵大興線,帶著沿線居民的美好期望,貫穿了北京南郊,也串起了京南重鎮的歷史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