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Offer Package裡的Equity/Option/Bonus/RSU等概念梳理
大家都知道package中可能會有base salary、bonus、年終獎、股票等等。但這其中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概念，你真的分得清楚嗎？
今天，我們將請Lyft Engineering Manager袁林老師來好好幫我們解析一下這些概念，以及它們背後的價值。
以下為BitTiger與袁林老師的訪談內容。你也可以在YouTube上關注BitTiger官方頻道，觀看更多關於求職、技術及職場的乾貨視訊。
Q：一般package中都包含哪些我們需要考慮的具體要素呢？
A：首先說一說package中可能包含的一些要素。有你剛才提到過的base salary，也即基本工資。還包括equity的部分，當然其形式可能是股票，也可能不是。還可能會有年終的獎金，叫做cash bonus。最後還可能有sign-on bonus，它的發放與否與金額是因公司、因人而異的。當然除了上述的這些，大家或許還要考慮一下公司的福利，包括保險、休假等等。
Q：base salary、bonus、sign-on bonus這些可能大家都是比較清楚的，但是equity可能就比較複雜，大家討論得也最多，我們就來重點聊一聊這一塊。首先請問一下老師，equity可以劃分為哪些型別呢？
A：如果是矽谷的上市科技公司的話，大多數情況下都會選擇給員工發股票，股票一般都是分四年vest（授予）的，這部分大家都比較清楚。股票的好處就是，它一旦給了你，你就可以自由處置，可以選擇放在那裡不動，也可以隨時換成錢。如果是沒有上市的公司，那麼一般分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pre IPO的公司，也就是很快要上市的公司。這類公司一般會給員工發放RSU。RSU同樣也有一個vest的週期，但是和普通股票的區別就在於，在公司上市之前你可能無法處理這些股票。也有一些例外的情況，但大多數情況下你都不能處理這部分股票。未上市公司的第二種情況是處於startup階段的公司，這裡說的一般是那些還在ABC輪的、早期一點的公司，這種公司一般給的是option（期權）。option同樣也有數年的週期，而且也是除及個別情況外都不能馬上賣掉。
Q：那option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賣掉轉換為cash呢？
A：是這樣的，不管是option也好、RSU也好，都只有幾種情況它才能變成cash。第一種情況是，公司上市了，而且上市後表現不錯。這種情況下你的option或RSU就變成了上市公司的股票，到手後（且過了鎖定期）你就可以隨時賣掉。第二種情況是，公司被上市公司以比較好的價格收購了。這種情形下有可能會把你所持有的原公司股票變成收購方大公司的股票，這時你也可以直接cash out。第三種情況是，公司在發放option或RSU後，過了很多年都沒有上市，但公司卻非常有信心將來一定會上市，只不過時機未到。這時候公司可能覺得有些愧對員工，持有了這麼多年股票都不能變現，這時候公司可能會去跟SEC（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申請一個trading window，使得特定員工能在幾周或幾個月的時間內通過這個trading window，在二級市場上把這個股票賣給其他投資人。
Q：非常感謝老師的解答！不過我還經常聽說option裡有一個exercise price，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
A：首先要告訴大家，公司的股票分兩種，一種叫preferred stock（優先股），這部分股票是發給ABCD輪的投資人的。但是作為employee，公司發給我們的無論是option還是RSU，我們拿到手的都是common stock（普通股）。在公司沒有上市之前，其preferred stock及common stock價格的演算法其實是不一樣的。Preferred stock的價格取決於之前幾輪投資人對你公司的看法，他們認為你的公司值多少錢，就會用多少錢買走你的股票。Common stock的演算法則更為複雜一些，同學們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自己Google一下。但是通常情況下，common stock的價格都是要比preferred stock低很多的。舉個例子，如果你的公司是一家C輪公司，它的股票對投資人來說是5塊/股，那麼其common stock的價格可能只有1塊/股。但是通常情況下，在你剛拿到offer、recruiter在給你解釋你的offer值多少錢的時候，一定會是用preferred stock的價值來解釋的。當然這並不是recruiter在刻意欺騙你，而是因為在當下，所有人都假設這家公司將來會發展得非常好，如果最終上市的話，最後IPO的價格理想中是會高於preferred stock的。這也就意味著到那時，你手中common stock的價值也會比當下recruiter所說的報價高。因此，作為recruiter來說，可能會覺得沒有必要，或是解釋不清楚這些事情。但同學們心裡應該要知道這個概念，也即你自己拿到的是common stock。那麼再說回來，剛才所提到的option的exercise price，其實就是指你公司現階段common stock的價格。
Q：I see。據我所知，exercise price是一個固定的價格。也就是說將來公司股票價格可能會不斷上漲，但你始終都是可以用這個exercise price去購買公司股票的。是這樣理解的嗎？
