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不回頭:“女版喬布斯”在Theranos的最後歲月
編者按:Elizabeth Holmes曾被譽為女版喬布斯,這不僅是因為她也經常身穿黑色圓領衫,也是因為她創辦的血液檢測公司Theranos一度估值達到90億美元,曾被認為是僅次於Tesla能改變世界的公司,因為它的技術號稱僅靠一滴血就能檢測上百種疾病。但在華爾街日報記者幾年的調查下,這個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虛構的神話。一時間,女版喬布斯的名頭被換成了千禧版麥道夫。《名利場》的知名記者Nick Bilton一篇內幕文章披露了Holmes在Theranos的最後歲月,原文題為《 “She Never Looks Back”: Inside Elizabeth Holmes’s Chilling Final Months at Theranos 》,由36氪編譯。
女版喬布斯的隕落
Elizabeth Holmes (伊麗莎白·福爾摩斯)顯然很清楚自己需要幹什麼。那是2017年9月,情況已經非常可怕了。Theranos,這家她在10多年前剛進斯坦福大學時就開始夢想的驗血公司,在她面前灰飛煙滅了。幾乎花了將近2年的時間來列舉這家初創企業各種罪行的《華爾街日報》調查記者John Carreyrou——質疑其實驗室結果的真實性,及其核心產品Edison的合法性——那個小小的驗血裝置據說只需一滴血的量就能進行數百種醫療測試。Carreyrou甚至還披露Theranos要靠第三方裝置來進行自己的測試。融資將近10億美元估值約90億美元的Theranos,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紙牌屋而不是醫療科學公司。
很大程度上由於Carreyrou的報道,整件事情的次生效應是巨大的、空前的。Theranos受到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司法部以及FBI的調查。投資者也要起訴它。其最大的合作伙伴Walgreens終止了合作關係,關閉了40個檢測點。一度對Holmes個人財富給出45億美元估值的福布斯將數字改成了0。這位曾經被譽為女版喬布斯的年輕創始人,最近被《紐約郵報》授予了“千禧版麥道夫”的稱號(編者注:伯納德·麥道夫,史上最大龐氏騙局的始作俑者)。據公司兩位前主管透露,包括令人生畏的Boies Schiller Flexner律師事務所在內,有多達9家法律機構替Theranos打官司——這似乎是吃力的、高光的、漫長的、令人髮指的企業死亡行軍走到終點的訊號。
但Holmes還有其他想法。儘管情況已是一團糟,但她仍然相信Theranos還有得救,對於救贖,她有一個不同尋常的計劃。據兩位前主管說,那年9月,Holmes讓她的保鏢和其中一位司機用她指定的黑色凱迪拉克攀登者護送她去機場。她坐著頭等艙穿越美國,隨後又坐車去見了一位小狗飼養員,後者給了她一條9周大的西伯利亞雪橇犬。這隻小狗有著長長的白色的爪子,身體是灰黑色的。Holmes連名字都已經給它起好了:叫Balto。
對於Holmes來說,這條狗代表了Theranos 的未來之路。就像她在Palo Alto公司總部向自己的同事解釋那樣,這條狗用的是那條世界知名的雪橇犬的名字,1925年,Balto帶領著一隊雪橇犬從阿拉斯加的尼納納出發,經過600英里的艱難跋涉,抵達了遙遠的阿拉斯加諾姆,一路上靠著注射的抗毒素來對抗白喉病的爆發。Holmes告訴一位前員工說,紐約中央公園甚至還有一尊Balto的雕像。這種隱喻的關聯顯然。按照Holmes的說法,Balto的不屈不撓就是她自身的對映。它那靠著改變狗生的藥物完成的旅程跟她的抱負並無二致。
