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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2日，是我上班的第一天。不過這時候還不叫正式工作，稱為實習。公司方面說因為畢業證沒拿到無法簽訂勞動合同。我要承受的代價就是50%工資。不過對於當時還沒有嘗過親手賺錢的滋味的我來說，50%也已經相當豐厚了，至少這個學期吃飯問題可以自己解決了。

上班第一天，考研成績出來了，我跟預料的一樣，沒考上：

唯一可以得瑟的是，政治果然靠覺悟啊，我比參加了好些時日培訓班的同學們也少不了幾分；其餘的不堪入目，就不多說了，丟臉，還複習過三天呢，沒複習過還可以說說。

我們公司雖小，但兩岸三地有好些分公司呢，再加上米國總部的 CxO 們，活生生一個跨國公司。在跨國公司的好處非常明顯，常用書面英語不熟練都不可能。在真實的 Email 裡頭彪英文的感覺有時候還是蠻爽的。比較有意思的是，跟臺北的同事們在MSN交流的時候，他們有時候說英文，我就納悶了，你丫不是會說中文嗎？於是回箇中文，還是簡體的。人家繼續英文，我就繼續淡定的國語伺候。當然，為了尋歡作樂，經常情況也會反過來。感覺米國的同事以及臺北的同事用英文的時候，基本上不太考慮太多小語法的，看多了以後，自己寫郵件的時候也就大膽了，差不多意思了就敢亂髮了，還CC一大票人。現在一個多月沒寫了，有時候突然想寫句英文，明顯憋不出來了。

跨國公司的HR姐姐很親切，暫時稱為V姐吧。特別是打電話的時候，從電話那頭聽她的聲音真是一種享受。不過在電話這頭聽她給別人打電話，就不是那麼唯美了，稍微顯得嗲了點。難道經過電路傳輸，語音會得到稀釋嗎？從2008年末開始接觸，一直到現在，V姐一直給人無微不至的感覺。都說HR不可信，可是可信不可信又有什麼重要呢？我有一個觀點，特別想跟懷疑論者、陰謀論者分享，不管別人自認為是否對你好，只要那個人所做的事在你看來都對你好的，或者至少不壞，那麼TA就是對你好的，即便人家的本意是想對你使壞。何謂好？何為壞？都是主觀感受而已，我們生活在一個充滿著主觀意味的世界裡，我們需要憑我們的感知能力去觀察世界。於是，存在即被感知，是直觀的和易於理解的，所謂的客觀，才是人們杜撰出來的概念。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如果我們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世界就會比預期的美好得多。所以我認為我向來的不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摩他人的理念是行得通的。呃，扯遠了。（批判我可以，不希望看到有人以“孩子，你還年輕”的態度來批判。）

我在跨國公司的第一任主管是L1姐，一個年輕的媽媽，在她身上洋溢著母愛。有時候晚上加班，聽她給沒幾歲的孩子解釋不能回去的理由，以及那種認真勁兒、那種語氣，就能感知到她是沉浸在怎樣的幸福中。不過L1在工作上的態度還是蠻嚴肅認真的。在上班的第二個星期，我就參與了實際專案，而且是個新小專案。這種機會蠻難得的。在L1的指導和要求下，我覺得我那時起才開始有了一點點設計理念。為了得到她的肯定，我會盡量將程式碼組織得漂亮點。之後不久我又被安排同時參與另一個專案的維護工作。看過現有程式碼，才感覺到大家寫的程式碼原來是這樣的糟糕。不太客氣地說，80%以上的程式碼是沒有經過好好組織的，90%以上的程式碼的書寫是不工整的，以至於當時在手的那個新專案看上去爽多了。大概那時侯起，我覺察到老專案與新專案的截然不同的面貌，心裡帶上了一些疑問：是否老專案一開始也是很漂亮的呢？是否漂亮的新專案過些時日也會變得面目不堪呢？

L1一直帶給我的很大幫助是，當我面對複雜的邏輯不知道如何下手時，她總是能夠迅速給出一套簡單、明瞭的方案，簡單到當時的我也能立刻理解。從她的或詳或簡的解釋中，能得到很多關於軟體設計上的種種“規則”，這些規則，我所見過的好些多年開發者也不一定能夠總結出來，不一定能夠很好地遵守，甚至不一定覺察到。

有件不幸的事，L1安排我做專案的安裝程式，也就是最後一道工序。當時我求知慾很強，多做點事最好，欣然應允。到後來才發現，釋出版本的日子通常會加班，加班的時候我是最沒事做的，經常是打醬油到10點，然後幹幾分鐘活，最後幫忙測試。最誇張的一次是，被告知要修一個很緊要的bug，週六晚上趕去通宵加班，修bug本身不是我的事情，我是去等他們修好後打個包而已。所以一開始是沒事幹的，最多幫忙除錯，看看什麼問題。後來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覺，直到被叫起，已經第二天5、6點了，被告知修好了，然後打包，測試走人。雖然我大半個晚上在睡覺，人家在幹活，可是通宵的味道並不好受。我也不喜歡沒事做的加班。

說起加班，不得不再說幾句。到目前為止，我都認為L1是跨國公司裡對專案進度控制的最好的一個主管，時間觀念很強。在我忘記或者即將忘記時間的時候，總是能得到善意提醒。所以她帶的專案極少加班，需求也被整理的有條不紊，每週都知道要幹什麼，每天都直到要幹什麼，即使加班，也知道因何事而加，知道做完什麼以後就能離開。

雖然屬於實習，但是3月份是我這份工作中過的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也是成長蠻快的一段日子。在這裡要衷心的謝謝L1在那段時期以及日後的很多日子裡給予的指點、幫助，以及關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