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秦羅生門後續:林宇"迴歸"受阻 史文勇"舉刀"重組
作者 | 陸一夫 朱玥怡 編輯 | 陳詩怡
雖然早早釋出公告宣佈自己歸來,但時隔半個月後林宇仍只能在距離網秦總部一百米外的咖啡館接受記者採訪。
半個月前,一場離奇的綁架事故,讓林宇迅速回到輿論的焦點,他和史文勇的矛盾從此正式公開化。
林宇表示,2016年11月10日自己遭到綁架,此後被囚禁長達13個月,並將矛頭指向史文勇——他認為,2015年史文勇偽造公章迫使其離職,雖然次年史文勇簽署辭去公司董事長的檔案,然而很快反悔,最終促成這次的綁架事件。
面對林宇單方面的指責,期間史文勇作了簡單迴應後便不再為自己做過多辯護,但 凌動智行 的行動卻持續升級。
9月10日,凌動智行釋出了獨立法務機構Loeb&Loeb的調查報告,顯示“沒有足夠證據證明林宇辭去上述職務的辭職信是未經其本人授權或批准的”;隨後公司高管和董事會出現大換血,CEO許澤民、CFO吳疆以及法務顧問陳亦工同時宣佈辭去相關職務,董事會宣佈委任連佳出任代理CEO。
在9月19日的致股東信中,史文勇表示,董事會已採取初步的必要措施確保公司正常運作,但承認與公司主要股東之一RPL Holdings Ltd的最終受益人之間的個人糾紛或將持續一段時間。
誰的說法才是這場羅生門的真相?9月26日,林宇再次接受了新京報獨角鯨科技(ID:dujiaojingkeji)專訪,談及了更多有關此次羅生門的細節。他預計,和史文勇的糾紛已經進入中後期階段,自己有信心帶領網秦實現轉型。
而史文勇至今仍未回國,為這場鬧劇留下了太多疑問。他和另一個聯席董事長遲睿,能完成保衛凌動智行的艱鉅任務嗎?因股價連續30低於1美元而收到 納斯達克 警告的凌動智行,能否逃過這段至暗時刻?
疑點一
誰才是最大股東?
拋開離奇的綁架案,網秦最大的“羅生門”是大股東之爭:一方面林宇堅稱史文勇代他辭職,他本人仍持有公司54%的投票權(實為其妻子持有);另一方面史文勇則解釋稱網秦的股權結構已做調整,林宇不再是公司的最大股東。
事情緣起於今年7月,凌動智行以1.425美金定向China AI Capital Limited(簡稱China AI Capital)增發B類普通股,獲2000萬美元戰略投資。按照史文勇的說法,隨著ChinaAI Capital的進場,網秦曾經的最大股東RPLHoldings Ltd的投票權已被稀釋。
RPL Holdings Ltd是林宇、史文勇和周旭三人控股網秦的信託,林宇曾為RPL唯一董事,但2016年林宇突然發函宣佈辭職,此後其職務被史文勇取代。
這一點是林宇和史文勇矛盾爆發的根源。林宇一直強調,他本人從未辭職,是史文勇指使公司員工在他的辭職資料上加蓋簽字章。
根據凌動智行釋出的公告顯示,獨立法務機構Loeb&Loeb調查後認為,沒有足夠證據證明林宇辭去上述職務的辭職信是未經其本人授權或批准的,但同時表示公司的一名僱員擁有林宇簽名印章的保管權,她曾用此在RPL董事辭職信上“蓋章”。
Loeb&Loeb進一步發現,在史文勇的指示下,該員工“很有可能”這樣做。
不過林宇表示Loeb&Loeb不利於史文勇的內容已被刪除,凌動智行釋出的公告不完整。他反覆否認China AI Capital入股的合法性,並向記者展示的公司章程顯示,網秦規定只有創始人(林宇、史文勇和周旭)才能持有B類普通股,“更何況交易尚未完成,史文勇便緊急宣佈任命遲睿為聯席董事長,目的是為了穩住董事局的勢力。”
根據凌動智行7月19日釋出的公告顯示,China AI Capital以總對價2000萬美元購買了公司70175439股B類股票,從而獲得了凌動智行有效控股的地位,其中的1000萬美元作為初始投資已在簽訂協議時支付,剩餘的1000萬美元將於今年9月19日前支付。
在雪球上,有投資者質疑這一交易的合理性——China AI Capital以1.425美元每ADS購進,這一價格遠低於每股淨現金,相當於賤賣。
不過凌動智行最新的公告顯示,China AI Capital的入股並不順利。由於凌動智行仍未能按照認購協議的要求履行相應條件,包括提交公司2017年財務報告,因此凌動智行和China AI Capital同意將支付日期延長至今年11月19日。