在矽谷,創始人和CEO往往把一些標誌性的獨特癖好當作自己的個人品牌象徵。喬布斯每天都穿一樣的衣服:黑色圓領衫,而且停車往往只停在殘疾人專用車位上。扎克伯格有一段時間只吃他親手殺死的動物的肉。任天堂的視訊遊戲傳奇宮本茂由於對估算東西大小極其痴迷,所以總是隨身攜帶一把卷尺。還有更離奇的。Peter Thiel就表達過對輸入年輕人的血可以延年益壽的興趣。Jack Dorsey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種很奇怪的檸檬水,還要穿著設計師服裝戴著Apple Watch靜修10天。Holmes似乎薈萃了前輩們的精華。她也穿黑色圓領衫,喝奇怪的綠色果汁,帶著武裝警衛出行,用一種接近男中音的嗓子說話。在一個充斥著怪人的行業裡,Holmes,這位來自華盛頓特區的金髮碧眼女郎,似乎拼命想樹立起打破陳規的怪人形象。而Balto似乎有助於強化這一形象。
回到加州後,Holmes馬上就確定Balto在她拯救Theranos的過程中是很難離開她的。在距離公司Los Altos總部6英里之遙的幾乎空蕩蕩的宅邸(公司出錢租的)裡,每天Holmes都會跟Balto一起醒來。很快,她的2位司機,有時候也可能2位武裝警衛。甚至有時是她的2位助理中的一個,就會過來接她和她的狗去上班。在一天當中剩下的時間裡,Balto就會跟著主人在實驗室裡到處閒逛。當科學家抗議說狗毛可能會汙染樣本時,她就只是給它刷刷毛。但Balto還有一個問題。它還沒學會到便盆去方便。對野生的生活已經習慣的Balto經常隨意在Theranos的總部大小便。Holmes開董事會的時候,Balto有時候也會在角落翹起一隻腳,然後把一團糟的現場留給抓狂的助理收拾。
大概與此同時,Holmes說她發現Balto——就像大多數雪橇犬一樣——身上有一點點狼的影子。因此,她決定Balto其實不是狗,而是一頭狼。在會上,在飯堂裡,每逢有人駐足摸摸這條小狗時,Holmes都會嚴肅地說,“它是狼。”
2019年1月14日,前Theranos COO Ramesh Balwani離開聖何塞聯邦法院。
2019年1月14日,Holmes和她的律師抵達聖何塞聯邦法院。
法外之地的例外
矽谷往往給人以法外之地的感覺,這麼說有充分的理由。很多經營著全球最大的技術公司的人經常不用承擔自己行為的後果。儘管他們在顛覆我們的選舉中扮演著毋庸置疑的角色,但扎克伯格和Sheryl Sandberg仍然執掌著Facebook。Dorsey仍然是Twitter的CEO,即便他對自家服務上的機器人數量一直遮遮掩掩,而且在阻止平臺上的仇恨言論的事情幾乎什麼都沒有做。(馬斯克最近跟SEC達成協議,願意辭掉主席並支付2000萬美元的罰款。)
Holmes是需要承擔後果的罕見例外。而公眾也許是受夠了其他技術巨頭的行為(以及之前的華爾街那幫銀行家的)了,被她的墜落給吸引住了。在Carreyrou開始調查的3年後,Holmes再次成為極具流行文化魅力的一個人物——對於商人來說這是很罕見的。她的故事是HBO一部紀錄片,《The Inventor》,以及ABC News的播客系列《The Dropout》的主題。Carreyrou寫的《Bad Blood(壞血:矽谷初創公司的祕密與謊言)》賣出了50萬本,亞當·麥凱(Adam McKay)已經把它搬上熒幕。Holmes將由大表姐珍妮佛·勞倫斯(Jennifer Lawrence )出演。
Holmes的魅力往往集中在她的驟然崛起上——儘管缺乏正規訓練,但她卻有能力說服斯坦福科學家相信自己想法;還有辦法把一群智者(基辛格、前美國國防部長詹姆斯·馬蒂斯、前美國國務卿喬治·舒爾茨)拉進她的董事會;有手腕從默多克、沃頓家族等如此顯赫的人那裡拿到早期融資。但Theranos的最後歲月也同樣令人心寒。畢竟,Holmes不僅僅是一位沒有經驗的科學家,她還是一位花錢大手大腳的受託人。
