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 | 被巴菲特看好的蘋果，是一個有“圈子”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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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 | 龍真梓
文稿整理 | 李子宜
在最近召開的MWC大會上，華為、小米、微軟等科技公司紛紛亮出自己的黑科技。相比之下，另一家科技巨頭——蘋果卻顯得悄聲無息。但就在一片看衰聲中，巴菲特卻說自己對蘋果的熱愛更多來自於蘋果的品牌和生態系統的力量，所以他不會拋售現有的蘋果股票。巴菲特口中“生態系統的力量”指的是什麼？“生態系統的力量”真的能撐起蘋果未來的發展嗎？
本期觀察員：魏武揮，天奇創投基金管理合夥人，微信公眾號“扯氮集”寫作者，目前執教於上海交通大學媒體與設計學院
36氪：去年蘋果銷售業績不及預期，市值也受到了影響。同時，它未來的出貨量和銷量情況被很多投資者看空。但是巴菲特卻認為，他相信蘋果品牌和生態系統的力量，所以他不會拋售蘋果股票。巴菲特口中“生態系統的力量”指的是什麼？
魏武輝：我們首先要明白巴菲特是一種什麼樣的投資風格。巴菲特是一個風險厭惡型的投資者，他的投資風格叫價值投資。他不喜歡風險太高的業務，不願意去賭。我們很少聽到巴菲特說亞馬遜這個公司怎麼樣，因為他更願意去投可口可樂這種比較穩妥的、業績有指望的公司，而不是追求有十倍、一百倍回報的公司。理解了巴菲特這種投資方法以後，我們就可以理解蘋果所謂的品牌和生態系統力量。
首先是品牌，在巴菲特看來，蘋果的品牌價值和可口可樂是一樣的——品牌號召力和影響力都很大。其次是生態系統。我們誰都不能否認蘋果在移動生態中有它的基礎地位。 很多人是通過蘋果手機瞭解移動網際網路的，一旦將手機作為硬體入口進入，後面的世界都是由你打造的，所以相對來說，這是一個非常穩妥的、短時間內不會突然出現很大風險的模式。由此，巴菲特認為，蘋果這家公司不容易垮，即便它的銷售業績不及預期，但它的生態力量還是一個小風險的業務態勢。 這就是我認為巴菲特繼續持有蘋果股票的原因。
36氪：有沒有一些具體的例子，比如App Store、Siri，是不是都屬於生態系統？
魏武輝：當然。生態系統裡面有兩部分：一個是軟的，一個是硬的。 軟的指APP開發，包含APP的分發和變現兩方面。我們通過App Store來獲取APP，而且大量的應用類付費都是通過蘋果的渠道實現的。另一個是硬的。我們看到蘋果有很多周邊，甚至一個充電線都需要去蘋果認證。蘋果一旦更新系統，沒有認證過的資料線都沒有辦法使用，這就是硬體的部分。所以蘋果的生態系統是很大的，有很多人是靠蘋果吃飯的。
36氪：巴菲特的觀點會讓一些看衰蘋果的投資者改變想法嗎？
魏武輝：這取決於大家的投資風格。巴菲特是價值投資、風險厭惡型的投資者，然而有些投資機構追求高風險高回報，對於他們來說，蘋果這樣的股票就不太適合投資了，所以巴菲特想法不會影響他們。但巴菲特的看法可能會影響一些依然追求穩健的、風險業務型的投資基金。
36氪：一些分析師說，一般來說，iPhone銷售會佔到蘋果收入的近三分之二。所以這種來自“生態系統”的力量，真的能夠撐起蘋果未來的發展嗎？
魏武輝：其實蘋果現在也很關注這方面。一方面，蘋果很看重中國市場，它願意跟中國做一些合作，整個iCloud、App Store都放在雲上貴州。還有，蘋果在iOS11之後開始大幅強呼叫戶這個概念，比如開啟iPhone通用模組之後，我們會看到自己的ID特別大，上面都是一些iCloud、 App Store服務，其實蘋果已經開始重視生態。
這是因為它明白一件事情：當一個生態系統完全建立起來以後，是不容易向下的。因為這個是一個底盤，成千上萬的人在靠你吃飯，你不會那麼容易垮掉。 而且生態系統的利潤率是很高的。我們都知道軟的比硬的利潤率高，因為軟的可以做規模效應，App Store做好以後就能容納越來越多的APP，越來越多的使用者使用它，但並不會使成本大幅上升。
這裡面還有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現象。大家有沒有發現微信的小程式到今天為止是不能做應用內付費的。小程式裡面的小遊戲不能買道具。並且小遊戲的開發者也只能去賺廣告費。這是因為蘋果把生態系統牢牢看住了，它知道以微信的體量，一旦開放應用內付費後對它有多大沖擊。其實反過來也說明，蘋果對這塊其實是相當重視的，絕不允許微信撬它的牆角。
36氪：能不能請你舉一些例子，具體有什麼業務可以讓蘋果之後未來可期？
魏武輝：未來可期，要看期待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未來？如果說蘋果未來能大幅增長，像當年喬布斯重新定義手機一樣的去重新定義一個東西，從目前的跡象來看是看不到的。就像前面講過的，蘋果是一個風險很低的公司。如果有人現在去買蘋果股票，三年之內投資翻十倍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三年之內蘋果股票縮水到十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我把蘋果理解成一個金邊債券，像國債一樣的投資。就是說你別指望賺大錢，但是也不會少太多錢，它其實是一個藍籌股。
36氪：蘋果未來應該是一個比較穩妥的公司？
魏武輝：這個事情很難講，但我認為庫克在任的時候，蘋果是不會給我們太大驚喜的。庫克是供應鏈出身，做供應鏈出身的人都比較厭惡風險，而喬布斯是個藝術家，天馬行空。所以在庫克任上我們很難指望蘋果去重新定義某一個東西，但是將來新的CEO上臺以後，可能會有一些新變化，而新人沒有上來之前，我們很難做一個言之鑿鑿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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