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庵好重口,吳承恩愛下廚:請四大名著作者吃飯,有哪些注意事項?
在中國說起吃來,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以一個吃貨的角度去看四大名著就會發現,這經典名著裡處處透露著作者的喜好,水滸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西遊瓊漿玉液,龍肝鳳髓,要問這四位作者裡誰最會吃?不妨請來吃吃看…
《三國演義》吃的是權謀
請羅貫中吃飯,毫無壓力。讀《三國演義》很容易感受到,他對吃沒什麼興趣,小說裡對吃也很少有具體描寫。
其實,《演義》裡飯局是很多的,但全在寫“局”,懶得管“飯”具體是什麼。
劉備和張飛相遇,到小酒館裡喝酒,然後遇到了關羽。這場戲裡,下酒菜是不提的。
王允讓貂蟬去勾引呂布,“貂蟬送酒與布,兩下眉來眼去”,這時候當然也會勸呂布吃菜,吃的啥也不寫。
董卓死後,李傕、郭汜掌權期間,兩個人互相傷害。李傕到郭汜家吃飯,回來後肚子痛,懷疑對方在飯菜裡下了毒藥。不知道郭汜請李傕吃的啥,李傕解毒的方法,倒是記下來了,“急令將糞汁灌之,一吐方定”。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自然是錦衣玉食。但袁紹、袁術兄弟平時都吃啥好吃的,《演義》從不會浪費筆墨。只有吃不著的時候,才用得著記一筆。袁術兵敗後,想喝蜜水,下面的人迴應說:“止有血水,安有蜜水!”
《桃園三結義》,1870年,任伯年,鏡心紙本(指裝裱在鏡框內的書畫作品)。此畫描繪了三國時代,劉關張在桃園聚義痛飲一番的場景。在《三國演義》中,作者雖然提到宴飲,但極少交代人物飲食的細節,常常一筆帶過。(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以吃貨的標準衡量,《三國演義》絕對是尊曹貶劉的。劉備顯然不是美食家,歷史上的劉備“喜狗馬、音樂,美衣服”,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對吃也未必不講究。
但《三國演義》裡的劉備一天到晚憂國憂民,“食而不知其味”恐怕是伴隨他大半生的體驗。劉備依附曹操的時候,種過菜,但沒見他吃。他種菜本是韜晦之計,心思終究不在菜上。
劉備陣營裡,張飛這種性格的人物,本來是很容易被塑造成吃貨的。畢竟大碗喝酒也要大塊吃肉,張飛家又以殺豬為業,對烹製肉食自然很有經驗。
後世傳播的三國故事,往往會補充大量張飛怎麼好吃的細節。如張國良的蘇州評話裡面,長阪坡那場大戲中寫劉備被曹操追上的前一個晚上,張飛把一桌酒席,不管是魚是肉,連湯帶水,裝了一大皮袋。
後來倒是幸虧這袋泔水,分給趙雲一半,趙雲才有力氣救回阿斗;自己吃了一半,才有力氣一嗓子嚇退百萬曹兵。但這都是評話藝人的創作,《演義》裡是啥也沒有的。
倒是諸葛亮的口味,《演義》略有涉及。在南征孟獲的情節裡,為了給中毒的將士解毒,尋訪隱士孟節。孟節款待諸葛亮的食物是“柏子茶、松花菜”,毛宗崗的批語:“百忙中卻偏敘出隱士清冷之況,令人煩襟頓滌。”