Holmes一直都享受著特定的生活方式。從公司早年開始,她就堅持要坐私人飛機出行。當公司的法律問題暴露時,公司開支暴增,但Holmes在戒掉特定的奢侈品的問題上難熬過一陣子。據一位前主管透露,她仍然有自己的私人保安、司機、個人助理。還有私人公關為她服務,每月的費用高達25000美元。Theranos跟Holmes和公司COO Sunny Balwani(兩人曾是戀人)簽有一份賠償協議。據兩位前主管說,她和他的律師費都是由Theranos買單,加起來高達每月數百萬美元。
不過,到2017年底時,Holmes終於開始稍微控制了一下開支了。她同意放棄坐私人飛機出差,而是降級到坐商業飛機的頭等艙。但鑑於她全世界到處飛是為了給Theranos融更多的資金,她一個月的差旅費用依然高達數萬美元。而且Theranos還在為她租的豪宅,她的個人助理和司機隊伍支付費用,那些人還要兼顧做Balto的遛狗員。
但是要論開支的浪費程度,沒幾個地方能比得上設計以及公司總部每個月的開支。員工乾脆把那個地方叫做“1701”,這是公司總部位於帕洛阿爾託Page Mil路的街道地址。據兩位前主管透露,1701這個地方每月的租金高達100萬美元。Holmes一張會議桌就花了10萬美元。Holmes在大樓的其他地方還要了另一間圓形會議室,據前員工說“看起來就像是奇愛博士的作戰室”,裡面到處是曲面玻璃窗,以及高到彷彿要衝破天花板的螢幕,目的是讓屋子裡的每個人不用伸脖子就能看到演示。
但到2017年底時,情況已經變得很清楚了,再在1701呆下去在財務上是難以為繼的,這很大程度上要歸咎於Theranos的法律開支。剩下的員工被告知得搬到Theranos位於灣對面加州紐瓦克的實驗室去。當時仍在Theranos的員工對那個地方用了“寒酸”和“鬼地方”來形容。那棟樓原來是一家太陽能面板製造商的,佔地面積很大。員工被安置到二樓,大家就在開放式佈局的辦公空間裡面4人擠到一張桌子上。Holmes則帶著Balto佔據了角落辦公室。
這一舉動也許是拯救公司的最後一試,但Theranos的士氣已經調到了最低谷。SEC及其他政府機構已經開始傳喚現員工和前員工。剩下的員工開始辭職或者被裁,幾乎每天都有這樣的事。就像兩位前員工告訴我那樣,任何一天晚上但凡去到帕洛阿爾託著名的酒吧Antonio’s Nut House,幾乎都會碰到為至少一名Theranos員工舉辦的歡送會。
但儘管發生了這一切,公司的前員工卻告訴我說Holmes的表現卻有點匪夷所思,就好像一切正常一樣。甚至更加怪異的是,她似乎還很快樂。一位前資深高管是這麼告訴我的:“公司正在分崩離析,數不清的起訴書已經堆積如山,員工已經成群結隊地離去,伊麗莎白卻古怪地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樣子。”一位前董事會成員也指出Holmes會“快活地”來參加董事會,表現得好像一切都“很好”的樣子。她會走到辦公室,給剛剛到SEC作證或者剛剛被FDA律師質詢的人一個擁抱,然後問情況進展如何。跟她共事過的主管說,她對公司會沒事的這一點十分的自信,以至於還有閒工夫為Balto申請了一項搜救計劃。週末的時候Holmes就會訓練這條狗在緊急情況下如何去找人。不幸的是,雪橇犬是長途跋涉的好手,但不是幹搜救工作的料,Balto落選了。
多年來,Holmes給員工講話時一直都熱衷於儀式感。Balwani在Theranos工作的時候,演講一般以合唱作為結束。合唱的內容有些是積極向上的,而有的則是臭名昭著的消極,比方說有時候身穿實驗服的員工會對對某個競爭對手或者記者反覆唱“FXXK You”。但是這種腔調通常卻會引來大家的興奮和怒吼。2017年12月底的一天,Holmes到紐瓦克大樓舉行了全員大會。她表現出了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在充滿狂熱的氣氛中,她告訴員工,最大的私募股權機構之一,Fortress Investment Group,已經同意提供1億美元的貸款供公司活下去。
