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臉與識臉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張田勘
人工智慧（AI）已經進入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由AI引發的爭議、陷阱和困局同樣伴隨著人們。由於人工智慧深度換臉技術DeepFakes引發激烈爭議和擔心其後果擴大，國外已經在禁用這一技術，但是國內卻出現了疑似用深度換臉技術製作的影視節目。
近日，在嗶哩嗶哩網站上一位使用者名稱為“換臉哥”的博主上傳了一段楊冪飾演《射鵰英雄傳》裡“黃蓉”的視訊。從幾張視訊擷取的動圖可以發現，除了臉部五官是楊冪的，髮型和服飾卻是原演員朱茵的扮相。不過目前這條視訊在嗶哩嗶哩網站已經失效。
視訊在網上釋出後，引發激烈爭論，“將朱茵的黃蓉換成楊冪的臉”這個話題在微博上的瀏覽量甚至達到1.2億次。有人認為這是對原演員的不尊重，甚至會導致部分流量明星可以不用擔心演技問題，瘋狂軋戲——只要先用替身完成拍攝，最後再用AI技術進行換臉，省時又省力。還有不少人認為這嚴重侵犯了隱私和肖像權。
當然，嚴重的問題還不止於此，如果讓同樣是人工智慧的人臉識別技術去識別深度換臉生成的人臉，結果會怎樣呢？不得不說，這是人工智慧引發的現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DeepFakes這個術語是深度機器學習（deep machine learning）和假照片（fake photo）的縮寫。這項技術完全可以用來製作各種偽證、假證件和假象，例如偽造政治家的行為、公開演講，製作色情內容，還可以通過換臉來敲詐政治人物和有錢人。更重要的是，當換臉技術製作的假視訊源源不斷出現之時，就像喊狼來了的孩子一樣，到後來，真實的視訊、錄影就不再有人相信了，李鬼就會替代李逵，真實和誠信將毀於一旦。
意識到人臉交換技術製作假視訊的危害性，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還專門發表文章《國家如何應對DeepFakes？》，認為DeepFakes正在給政府與企業帶來破壞性的影響，尤其是對反恐和國家安全造成危害。於是，人臉交換技術在美國被全網封禁，Reddit討論版被刪除，其GitHub開原始碼也被清除。FakeApp的官網目前也已無法使用。
儘管如此，人臉交換技術還是已擴散到全球，現在中國也受到這一技術的影響。這也意味著，人臉交換技術可能是禁不住的，原因在於，這項技術的確有很大的實用性，僅僅在影視娛樂產業，就可以節約成本，並獲得很好的拍攝效果，尤其是科幻片，先通過計算機模型拍攝大型場面和驚險鏡頭，甚至可以不用替身，在後期製作時只需把演員的頭像換到人物軀幹上，就可以獲得極為逼真的影視效果。
而且，人臉交換技術實際上是對正在推進的人臉識別技術一個沉重打擊，如果人工智慧不能識別換臉後的假臉，真正的人臉識別技術就會陷於停滯，人工智慧走入人們的生活也將受到侷限。
這實際上就是在逼迫人們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來應對，要利用人工智慧來對付人工智慧，攻破這個以人之矛攻人之盾的自相矛盾。現在，日本一些研究人員認為，可以通過微小的細節去發現線索，讓人臉識別人工智慧可以區分換臉技術製造的假視訊。這實際上也是矛與盾兩種人工智慧的較量和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