後來司馬懿詛咒諸葛亮,說:“食少事煩,其能久乎?”真正損壽的應該還是事太煩心太累,以丞相的飲食偏好,每天吃幾升飯,怕是已經在勉強自己多吃了。
所以,《三國演義》裡的美食擔當,也就不能不是曹操了。
曹操愛笑,心情好的人多半胃口也好。司徒王允請大家吃飯,說起董卓專權,所有人都大哭。只有曹操說:“滿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哭死董卓否?”這頓飯,想來也只有曹操吃得香甜。
《三國演義》寫吃最詳細的地方,是曹操和術士左慈的對手戲。左慈變戲法,從一個銅盆裡調出松江鱸魚,又配上了蜀中的生薑。這個故事當然是《後漢書》《搜神記》之類的書裡就有的,但那些書裡的鱸魚,有三尺來長,有人考證,更可能是花鱸,也就是現在菜市場常見的“海鱸魚”。
《三國演義》卻改成了明清時人更推崇的四腮鱸。相應的,《搜神記》裡曹操吃的是生魚片,《三國演義》就改成了燉湯(烹)。
雖然,按照今天的標準看,《演義》的寫法未必更刺激食慾,但卻是羅貫中寫吃時難得流露出的創作欲。
《三國演義》繡像畫《左慈擲杯戲曹操》,出自全書第六十八回。在此回中,羅貫中少見地具體提到美食內容:松江四鰓鱸魚,蜀中紫芽姜。(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總之,既然羅貫中心思不在吃上,那麼請他去高檔飯店還是下普通館子,可能沒啥區別,坐下來聊天就好。可以拿青梅煮酒,擺一盤雞肋,燉湯的鱸魚是花鱸也好,四鰓鱸也罷,他大約也不會挑剔。但如果再擺上個空盒子,可能他老人家就壓力山大了。
《水滸傳》吃的是江湖
請施耐庵吃飯,魚湯就不能這麼馬虎了。
施老師顯然是生活在水邊的人,但不是海邊,所以提到海產品,泛泛的只說海味,不羅列具體的名目,但怎麼拿淡水魚燉湯,他顯然很有心得。
智多星吳用想拉阮氏三雄入夥去劫生辰綱,套近乎的方式,是去討要“十數尾金色鯉魚,要重十四五斤的”。這大約是當時大魚的標準。阮家哥幾個表示很為難,因為他們生活的石碣村水淺,要十斤的也難,而大型錦鯉,都被霸佔了深水區的梁山壟斷了。可知至少僅就分量而言,現代淡水魚養殖業,當然是可以傲視前賢的。
宋江更愛吃魚,嘴巴也比吳用刁。所以在潯陽江畔,吃了幾杯酒,想要“加辣點紅白魚湯”,而且只“呷了兩口汁”,立刻吃出這魚不是今天現撈的,就不吃了。
宋江的行為舉止,在李師師這樣的東京名妓眼裡,固然還是“把拳裸袖(看來很熱)”,很沒體統,但和魯達、李逵這樣原教旨的好漢比,就已經算精緻和矯情。
《水滸傳》插畫《及時雨會神行太保》,現代,戴敦邦繪。該畫描繪的是原書第37 回(120 回本),講述宋江在江州和戴宗、李逵結識,三人在江邊酒樓宴飲的故事。書中提到,宋江是吃魚的行家,只“呷了兩口汁”便知道魚不是現撈的鮮魚。(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李逵迅速吃掉了宋江、戴宗嫌棄的魚,還不滿足,宋江吩咐切了三斤羊肉上來,李逵才說:“這宋大哥便知我的鳥意!肉不強似魚?”
