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FM COO肖軼:提高滲透率是音訊行業發展的關鍵
1月5日,在中國日報網與網易新聞共同舉辦的2019影響力峰會上, 蜻蜓FMCOO肖軼接受網易科技專訪時指出,音訊平臺面臨的最大痛點是音訊行業的滲透率過低。“只有九、十個點,遠遠低於新聞、視訊、圖文幾乎100%的滲透率。”
肖軼呼籲,音訊行業企業應合力起來,教育使用者,降低音訊行業的認知門檻,讓更多不聽音訊的人來聽,“我們應該至少要邁過40%的行業滲透率,才敢說我們是一個網際網路行業內算成熟的一個區域了。”
與此同時,肖軼對網易記者表示,蜻蜓FM有廣告、會員、電商、付費等營收渠道,其中付費內容(單品付費、超級會員付費)佔50%左右,廣告收入大概佔40%,剩下的是衍生品、運營商的增值業務,此外還有孵化中的直播、兒童等業務也貢獻了一定的收入。
肖軼比較看好會員收入,他透露:從2018年4月份開啟會員服務後,會員收入大幅上升,“就跟股市的大陽線一樣一直往上拉,一點都不停。”此外,會員的復購率比較高,且收聽時長明顯高於全平臺使用者。
據悉,蜻蜓FM擁有普通使用者、付費使用者、會員使用者這三類使用者。會員使用者在平臺上收聽的絕對時長,大概等於普通使用者的兩倍,而且這個時間還在增長。
肖軼稱,這也跟蜻蜓FM對會員套餐包的價效比設計很能打動使用者有關。使用者在買了蜻蜓FM的會員後,除去某些高客單的付費單品不進會員外,不僅能夠免費暢聽、搶先聽,還能免廣告。
對於蜻蜓FM的收入佔比,肖軼希望貨架式的單品付費、會員和廣告能三分天下甚至四分天下,“這樣的音訊經營業態是良性健康滾動的,而且可以有生命週期管理。”
在談到頭部IP內容的天花板時,肖軼認為這存在於音訊行業的所有節目。首先,由於音訊的不可視,限定了節目的種類,也就限定了可以做節目的藝人或者大咖的人群,因此嘉賓的價格自然就會水漲船高;其次嘉賓能力的上限極大地影響了節目的上限。這和影視行業不一樣,題材、編劇還有節目本身的上限提高了,藝人就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不過,音訊行業平臺也在有意識地進行一些改革,肖軼介紹,十一月份蜻蜓就帶頭開始提超級廣播劇。“娛樂、通識類音訊內容的天花板就高了,所以其實現在大家都在謀求一些變化。
以下為採訪實錄:
網易:您剛才在上面講了一個詞兒我印象挺深刻,說現在還正處在一個鹽鹼地。
肖軼:是的。
網易:還沒有到紅利時期。
肖軼:沒到。
網易:所謂的鹽鹼地是什麼意思?因為我知道我們這個行業算起來應該也有幾年了。
肖軼:我解釋一下,音訊這個行業,比如以蜻蜓、喜馬拉雅、荔枝等等這些頭部的玩家為主,它起來的週期有一個明顯的斷代,蜻蜓是整個行業最早創業的,是2011年,2012年就有了喜馬拉雅,後面有好多家公司。
它們一開始是工具起家的,蜻蜓最早是在做電臺聚合,它實際上是一個工具,把全世界各個電臺的直播流聚在一起,有點像視訊網站一開始就是聚合微視訊的。大家就說我既想聽北京的電臺,又想聽山東的電臺,因為我老家是山東的。我又想聽美國的電臺,想聽歐洲的,有一個工具會很方便,頭幾年他們是這樣起來的。直到2014年的時候,才正式的開始做點播。
那個時候我才認為是音訊節目的一個起始點,有點像視訊網站什麼時候開始做自制。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做點播節目呢?也是有一個年頭的,是2014、2015年。我記得2017年應該叫做付費元年,就是馬東老師的《好好說話》和喜馬和蜻蜓做的高曉鬆老師的《矮大緊指北》,就開始了高客單的付費。實際上其實剛開始兩年。