但Holmes似乎沒有得到自己所渴望的來自同事的迴應。一位當時在場的主管告訴我說整間房子鴉雀無聲。不安地拍了一下手掌之後,Holmes又問:“誰有什麼問題要問嗎?”再次地無人響應。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片寂靜。按照那位主管的說法,此時“大家的士氣已經徹底被耗盡了。”幾個月之後,Holmes被控犯下了11樁重罪,其中就包括電信欺詐與共謀。到2018年春時,Theranos基本上已經被掏空了。2018年9月,在Holmes領養Balto一年後,公司終於關門大吉。Fortress拿到了Theranos所有的專利權。她融到的9億美元全化成了一股煙。
Holmes在帕洛阿爾托實驗室,2015年
三寸不爛之舌
自從Theranos垮臺之後,觀察家們一直在猜測Holmes是怎麼能讓公司撐那麼久的——她怎麼就能說服那幫科學家、投資者以及同事相信,她那堂吉訶德式的、方便的、革命性的驗血技術無論如何都能實現的。最近,我向Theranos的一位前董事會成員提出了類似問題:由一群那麼有成就的人組成的董事會怎麼就不能阻止她呢?此人承認董事會提出了尖銳的問題,但都被謊言擋回去了。(值得注意的是,董事會湊了一堆顯赫人士而不是科學家。)此人說,在華爾街日報爆出公司正在接受調查的新聞時,董事會建議Holmes拿Theranos的驗血結果跟另兩家競爭實驗室的以及一家大學實驗室的結果做對比。如果所有結果均一致的話,Theranos就能向監管當局和媒體證明他們的產品一點瑕疵都沒有了。如果對比表明Theranos的結果有偏差的話,董事會建議Holmes可以把公司融到的資金拿出可觀的一部分用於解決這個問題。
那位董事會成員告訴我,Holmes同意進行試驗但隨後卻隱瞞了結果。當董事會詢問調查結果時,Holmes卻似乎在混淆視聽。有時候她會說自己正在等待結果;有時候又說測試出了問題。最後大家都被惹毛了。據那位前董事會成員說,在一次會議上,Theranos的一名員工呈現的財務報表表明Theranos在亞利桑那的實驗室並沒有帶來Holmes跟董事會通報的結果。這是少數幾次董事會成員對這位CEO提出批評的場合之一。一位董事會成員顯然發火了,因為Holmes顯然騙了大家。很快,Holmes對董事會進行了重組。
幾乎可以確定Holmes將要承擔後果,但這也許還想需要一段時間。根據2019年1月的一份材料,美國司法部正在梳理多達1600萬到1700萬頁左右的檔案。而且後面還會有更多針對Holmes和Balwani,甚至其身邊人的指控。美國助理法官John C. Bostic最近在法庭上說,“情況比原先起訴書涉及的還要嚴重。”那份起訴書並沒有列舉完調查迄今發現的所有犯罪行為。Holmes將面臨20年的牢獄之災。
Holmes和Balwani均宣告致謝指控是沒有根據的。其辯護的主線之一是Theranos是個商業上的失敗,但不是刻意做出來騙投資者的錢或者誤導消費者的——這不是真正的欺詐。此外,據另一項材料,兩人均未從Theranos身上賺到一分錢。但是兩人的生活方式部分是靠公司資助的。Holmes的差旅,武裝保衛以及個人公關都是由Theranos付的錢。還有吃的、穿的,以及社交活動等幾乎都是公司的錢。就像其中一位前員工告訴我那樣,“總得有人為所有那些鉑金包付錢。”這位員工說Holmes的開支在公司有點像是個笑話了。他們說:“公司支付了她的一切費用。在Los Altos,如果她從家裡開車到公司開了6英里的話她也會把這個數報給公司。”那位員工說,在Theranos垮臺期間Holmes只有一次表現出了受挫的樣子,那就是在提出犯罪指控之後,公司切斷對她的經濟來源時。他們說:“她失去了冷靜,開始大發雷霆。她被迫放棄在Los Altos的房子。”
