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個大新聞是，張一鳴不再擔任今日頭條的CEO。

今日頭條的創作者大會已經行至第四年，前三年做開場的都是張一鳴。而在今年的頭條生機大會上，今日頭條宣佈了新任CEO陳林，這也是陳林作為今日頭條CEO的首次對外亮相。

新上任的總裁陳林作為公司的早期核心員工，於2012年3月就加入了位元組跳動，做產品經理出身。今年6月陳林在今日頭條APP上闢謠抖音將獨立融資的訊息時，其賬號官方認證還是“今日頭條產品負責人”。

當然，如果沒有補充說明的話，人們可能對這一訊息的理解出現不同程度的偏差，事實上，張一鳴的身份只是改為今日頭條母公司位元組跳動的CEO，位元組跳動旗下包括今日頭條、抖音、西瓜視訊等產品，而陳林僅為今日頭條的CEO，這意味著，今後頭條的重要事務，還需要陳林向張一鳴彙報。

在六年多的歷史中，今日頭條極少對外公佈公司人事或組織架構變動。

但隨著“頭條系”產品日益龐大，當抖音的使用者增長速度超過今日頭條，當公司面臨上市，當公司要走全球化路線，“今日頭條”作為旗下一款產品的名稱已經無法概括其複雜的產品體系，更無法匹配張一鳴未來的產品版圖。

這次張一鳴的“升職”，也正式意味著從組織架構層面，位元組跳動官宣了雙輪驅動組成模式，一個輪子是內容分發平臺今日頭條，另一個輪子則是短視訊社交平臺抖音。

這家臨近上市的巨頭公司，對外，也漸漸成長成了成熟公司的樣子。

01
自律達人和他的“宇宙條”

在產品經理的圈子裡，近來流行把今日頭條稱作“宇宙條”，既是對其總是位於風口浪尖的調侃，也有敬佩其增長速度的意思。

有行業人士分析張一鳴帶著他的創業專案成功的最大原因，在於當初同一時間的各個公司都在圍繞一些舊戰場或過渡戰場在競爭，還是太迷戀舊的戰場或者舊的事務，沒有往前看。而往前跑的張一鳴肯定會超過對方，只不過在赤腳奔跑的時候，誰都少了一份勇氣和膽量。

見過張一鳴的人都說，“他太理性也太可靠，總是試圖說服人，而非感染人。”

毫無疑問，張一鳴是極度理性和自律的。他甚至很清醒的表達過一個現在看來相當殘酷的關點：人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追求效率的少數精英，他們可以在現實生活裡實現自我認知；另一類則是大部分需要圍繞一個東西打轉的人，不管這些東西是宗教、小說、愛情還是今日頭條，使用者需要沉迷其中。

張一鳴在說這番話時雖然並未對號入座的把自己放入哪類人群中，但是答案好像也不是那麼難猜。

今日頭條的高管曾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老闆。他回憶道，張一鳴曾反覆對他表示睡覺是一件特別無聊的事情，但與此同時，他又會保證自己每天必須睡足7個小時，以便獲得最佳狀態。

認識張一鳴十幾年的大學室友都說這個人就像機器人一樣，“不打牌，不看碟，也不玩遊戲，還給自己起了個封號叫‘道德狀元郎’讀了四年大學，除了上課、看書，他的業餘生活就是寫程式碼和修電腦。”

顯然，如果張一鳴在他的大學時代遇到了今日頭條，他恐怕連下載按鈕都不會點開。

一個壓根不是自己產品目標使用者——甚至會有意識的約束自己遠離類似誘惑的人，卻在自己的創業專案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業績和資料，這簡直理性到了硬核的地步。

除此之外，張一鳴對於今日頭條以及抖音面向市場的長遠判斷，回過頭來看同樣精準的可怕。

02
不懂使用者需求的程式設計師不是好的CEO

相比較於今日頭條，被無數人看走眼的抖音可能才是張一鳴的心頭愛。

網際網路江湖很早就有了“TMD”的說法，今日頭條、滴滴和美團被視為三家準巨頭，但沒有人相信TMD能夠翻越BAT這三座大山，充其量不斷縱深，然後無限接近各自領域的天花板。然而抖音的出現，改變了故事的劇本。

秒拍、美拍、小咖秀…短視訊的風口下湧現一個又一個黑馬，可是直到抖音出現前，無一把“風口”坐實。

2016年底抖音上線的時候，精英們還在嘲笑快手太土，快手上的使用者忙著記錄生活。抖音是什麼？我們不需要第二個快手。然而憑藉著今日頭條的導流、各類綜藝節目的贊助、快節奏的內容等等，讓張一鳴抓住了新的崛起機會。

對於BAT、TMD之類的公司而言，安身立命的根本無外乎核心的使用者入口，有了龐大的使用者基數或者驚人的增長速度，變現路徑和變現手段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張一鳴相信流量即正義，本質上說，抖音也是流量販賣的生意。之所以被張一鳴厚愛有加，無非是抖音輕鬆實現了今日頭條的“未竟之志”。

抖音用一年的時間完成了其他網際網路產品十年才可能實現的事，這一個成績足以讓張一鳴手裡又多了一張王牌。

坊間有過這樣一個傳言：今日頭條拒絕騰訊80億美元的收購邀約後，張一鳴在內部郵件中寫了這麼一句話：“我創立公司，才不想成為騰訊高管，躺在QQ和微信大樹下模仿別人，這樣多沒意思。”

張一鳴有一個巨頭夢，顯然今天的今日頭條並沒有讓他滿足。倘若以今日頭條對抗BAT還存在太多的不確定性，抖音無疑給了張一鳴更多的自信。

就目前來看，抖音成為張一鳴實現這個夢的有力王牌，在於其為內部賽馬、投資收割、產品孵化等提供了絕佳的樣本，這是位元組跳動最大的幸運。當然，也許是今日頭條最大的不幸。

03
克服弱點，是為了更多自由

曾經看到過資深網際網路人對張一鳴的產品評價，他說張一鳴的創業專案是區分人的篩子，“被他捕獲的，是自我塑造意識薄弱、延遲滿足能力低下、很難在現實世界獲得成就獎賞的人，用飯桌上的話來說就是，沒錯，他們的時間和生命不值錢，是我們給了他們幸福感。”

看來的確字字如刀，刀刀見血。

但人生本來就是場不對等的遊戲，而科技權利的過度集中，正在加速著這種不對等，並且更為隱蔽。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技術對人的控制，將會越來越頻繁且不易察覺。

這種勢不可擋的巨大力量推著我們向前，可能會為我們創造更多的資源，但我們仍應當當心，認識自己，看清他們，避免被捕捉，凡事勿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