畢竟,肉才是梁山好漢的最愛。想想,儘管梁山泊以產大魚出名,但山上生活的宣傳語若是換成:“大碗喝肥宅歡樂水,大塊吃金色錦鯉堡”,英雄氣概登時洩掉大半。
至於吃什麼肉,好漢們倒是不忌口。雞鴨鵝這樣的禽類,牛羊豬這樣的家畜,在《水滸》裡都頻頻出現。馬肉也一樣沒有放過,就連呼延灼的連環馬,被鉤鐮槍傷了之後,也都拿去做了菜馬。
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一個排序。羊肉、豬肉是最普通的,不論是小旋風柴進還是托塔天王晁蓋,也包括宋江,家裡都會殺豬宰羊,殺雞宰鵝,很少有牛肉吃。
就是說,當時隨便屠宰耕牛犯法,這項法律雖然不好遵守,但也不能肆無忌憚地踐踏,吃牛肉,多少帶點犯禁的快感。“花糕也似的好牛肉”,這句形容不是對牛肉有真愛,而是真是想不到,寫不出。
吃狗肉的犯禁程度比吃牛肉又重些,魯智深在五臺山附近的酒店裡想買酒肉吃,那段描寫大概可以看出當時一般僧人的守戒狀況。
五臺山文殊院是大寺廟,管理嚴格,魯智深亮出這個身份,就沒有酒店敢賣酒肉給他。但他假裝是行腳僧人,再去買,酒就到手了。店家迴應說:“早來有些牛肉,都賣沒了。”酒已經賣了,能多賺點肉錢也好,所以這不像是謊話搪塞。可見也就是和尚吃肉這事,其實當時並不罕見。
魯智深聞到肉香,發現砂鍋裡煮著一隻狗。店家道:“我怕你是出家人,不吃狗肉,因此不來問你。”
中國本有吃狗的傳統,但自從佛教傳入之後,觀念發生了一些變化。佛經裡常以狗喻貪婪、忌妒、爭鬥種種惡行,所以不是“狗狗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它”,而是吃狗肉,你不怕變得像狗那麼壞嗎?接下來這段描寫極生動:
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著蒜泥吃,一連又吃了十來碗酒。吃得口滑,那裡肯住。店家倒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地罷!”
如果相信孫述宇先生的說法,《水滸》是強人寫給強人看的書,那請施耐庵吃飯的要點,大概也就明白了。酒肉管夠就行,別的不需要太多忌諱,也沒有太多講究。只是有一點,如果不是膽力過人,那吃飯的地點,一定要由你自己來挑。
《水滸傳》寫大吃大喝,常有點刻意口味怎麼重怎麼來的意思。梁山好漢裡有不少似乎挺喜歡在死人身邊吃喝。
魯智深、史進殺了崔道成、丘小乙一對惡僧惡道,但並沒有救得了誰,被欺負的老和尚上吊死了,被擄來的女人投井死了。於是魯智深和史進就在這些死人中間,跑到廚房做起飯來。
武松血濺鴛鴦樓,殺光在場所有人之後,在白粉壁上寫下“殺人者,打虎武松也!”之前,注意力是在張都監、蔣門神他們吃剩的酒肉上,於是一連吃了好幾鍾酒。
《水滸傳》插畫《張都監血濺鴛鴦樓》,現代,戴敦邦繪。該畫描繪了武松血濺鴛鴦樓,殺了陷害他的張都監和蔣門神,還在牆上寫下“殺人者,打虎武松也!”的大字,而且武松在犯罪現場胃口不減,還略微吃喝了一番才從容離去。(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流亡途中,他殺了飛天蜈蚣王道人和一個道童,於是就接受被王道人搶來的女人的邀請,去吃人家沒來得及吃完的酒席了。
真假李逵的故事中,黑旋風李逵殺死李鬼夫婦,吃著李鬼妻子煮的白米飯,正嫌棄沒下飯菜,看見地上李鬼的屍體,自責說:“好痴漢!放著好肉在前面,不會吃!”——四大名著怎麼寫吃人肉的,我們將來可以單開一題,今天還是不往下說了。
所以,若換做是施耐庵寫《三國演義》,行筆至曹操殺了呂伯奢全家的情節,他大概是不會讓曹操馬上就走的,就算不吃呂家人,曹操至少也會先把後院綁的那頭豬吃了。
《西遊記》吃的是食物
真心話,我特別想請吳承恩吃飯。讀《西遊記》很容易發現,這就是一位特別愛吃的老師。和《三國演義》對食物能不寫就不寫相反,《西遊記》經常是逮著機會,不管情節需要不需要,就來一段報菜名。
如小說開始不久,美猴王離開花果山學藝,猴子猴孫給他送行,開列的水果單子是:
金丸珠彈,紅綻黃肥。金丸珠彈臘櫻桃,色真甘美;紅綻黃肥熟梅子,味果香酸。鮮龍眼,肉甜皮薄;火荔枝,核小囊紅。林檎碧實連枝獻,枇杷緗苞帶葉擎。兔頭梨子雞心棗,消渴除煩更解酲。香桃爛杏,美甘甘似玉液瓊漿;脆李楊梅,酸蔭蔭如脂酥膏酪。紅囊黑子熟西瓜,四瓣黃皮大柿子。石榴裂破,丹砂粒現火晶珠;芋慄剖開,堅硬肉團金瑪瑙。胡桃銀杏可傳茶,椰子葡萄能做酒。榛鬆榧柰滿盤盛,桔蔗柑橙盈案擺。熟煨山藥,爛煮黃精。搗碎茯苓並薏苡,石鍋微火漫炊羹。人間縱有珍羞味,怎比山猴樂更寧!
