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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可以說是最公平的競賽了，但是，考上 985、211 的人依然是少數，大部分人都要接受高考砸了的事實，不管是有實力的，還是沒實力的。算上那些高中、初中輟學，甚至小學輟學的人來說，人生還有戲嗎？

上小學的時候，班裡有個女生，我已經忘記她叫什麼名字了，但我清楚地記得，她的字寫得超漂亮，我時常羨慕她，因為我的字寫得很爛，沒少挨父親的打。她成績沒我好，因為在我們村裡，學生就那麼二三十個，我一直是第一名。

很不幸，小學四年級的時候，這個女生髮生了意外。農村嘛，要種莊稼，北方人少不了乾的一件事就是收麥子，打麥子。收麥子還好，那時候沒有機器，靠的是人和鐮刀；打麥子是要用下面這種傢伙，出過很多事故。

大人們要把麥子用力地塞進入口，這個過程如果用力過猛，就容易把胳膊吸進去；還有一個出麥稈的口，有時候會堵上，就需要清理一下，如果不小心，也會把胳膊吸進去。

我這位女同學的胳膊就少了一隻，從此再也寫不了漂亮的字，也輟學了。現在想起這件事，心裡面酸酸的。輟學後的她，我再也沒見過。

如果不是這場意外，按照她學習的態度，應該能夠考上一所好的大學，過上更好的生活，但沒有如果。

上初中的時候，輟學的人更多了。我們村裡二三十個學生，不約而同地都在上初中的時候輟學了，有些是家裡負擔不起，有些是自己學不會，不想把光陰浪費到學習上，主動退的學。

我基本上成了獨苗苗，一是因為父母對我的期望值很高，不管家裡再苦，從來沒想著讓我輟學；二是我成績的確過得去，總成績一直排名前四，大小獎狀從來不斷，也願意學習。

初一的時候，去鄉里上學，騎得自行車，一開始還一大群人，約好什麼時候出發，幾個人騎著自行車，秀秀車技，甭提多開心；到了初三的時候，好像就剩我自己了，孤零零的。

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們同村的都會約一次，男男女女一起，真的壓馬路去。只有我一個，戴著眼鏡，和他們有些格格不入，一開始，他們還叫我，後來索性就不叫我了，因為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少。

他們乾的行業種類很多，有裝窗簾的，有開灑水車的，有去工廠打工的，有當家庭主婦的，有修鐵路的，有做生意的，有開汽修店的。其實我蠻喜歡聽他們講自己故事的，但他們總覺得我是靠腦力的，他們是靠體力的，不在一個頻道上。

有個別人過得還不差，但大部分都過得並不如意。婚姻草草了事，工作權當餬口飯吃。

上高中的時候，輟學的人並沒有初中那麼多，畢竟已經篩選過一波了。但打架的、玩網遊的、混日子的，比比皆是。

就連我，一個還算愛學習的，也打過群架，當然，也被別人撈出去胖揍過。我還翻過牆，去網咖打過遊戲，甚至 QQ 網戀，甚至看動作片。高三的時候甚至給一個高一的女生寫過情書，最後竟然還談了一段時間。

現在回頭想想，高中三年，過得真的是牽強人意，只努力學了半年，就是高一上半年，考過全年級第一名。再之後，成績是一落千丈，只能在十名左右徘徊了。

第一次高考的成績反應的正是我的真實水平，過三本線，但離二本線差個幾分。那時候，一心想著，賴好復讀一年，漲個十分左右，就能上二本。甚至碰碰運氣，少錯兩道選擇題，就能上二本。

一本我當時已經不想了，因為成績在高二高三的時候下滑嚴重，很多知識都學不會了。

復讀的時候，我跑到了平頂山市一高，當時成績也是班裡第一名，因為二十多個班，我屬於倒數第二個班，真正的好學生都不在我們這個教室。

一開始，攢滿勁，努力學習，努力克服人生地不熟的困境，老師對我也格外關照，模擬的成績都過了二本線，甚至逼近一本線。但下半學期，我又犯了老毛病，心思花到談情說愛上了。

不過，成績好歹都在二本線以上，我覺得最次考個二本也是能夠接受的。誰曾想，高考前一天失眠了，語文考砸了，沒記錯的話，選擇題只對了一道，作文都沒寫完。手心一直出汗，人的精神高度緊張。

其他三門的成績，都算是正常發揮，最後，還是僥倖自己能過二本線，結果成績出來後，離二本線差了幾分。和父母打電話的那刻，哭的稀里嘩啦。

最後，勉強在鄭州上了一所大專。我的讀者中已經確認有一個和我是同一所學校畢業的，留言次數還很多。只不過，他比我低幾屆。

上了大學，才知道，我們班的同學，90% 以上都是高考失意，或者說是復讀再次失敗的。這樣一批人聚在一塊，只有一個字，喪。

儘管我們的專業是計算機網路，按理說，十年前是非常火熱的專業，好好學的話，到一線城市，找份高薪不在話下。但是，老師不靠譜，我們又沒有遠見，只有兩三個是真的愛上了程式設計，其餘都是混吃等死的，我也是。

大學同學之間聯絡得還是挺緊密的，畢竟那會都有了手機，有了 QQ，後來又有了微信。

班裡四十多個人，只有十幾個從事了程式設計行業，其他要麼轉了專業，要麼考了公務員，要麼工廠打工。

整體上來說，高考砸了的人，混得都不咋滴。儘管我們都沒有餓死，或者說在各自生活的城市結了婚，買了房，生了娃，但整體的收入並不樂觀。

我因為寫作和上班，整體的收入算是班裡面非常好的，可能我比較幸運吧。有幾個聯絡得比較多的同學，在鄭州這樣的二線城市，月收入也僅僅能維持在一萬的水平。如果再幹一些副業的話，收入能在兩萬的，就是極少數了。

班裡面有一個同學，發展得非常快，短短兩三年就成立了工作室，在鄭州買了房，買了車，他做的是淘寶客，班裡面好幾個同學現在都在他那打工。

換句話說，如果只靠上班掙錢，高考砸了，家裡底子又差，和那些起步高的人，差距就會越拉越大。只有做一些超出大眾能力的事，才有可能鹹魚翻身。比如說我堅持寫作了七八年，我那同學抓住機遇做了淘寶客。

高考之前，對於普通人來說，能學的進去是一件幸運的事；高考如果失意了，大學的時候千萬別放棄自己，選擇一個緊貼時代的專業，還是有機會突圍；如果大學的三四年時光也荒廢了，那就選擇一個討巧的行業，仍然有機會彎道超車。

怕就怕在自卑和迷茫中度過，時間蹉跎了，最終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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