A：是這樣的。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小的細節要注意。雖然公司給你offer是在你加入公司之前，但並不是說你簽了這個offer、或者進了公司的第一天，就能馬上確定exercise price的。實際上，這要取決於你進公司後的第一次董事會在什麼時候開。一般情況下，公司一年有四個季度的董事會要開。假設你是在一月份加入的，那麼你可能就要關注接下來二月份左右的那場董事會，這場董事會召開的時候才會確定一個最新的exercise price。同學們可能看到過一個叫做fair market value（公允市場價格）的概念，它也是用來指common stock價格的。董事會當天的fair market value才是你真正的exercise price，而不是剛拿到offer時的價格。但是我建議同學們在拿到offer時，還是要問一下recruiter，你們現在的exercise price大概是多少，recruiter應當是有義務告訴你的。但如果你不問，可能就不會知道了。如果沒有新一輪的融資、或是特別大的finance發生的話，那麼通常下一次董事會給出的exercise price也不會變很多。但是如果碰巧在你進入公司後的下一次董事會前，有一輪非常大的融資，那麼preferred stock和common stock的價格可能就會發生非常大的變動，從而也會影響到你的exercise price。
Q：所以在籤offer的時候，我們並不能知道自己的exercise price是多少？
A：是的，你所知道的只是上一次董事會確定的價格，以及你能獲得的option的數量。Recruiter所告訴你的股票價值，其計算方法就是用現在preferred stock的價格，乘以你獲得的option數量。當然對於小公司來說，你還可以問一個問題，就是公司現在總共的share數是多少，這樣你會對自己的持有比例大概有一個概念。如果你能預估一下公司將來的價值，那麼乘以這個比例，可能就是你將來能取得的finance return。
Q：那麼option和RSU有什麼區別呢？
A：option和RSU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要在公司上市、被上市公司收購，或是允許你trade的時候，才可以變現。但是這兩者也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就是RSU是不需要你自己付出成本的。公司如果給了你一定shares的RSU，那麼理論上來說你就相當於直接擁有了這麼多shares的RSU。但是option的中文叫期權，它實際上只是一種權利，而不是實際的shares。說白了，option就是你可以用特定的價格去購買公司股票的權力。當你用exercise price將這些股票買下來之後，你才算是實際擁有了它們，這時候你才可以進一步將其賣出變現。綜上所述，RSU是不需要你付出成本的，但是option則需要你在將來付出成本進行變現。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馬上行使option。如果你特別看好這家公司，也可以等公司上市後進行option的直接買賣，這樣就不用直接從自己口袋裡掏錢了。
Q：明白。那麼option的exercise price是不是一般都很低呢？
A：對的。理論上我們認為exercise price通常都很低，但是這個也要看公司的發展階段。有的公司可能會在突然一輪非常大的融資之後，其common stock的價格從一兩塊變成十幾塊。但在這種階段，公司通常也就成熟到可以給員工發放RSU了，而不需要再發option。所以我們通常的理解是，option的exercise price通常都很低，但如果你有特別多shares的話，那麼成本也會比較高。
Q：那麼我們就可以理解成，公司在越早期，給option的可能性越大。公司越發成熟了，就會發一些RSU。等到上市之後，發的就是股票了。
A：是的。
Q：我們知道option其實還可以分成NSO和ISO，這兩者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A：這其實也是兩個非常複雜的概念，我們今天可能沒辦法全部解釋清楚，就先講幾個簡單的點吧。首先，大家經常會忽略一個概念，就是無論share還是option，都是可能會過期的。當然並不是公司想讓這些東西過期，而是SEC規定如此。ISO和NSO的區別首先就在於過期的條款：ISO一般是十年有效，但是NSO可能就沒有這麼嚴格的條款（個例有可能不同）。其次，這兩者在稅的計算方法上也有所不同。具體的計算方法非常複雜，在這裡就不詳細說明了，大家感興趣可以自行Google一下。
Q：老師剛才說到option是會過期的。這個過期應該怎麼理解呢？
A：RSU和option都是可以過期的，但是我覺得一般情況下大家不用特別去擔心SEC規定的過期時間。大家可以簡單理解一下，作為一家公司，既然它在未上市時發了很多RSU和option來吸引人才，那麼也就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些東西在上市前過期而不幫員工解決。如果這樣的話，這家公司就再也招不到人了。所以通常情況下，公司是會take care好過期的問題的。但是同學們也要知道一點：即使在你離職後，RSU也是屬於你的share。如果你離之後發現自己的上一家公司上市了，那麼你就可以馬上變現。而option是一種權力。如果你在公司拿到了很多option，並且這些option都已經vest給你了，而你在離職後還沒有使用這個權力來購買股票，那麼根據SEC規定，ISO有一個90天的過期條款。也就是說，你在這家公司所有已經vest過的、可以購買的option，如果在離職後的90天內沒有實行購買，那麼過期後就會作廢。這是大家在跳槽時需要考慮到的。
Q：那NSO呢？