你說這種排列裡有多高的文學技巧吧,倒是說不上。但一個吃貨面對豐富的美食,那種從心底裡流出來的歡喜,卻分明是可以感受到的。
除了描寫食物本身,他還特別善於寫人物吃東西的狀態。寫豬八戒大吃,幾乎場場出彩。在車遲國三清觀,行者向豬八戒誇張地形容了貢品的數量和分量,“饅頭足有斗大,燒果有五六十斤一個”,並不是什麼高檔貨,但對捱過餓的人來說卻格外誘人。
師兄弟三人坐下,把貢品全部吃光,“那一頓如流星趕月,風捲殘雲,吃得罄盡,已此沒得吃了,還不走路,且在那裡閒講消食耍子。”這是勞動者飽食後休憩的畫面。
清代《西遊記》彩繪插畫,描述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僧三人在車遲國變化為三清,偷吃三清觀“饅頭足有斗大,燒果有五六十斤一個”的貢品。(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過去批點《西遊記》的文人,對小說寫吃,尤其是寫豬八戒的吃常有不滿,認為“都重複,都俗”。這大概是因為中國傳統裡,吃往往被賦予了重要的內涵。
孔子說“夫禮之初,始諸飲食”;傳說商朝的伊尹遊說商湯,是把治國的道理放在做菜的道理中講明白的;漢朝陳平分肉分得好,就要說“吾宰天下,亦如是肉矣”的大話……
總之,吃不僅是吃,各種亂七八糟的大道理,都可以放進來亂燉。而《西遊記》的特點就是,它往往寫吃就是寫吃,內涵也許欠奉,但看得人會餓。
至於天上的蟠桃宴、安天會之類,排場雖大,其實倒沒甚看頭,無非瓊漿玉液,龍肝鳳髓之類。這類描寫,最重要的方法是在上流社會生活的基礎上進一步鋪排渲染,溢彩增華,而這恐怕不是吳承恩的長項。
即使寫人間生活,他也是寫國宴就比較平庸。比如女兒國國王對唐僧師徒盛情款待,那一頓飯菜如何,描寫就平板僵硬,遠不如寫民間日常的吃食,來得飽滿鮮活。
吳承恩還有個特別之處,他應該是不光愛吃,而且自己常下廚房。寫唐僧遇到獵戶劉伯欽,在他家吃飯有個難題:獵戶家自然肉食為主,“有兩眼鍋灶,也都是油膩透了”,做素菜也成葷的了,怎麼給唐僧做飯呢?
