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o的創業悲劇:成也資本、敗也資本
ofo的命運展示了中國創業最大悲劇性——堅持到最後,卻被投資者扼住要害。
在朱嘯虎之後,ofo和大股東滴滴之間的鬥爭已經是公開的事實。滴滴要低價吃下ofo來補足自己的戰略,而為了低價,它不惜多次動用自己在ofo董事會的權利。
對比美國市場,沒有哪個企業風投像中國企業風投一樣,帶有如此強的侵略性;而從企業自身來說,也因為缺乏明確的盈利模式,才會為了獲得融資而不惜把對準自己要害的匕首交給投資人,比如一票否決權。
缺錢
略大參考從ofo內部人士處獲知,截至目前,這家公司給員工發放了8月工資,但部分業務關聯公司員工,比如線下運營人員等,還沒能拿到相應月份的勞務工資。
ofo的確缺錢。
市場上最近關於ofo資金來源的傳聞有兩條:一是即將完成的E2-2輪融資,一是螞蟻金服的借款。但略大參考從接近ofo資方的人士處瞭解到,目前這兩筆資金都沒有到賬,甚至可能並不存在。
就在9月5日,有媒體報道指出,ofo將完成E2-2輪融資,融資額達數億美元,由螞蟻金服領投,滴滴跟投。官方對此的態度是“不予置評”。
從外部資訊來看,這筆融資的確存在著許多不確定性。而就在一週之後,多家媒體再次提到,ofo收到了一筆來自阿里的借款,數額接近6千萬左右。不過,阿里官方很快否認了這則借款訊息。
9月12日晚間,供應商起訴ofo的訊息又傳來:
百世物流已經將ofo運營主體東峽大通(北京)管理諮詢有限公司起訴至杭州市濱江區法院,案件將於9月13日開庭。據瞭解,起訴緣由為“公路貨物運輸合同糾紛”。
而早在8月31日,上海鳳凰也釋出訴訟公告稱,其控股子公司上海鳳凰自行車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ofo賠付貨款6815.11萬元。
(上海鳳凰起訴ofo涉及到的公告)
7月,《每日經濟新聞》報道稱,有ofo智慧鎖通訊服務商表示,由於ofo超過半年未支付智慧鎖通訊服務費,該服務商將對其服務的300萬輛單車智慧鎖停止服務。
看上去,ofo的確是內外交困。沒有錢的ofo是危險的,而這種狀況很大原因正是ofo當初拿了不該拿的錢,以及給了不該給的“一票否決”。
被資本扼住了喉嚨
戴威是最能扛的那個人,但他面臨的戰爭從來沒有停止。一些戰爭是源自他的投資人,先是朱嘯虎,然後是滴滴。
朱嘯虎對ofo曾經是又捧又打,但他唯一的目的是快速退出。他一貫如此。
2017年6月,朱嘯虎作為ofo的投資人,和作為摩拜投資人的馬化騰在朋友圈為了兩家公司市場份額勝負吵架,看上去極為仗義,但他作為投資人的罕見強勢也逐漸顯示了出來,比如他曾經放言,“ofo和摩拜的戰爭將在90天內結束”。
這是戴威糧倉起火的開始。
戰爭並沒有如朱嘯虎所願結束,隨後,他開始表達希望二者合併的願望。這是他的節奏,如同海灣戰爭一般的滴滴快的都在他的推動下合併了,ofo在他的幾個計劃裡也是如此——打,打不贏就並。
戴威偏偏不同意,甚至和朱嘯虎在公開講話中隔空戰爭。朱嘯虎說,以後不再投燒錢的專案。戴威說,資本要理解創業者的理想和決心,朱嘯虎又怒懟,最討厭“認為自己什麼都是對的創業者”。
懟歸懟,退出是朱嘯虎唯一的目的。在烏鎮的網際網路大會上朱嘯虎去湊東興局——馬化騰在那個局上, 不難判斷,朱嘯虎是前去尋求ofo和摩拜合併的可能性。
而與此同時,就在那個時候,媒體都收到了ofo和摩拜挪用使用者押金的訊息,兩家公司資金短缺的狀況被徹底公佈於眾,壓力空前之大。
對於ofo來說,來自朱嘯虎的壓力在2017年年底終於被釋放——朱嘯虎悄悄向阿里轉讓了自己持有的絕大部分股權得以退出。
才撲滅了朱嘯虎引起的戰火,戴威就不得不面臨滴滴帶來的危險。
2016年9月滴滴參與ofo融資,還承諾會向ofo提供其他支援和資源,包括可以拉上軟銀再來一輪總額超過15億美元的融資,戴威當時對於滴滴一定是感恩戴德的,因此也給了滴滴一票否決權。
戴威沒想到的是,他親自給出了一把對準自己命脈的匕首。
略大參考之前報道過,在滴滴撮合之下,軟銀創始人孫正義和戴威就投資一事進行了面談,孫正義還當場手寫下了投資意向書。因為這筆即將入荷的15億美元,ofo制定了新的市場策略,開始大規模投放單車進行擴張,因此欠下鉅額債款。而最後,滴滴以內部反腐等理由反覆勸說,導致軟銀遲遲不簽字。
於是,ofo不得已向阿里和螞蟻金服發起緊急借款,拿到借款後,ofo苦撐到了2018年3月。
期間,ofo曾多次聯絡軟銀,希望對方能在已經談完的投資協議上簽字,但一直無果。 這讓ofo不得不從3月開始重新坐在了滴滴的談判桌上。