當我向一位跟Holmes走得比較近的前主管詢問她對發生的事情是否感到後悔時,那人的回答令人感到震驚。他說:“Holmes把自己看成是受害者。她指責John Carreyrou,David Boies還有Heather King這些人。”明星律師Boies已經進了Theranos的董事會,在Carreyrou危機期間代表公司處理事宜。King任公司的法律顧問有15個月的時間,其中也包括了這段時間。(King現在在Boies的機構工作。)據那位前員工說,Holmes指責那些律師給她出了餿主意,還說他們沒有辦法壓制住Carreyrou報道的發酵。按照那位人士的說法,Holmes認為,自己本來可以設法說服一位得過普利策獎的記者,讓對方相信儘管其核心技術不奏效,但Theranos最終一定會改變世界的。那位前員工告訴我說:“她經常對信使混淆視聽。”
當我問Carreyrou對她的這套理論怎麼看時,他告訴我:“我只是報道事實。如果我的報道不是事實的話,聯邦檢察官就不會提出犯罪欺詐指控,而且那些指控也不會有1700萬頁的證據支撐了。”(Boies和King以法庭禁令為由拒絕對此置評,Holmes及其法律顧問也均未對置評請求作出迴應。)
從不回頭
Carreyrou在他的書裡面對Holmes經常被人提到的問題進行了思考。她是不是隻是個誇誇其談的年輕人而已?還是情況要比這更嚴重?她是一個反社會的人嗎?“Holmes是否符合臨床表現我會交給心理學家來判斷,”他寫道:“但無疑她的道德指南針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偏轉。”前員工經常提出這個質疑。其中一人指出了她的一個形成性經歷:Holmes的父親Christian曾經是安然公司的主管,這個家的財務狀況就受到了公司垮臺的影響。因為受到過這段經歷傷害的Holmes,會不會暗中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復興自己家庭的命運呢?她究竟是個騙子,還是僅僅是是令人震驚的又一個雷普利(編者注:犯罪電影《Mr. Ripley(天才雷普利)》的主角人物)罷了?那個人說:“Holmes的超能力之一是她從不回頭看。”
Holmes現在住在舊金山的一套豪華公寓裡。她已經跟一位年紀比她小的酒店業主的繼承人訂婚,此人也是從事技術業的。她脖子上戴的項鍊上還掛著一枚他的MIT印章戒指,兩人經常在Instagram上發帖互秀恩愛。所以她確實看起來過得“很快活”。她還放棄了黑色圓領衫,換上了運動休閒裝,我們這種年紀對這種打扮只能望而興嘆。顯而易見,她跟隱士的生活距離很遠。據兩位主管透露,她告訴前同事說,自己在街上會遇到祝福者跟她打招呼,他們都堅定地支援她重新振作起來。這種境遇跟她的很多老同事形成了鮮明對比。跟我對話過的前Theranos員工講述的都是自己的恐怖故事,說自己離開公司總是沒有辦法找到工作,因為自己的簡歷上已經留有一個永久性的汙點。
至於Holmes,她並不覺得Theranos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就像那條著名的雪橇犬一樣,她仍然希望大家知道Theranos即將拯救世界。但為了達到這一點,她需要從自己的角度去分享她的故事。最近她頻繁跟製片人舉行會談,試圖配合對方製作出一部講述其“真正”故事的紀錄片。而且Holmes極其渴望出一本書。據前員工說,在Holmes看來,這只是另一個自我救贖的故事——一個好的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的開端。至於Balto,Holmes仍然告訴大家它是一頭狼。
原文連結: https://www.vanityfair.com/news/2019/02/inside-elizabeth-holmess-final-months-at-theranos
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