A：如果我沒記錯的話，NSO應該是沒有這個離職後的過期條款的。但同時大家也要注意，拿到offer時除了看base salary、bonus這些基本的資訊，其他內容也不妨都讀一遍，因為合同中可能還會有一些關於equity等內容的特殊條款。
Q：剛才我們講的概念非常多，這裡我們就請袁林老師把所有內容再簡要梳理一遍。我們知道，公司可以分為已上市的大公司，以及即將pre IPO的公司或者小一點的公司。這兩種型別的公司package各是什麼樣的呢？
A：一般我們會把公司分為上市公司、未上市但即將上市的公司，以及更小一點的公司。上市公司的package一般會包括base salary、年底的cash獎金、上市公司自己的股票，還可能有sign-on bonus，當然這個sign-on bonus是因個人、因公司而異的。而對於未上市公司而言，它的package一般是沒有cash bonus的（個別公司有），且equity部分與上市公司也有所不同。我們剛才說到過，未上市但接近上市的公司給的是RSU，而ABC輪的公司一般給的是option。sign-on bonus則同樣是要case by case地去看。
Q：提到sign-on bonus，在上次的分享中袁林老師也跟我們分享過，這是一個非常好negotiate的點。
A：是的。上一期我們聊到過，在offer negotiation的過程中，salary、股票、sign-on都是可以negotiate的。而對於大多數公司來說，sign-on是握在recruiter手裡的最後一張“王牌”。就是說，如果equity和base salary都不能再加了，那通常情況下cash比較充足的公司就會給recruiter一個調整sign-on的權力，用來提高對應聘者的吸引力。
Q：我們剛才聊到了很多概念：ISO、NSO、RSU、shares，等等。那麼究竟應該怎麼組合，才能讓自己的package價值最大化呢？要考慮哪些因素，才是一個好的package呢？我們再請袁林老師為我們解答一下。
A：這個問題真的很複雜，很難說有一個統一的標準。但是在這裡我可以給大家提幾個思考的角度，大家可以結合自身的情況，從這幾個角度去考慮。首先我們可以將package分為cash的部分和equity的部分。cash的部分我們之前提到過，有的公司只有base salary，有的公司則還有年終的獎金。但是不同公司的獎金也不一樣：有的公司可能獎金所佔份額非常少，又或者每個人的獎金數額都差不多；還有一類公司則可能不僅會給獎金，而且獎金還會跟你平時的performance嚴格掛鉤，使得performance非常好的員工與非常差的員工之間獎金差距非常大。所以同學們在考慮offer時，如果你相信自己是一個high-performer，就可以考慮後者這樣的公司。接下來我們再說一下equity部分怎麼比較。上市公司和未上市公司的股票，我覺得可以從這麼幾點來看。第一點，從風險偏好的角度來考慮的話，上市公司的股票一旦vest了就能隨意處置，而未上市公司的equity價值如何就要看公司的發展情況了，這就可以根據你個人的風險偏好進行選擇。第二點，大家都知道金錢是有時間價值的。相同金額的錢，現在拿到手和幾年後拿到手，其價值肯定是不同的。因此，是現在拿cash還是將來用equity換cash，這種理財觀念的不同也會讓你做出不同的判斷。第三點，未上市公司的equity中還有RSU和option這兩種形式，而option中的NSO和ISO還有稅收上的區別。在加州這麼高稅收的地區，如果你長期持有option，最後兌現時交的只是long-term capital gain的稅。這和RSU直接打到你總收入裡的稅可能會差得比較多，因此這也是一個可以考慮的因素。其實除了cash和equity的角度，我們還可以從更general、更巨集觀的角度來考慮。在我看來，大家還是應該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問題，多看重package未來的價值，畢竟大家加入一家公司一般都是不會待上一兩年立即就走的。此外，大家可以多向recruiter或公司內部人員瞭解公司的福利政策。有的公司還會根據你的performance給予不同額度的追加股票（又稱refresh）獎勵。如果你加入了一家獎勵機制非常慷慨的公司，而你恰好又是這家公司裡的high-performer，那麼你就可以預期到，自己最早的offer package裡的數字就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但是如果有的公司獎勵機制沒有那麼完備，那麼可能你offer裡的數字就是未來幾年裡你全部的收入了。當然，根據公司的發展情況，其股票可能會升值，但是除此之外可能就沒有那麼多疊加於這之上的收入了。所以我覺得，大家在考慮package時，還是應該多用發展的眼光，多考慮未來幾年內的預期收入。
Q：是的。我們應該多收集資訊，因為公司不同的policy也會影響我們將來的收入情況。我們應該結合自己的情況來判斷，選擇一個最適合自己的package。在結合自己的情況進行選擇這方面，袁林老師還有沒有其他的建議可以給我們補充一下呢？
A：我覺得這其實還是要看每個人自己的偏好。人都是比較感性的動物，大家在最終選擇的時候可能都會回到對公司本身的偏好上。舉例來說，某個公司現在給到你的equity的絕對價值並不是最高的，但是你堅信將來這家公司將來能發展得很好，那麼你也完全可以選擇這家公司。總而言之，你的選擇還是要根據你個人的金錢需求、個人對公司未來發展的看法、個人的風險承受能力這些因素來綜合考量。
結語
非常感謝袁林老師今天把我們package中包含的各個因素，以及如何使其發揮最大的價值、如何選擇都給大家做了一個很詳細的分享。大家要記得，當你決定簽下一個offer的時候，這只是你職場的第一步。未來你走入職場的時候，怎麼能在公司裡迅速建立起自己的reputation、不斷地在職場升級打怪，這些我們後續也會繼續請袁林老師給我們帶來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