疑點二
掏空網秦資產?飛流交易各執一詞
除了大股東之爭外,林宇對史文勇的另一個重要指控是飛流移動、秀色直播等上市公司資產的掏空。
凌動智行的公告顯示,去年年12月14日同方基金正式完成對公司旗下的飛流移動和秀色直播平臺業務的收購,收購後同方併購基金持有北京飛流九天科技有限公司(“飛流移動”)80%和思享時代(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秀色直播”)65%的股份,交易總金額39.7億人民幣。
在這筆交易中,飛流移動和秀色直播的總價為33.2億元,其餘6億元是同方基金以每普通股1.05美元的價格認購網秦發行的總價1億美元的A類普通股。
不過蹊蹺的是,工商資料顯示,如今飛流移動的第一大股東是史文勇,佔股79.34%。對此史文勇的解釋是他作為同方基金的參與方只是代持,目的是為在境外搭VIE結構方便上市。
林宇多次重申,他希望將飛流等資產逐步分拆上市。“如果讓飛流的業務在香港上市,這樣的好處是會讓網秦的所有股東獲益,因為飛流一旦成為一個獨立的上市公司,控股的依然是網秦,那肯定比飛流在網秦體內的時候更受益,讓董事、所有股東都受益。”
他指出,史文勇的做法是先把飛流買出來,然後再裝入上市公司,“這樣飛流的獲益跟網秦就沒有關係,這是傷害我們所有股東的利益,這就是為什麼網秦過去幾年股價走低的原因。”
林宇最新展示的證據顯示,2016年1月15日飛流股東大會召開當天,他本人並未出席該會議,而是在深圳出差。他向記者表示,經律師調查發現,史文勇偽造他出席類似會議的次數至少有16次。
疑點三
糾紛如何解決?
遺憾的是,自從9月11日在 微博 上公開回應了林宇的質疑後,史文勇便再也未曾就此事作出更多解釋,讓這場羅生門陷入到林宇單方面的指控中。新京報記者多次嘗試聯絡史文勇,但並未成功。
不過史文勇和凌動智行一直在行動,試圖從這場漩渦中進行自救。史文勇與林宇的矛盾爆發後,凌動智行進行了一系列的高管調整,包括宣佈連佳接替許澤民出任公司代理CEO一職,公司總裁兼總法律顧問陳亦工和 CFO 吳疆同時辭職,許澤民和陳亦工亦辭去董事會成員職務,中植高科董事長竹豔的董事地位被由中植高科指定的 Vincent Wu 取代,後者成為中植高科在凌動智行董事會的代表。
史文勇致股東信中表示,他將主要精力集中關注在以下三個方面工作:(1)解決與林宇之間的的現存糾紛問題;(2)與同方合作,並確保其對公司的成功履行付款義務;(3)促成未來與中植高科保持在高水平戰略業務的合作機會。
史文勇強調示,連佳僅在現階段內被授予履行CEO職責,包括保護員工、客戶、合作伙伴和股東不受林宇與史文勇私人糾紛的影響。
但林宇表示,史文勇2015年就已經在微信將其拉黑,近半個月以來二人也未曾就此事聯絡。他認為,雙方的糾紛已經進入中後期階段,預計事件將有望在3至6個月內徹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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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宮鬥”影響股價走低
凌動智行收納斯達克警告
9月24日,凌動智行釋出公告稱,公司收到美國證券交易所納斯達克(Nasdaq)警告,由於公司股價連續30個交易日低於1美元,已不滿足納斯達克的上市準則。
今年8月24日以來,凌動智行的股價開始跌破一美元,隨著林宇和史文勇二人的矛盾公開化,公司的股價持續下挫。截至9月25日,凌動智行報0.62美元,市值僅剩6075.19萬美元。
根據納斯達克價格標準(802.01C),若上市公司的股票連續30個交易日收盤價格低於1美元,將被視為低於標準。在收到通知後,公司必須在6個月內將股價和平均每股價格恢復到高於1美元的水平。
近年不少中概股都曾面臨因股價低於1美元而遭遇退市風險的情況,包括 第九城市 、 泰克飛石 等均收到來自納斯達克的警告。不過香頌資本執行董事沈萌向記者表示,為了保證股價高於1美元,上市公司可以採取的辦法非常多,例如並股和股票回購等等,他表示因股價低於1美元而退市的公司尚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