劉伯欽的老母親出手了,“著火燒了油膩,刷了又刷,洗了又洗,卻仍安在灶上。先燒半鍋滾水別用,卻又將些山地榆葉子,著水煎作茶湯”,然後才給唐僧煮飯。沒有豐富的洗碗經驗,可真寫不出這麼一段。
師徒四人都吃素,但《西遊記》裡最感天動地的一段做菜的描寫,卻是關於怎麼蒸豬肉的。在獅駝嶺,豬八戒被塞進了蒸籠,妖怪們則備下蒜泥鹽醋,顯然是準備第二天好吃最能體現肉質好壞的白切豬肉。
清代《西遊記》彩繪插畫,描繪唐僧師徒途經獅駝嶺,被妖怪捉住,要蒸來吃,書中借孫悟空的口吐槽妖精將不好蒸透的八戒放在蒸籠最下層,沒有經驗。(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奈何妖怪是個雛兒,明知道八戒難蒸,卻把他安放在最下面一格。這時二師兄憂心忡忡:“哥啊,依你說,就活活的弄殺人了!他打緊見不上氣,抬開了,把我翻轉過來,再燒起火,弄得我兩邊俱熟,中間不夾生了?”
中間夾生了叫苦的該是妖怪才對,你反正已經死了與你何干?這就是豬生自古誰無死,要留美味在人間,真真展示了一個美食家不惜用生命寫就的情懷。
所以請吳承恩吃飯,最好是囤足食材,請到家裡來吃。菜不要多,因為沒準吃不了多少,他就忍不住自己下廚了。
《紅樓夢》吃的是文化
請曹雪芹老師吃飯,是需要勇氣的。
《紅樓夢》寫吃,內容太多,太豐富。說博大精深,是理所當然的評價。我這樣的俗人,本是看《金瓶梅》裡西門慶家那一根柴火就燒得稀爛的豬頭覺得十分神往的。那看《紅樓夢》裡的精緻菜餚,大多隻能震驚於品位之高雅,烹製之繁複,越看越不敢吃了,思維也就不免跑偏。
比如說,現代的小仙女們要穿越到大觀園去,香水還是要自帶的,因為古代蒸餾技術不過關,製作的各種花露之類,濃度都不高,效果當然也不好。
所以同一花露,可以是香水,也可以是喝的飲料,如第六十回引發了風波的“玫瑰露”即是。反過來想,如果古代的這種不加區分延續到今天,比方說各種色號的口紅和火腿腸還在一個櫃檯售賣,那效果倒也感人。
又比如說,妙玉喝水,要取梅花上的雪,她怎麼就沒有發現,雪融化後會有許多骯髒的沉澱?畢竟,雪形成最基本的條件是大氣中要有“凝結核”存在,而大氣中的塵埃、煤粒、礦物質等固體雜質則是最理想的凝結核。她有沒有經常跑肚拉稀的毛病?
再比如王熙鳳忽悠劉姥姥著名的茄鯗:
把才下來的茄子把皮簽了,只要淨肉,切成碎釘子,用雞油炸了,再用雞脯子肉並香菌,新筍,蘑菇,五香腐乾,各色乾果子,俱切成丁子,用雞湯煨乾,將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裡封嚴,要吃時拿出來,用炒的雞爪一拌就是。
清代孫溫繪《全本紅樓夢》圖冊第十冊之九“賈寶玉品茶櫳翠庵”,故事出自《紅樓夢》第41 回“賈寶玉品茶櫳翠庵,劉姥姥醉臥怡紅院”。在該回中,作者描述了一種做工複雜的美食“茄鯗”,成為紅樓書中名菜之一。(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說得那麼複雜,基本的口味,似乎還不如醃茄子加雞精加香油。據說有人真的照做過,結果並不見佳。不知道諸位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所以,我是自知不配請曹雪芹吃飯的。若是碰到落魄後的他,倒是可以請來吃個漢堡,也不妨說下這種廉價食品背後的工業生產流水線,比起茄鯗還複雜得多。這種流水線沒什麼品位,不過世界上“舉家食粥酒常賒”的人,卻是因此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