滴滴是有條件的:由滴滴來主導控制ofo。程維出任董事長,戴威和創始團隊可以留下,戴威去做海外業務,戴威拒絕了這個條件。
這就是一場戰爭。到了五六月時,戴威首度同意交出ofo的控制權。簽字之前,滴滴又反悔推翻了協議。原因是:在盡職調查後,滴滴認為ofo的資產質量變得太差。
局勢在今年8月變得愈發緊張。在股東推動之下,滴滴又提出了完全接管ofo的新方案,但很快,又以該方案“未通過董事會批准”為由自我否定了。
就這樣,在滴滴數次提出方案又撤回方案之時,ofo命懸一線。
一票否決權和資本
ofo的問題在於給出了一票否決權——給了投資人過大的權利。摩拜更是如此。
4月3日,摩拜以37億美元的總價出售給美團,包括27億美元的實際作價(12億美元現金及15億美元股權)和10億美元的債務,實際上是低於上一輪估值的。
摩拜團隊對於這個結果也是無奈的,“我相信投資機構有自己的業務判斷……規則就是規則,投票就是投票,如果大家做了這個決定,希望大家不要後悔。”在投票結果出來後,摩拜合夥人王曉峰這樣表示。
摩拜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根據《第一財經日報》當時報道,在摩拜的章程中,其中一項條款是所有優先股股東的股權中超過50%,重大事項就可以生效,而最終讓美團接盤的結局就是由這個條款決定的,團隊意志輸給了投資人意志。
摩拜團隊對公司的弱控制權很明顯。
首先是團隊和投資人同股同權。而在一些強勢的創業公司中,通常是不同股同權,比如Facebook和京東的AB股架構以及阿里的合夥人制度都是不同股同權。
其次在同股同權的情況下,摩拜創始團隊股份被稀釋到沒有控股權。騰訊在摩拜的持股比例約佔20%,按照36kr的報道,售出之前,胡瑋煒在摩拜佔股9個點左右,CEO王曉峰比她要少一到兩個點。
正如摩拜CEO王曉峰所說:“我們之所以在不停地找投資者,是因為沒有清晰的盈利模式,希望別人給我錢,讓我活下去……”
ofo創始人戴威原本對團隊有著更高的控制權,在2017年投資人希望ofo和摩拜合併時,戴威使用一票否決權終止了那個方案。
但ofo的問題同樣是沒有明確的盈利模式,資金短缺之下,不得不為了錢在早期交出了一票否決權給滴滴。
滴滴志在必得ofo
滴滴對於ofo在戰略上是亟需的,要不然不會數次提出主導方案。
第一次是摩拜和ofo在股東提議下合併時。由於摩拜大股東騰訊同時也是滴滴大股東,於是滴滴在合併方案中提出,要主導合併後的新公司,這個方案被戴威用一票否決權否定。
第二次是在今年3月之後,ofo希望滴滴能夠通過軟銀的融資方案時,滴滴提出的條件再次是主導控制ofo,程維出任董事長。
而在二者撕破臉之前,滴滴還向ofo派駐高管,當然這些人後來被戴威踢出了公司。
滴滴和程維對於ofo以及共享的意志是非常強烈的。除了數次參與ofo融資,還與小藍單車達成託管協議、宣佈要做單車平臺、自建青桔單車。
但目前能夠在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的只有摩拜、ofo、哈羅,雖然已經手握小藍和青桔,滴滴的單車業務也一直沒有做起來。不難想象,滴滴對於ofo意願不會小。
畢竟出行是滴滴的主業。在短距離出行的場景(3公里以內),共享單車已經大幅分流了網約車。即使是在中長距離,使用者也完全可以選擇地鐵/公交+單車的組合方式。 對滴滴來說,與其讓共享單車顛覆自己,當然不如自己發展這一業務。
但滴滴不會像王興那樣花37億美金收購摩拜,尤其在滴滴現在自身的危局下。
程維前不久發出的內部信披露,2018年上半年滴滴整體淨虧損超過40億人民幣,如果能夠低價吃下ofo,他自然不會拒絕這條路徑,而滴滴的做法只需要一拖再拖。
滴滴在財報裡披露的資料顯示,出行業務對應GMV的平均Take Rate約為16%,絕大部分返還給了司機和乘客,上半年,包括司機高峰期補貼、接單和服務獎勵、乘客優惠等在內的總補貼返還金額超過117億人民幣。根據這個資料,可以計算得出滴滴平均每單補貼(乘客+司機)2.43元。
反應到使用者端,2塊錢的補貼微乎其微,使用者幾乎沒有感知,因而也很難有效帶來使用者。但在共享單車領域,只要補貼1元,就能有免費騎車的強感知。不難想象,如果能夠掌控這一業務,對於滴滴來說,也相當於找到了新的使用者增長途徑。
ofo的命運早已寫好,在他拿了一些錢的時候, 而對於所有創業公司而言,命運都與拿誰的錢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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