第二個為什麼說起鹽鹼地。起鹽鹼地是華為的一個術語,在華為內部凡是做一個新興業務,我們叫起鹽鹼地,需要一些勇於犧牲的人,因為鹽鹼地真的很難產出。那鹽鹼地最難的是兩點,第一點是使用者不認知,第二點是你要去把鹽鹼地裡的一些影響作物收成的成分篩出去。這些成分很可能就是,比如現在大家一聽到音訊業務就會想說,音訊業務這麼小眾,為什麼你會吸引消費者來聽,我為什麼不去打王者榮耀,我為什麼不去看《延禧攻略》,我為什麼不去看網易新聞?這些東西更主流,大家下意識的會把一個新興業務和傳統業務擺在同一個賽道,所以這是兩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先解釋賽道認知,我認為把我們和文字、視訊放在同一個賽道是不對的,為什麼呢?我們說人,現在網際網路業務走到今天,大家手機上的App越裝越多,用得越來越少,實際上這是一個趨勢。第二件事情是說,你發現大家都在搶奪你的時間,比如我用美團、用拼多多、用網易嚴選,我看網易新聞,我甚至聽公開課,我的絕對時間就這麼多,好了,人一天三個8小時,8小時休息、8小時工作,你現在能保證8小時工作已經是一個很溫和的公司了,996都已經不夠用,現在是007。工作的時候怎麼可能有心思去娛樂呢?老闆抓住了不就完了嗎?所以之後剩下的這8個小時岌岌可危。這8個小時裡包括通勤、午休、吃飯的時間,還有黃金檔娛樂的時間。實際上大部分的網際網路娛樂類的業務,都在爭奪那黃金檔的4個小時的娛樂時間。那我們說的什麼王者榮耀、《延禧攻略》其實都發生在那。
音訊業務其實很奇怪的,第一它不應該去搶那4個小時,或者它不應該主打那4個小時。比如通勤的時間,現在大城市的通勤成本40分鐘到1個小時,慢的可能還有。比如我開車在北京上班,很痛苦,我家在機場那,我在國貿上班,我需要開一個多小時。這個時間裡頭我除了聽,沒有任何安全的業務,地圖都還要瞟一眼。第二個工作的時間,實際上大家在開放式辦公區,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受到噪音的干擾,要些PPT,要想法、要創意,還有寫程式碼的碼農哥哥,其實他們最後都幹嘛?買耳機,戴耳機了。那這裡面就是個機會,他聽什麼?聽音樂還是什麼,這是8個甚至9個小時。
還有睡眠的時間,就是睡前的時間。比如現在我聽說很多頭部的大公司,不管是傳統的公司還是網際網路公司,競爭很強,大家甚至就開始利用午睡的時候,我們床墊文化開始流行起來了。午睡的時候在開放式辦公區,睡眠質量很重要,否則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嘛。好了,在開放式辦公區最痛苦的是什麼?是不好睡著。以我的經驗,在午睡的時候睡得好,最關鍵的是你隔壁的同事打不打呼嚕,所以好多人就戴降噪耳機,這也是個機會,這個時間也不短。
還有就是晚上回家在床上睡眠,都市人三大常見病:過敏、猶豫、失眠。失眠症很普及,大家的工作壓力很大,睡前就需要哄睡,這個場景是獨佔的。
我剛才說的這些場景,音訊玩家們都做得很差,就這些音訊獨佔場景加在一起將近10小時,我們都都沒幹進去,你還好意思說啥有紅利,我覺得這個鹽鹼地都沒洗,是你自己的主場。
第二個,還有一種是跟相應的業務進行伴隨,比如跟新聞閱讀類的平臺合作,我們已經有了範本式的合作。
當然我們很希望很快能夠跟網易新聞合作,去做一邊聽音訊、一邊看新聞,邊聽邊讀,我們就發現收益非常好,因為這兩個場景是不影響的。我耳朵在聽一個東西的,眼睛快速的去瀏覽新聞,一點都不受影響,但是視訊不可以、遊戲不可以。
所以我覺得其實音訊本身的滲透率和相容性很高,是它的優點,就應該發揮,別老一天到晚地說我要替代誰,其實你在直接的體感刺激上是贏不過遊戲和視訊的。所以它就應該做好自己的事,我覺得其實這些都是起鹽鹼地最重要的。
但是很可惜我現在對整個音訊行業的評價,並不認為大家在起鹽鹼地上做到了方法正確或者戰略正確。所以蜻蜓在2018年快速地調整,會在2019年做這些事情。如果做得好,消費者們滿意,出現了爆款的產品或者節目,也許它就會像視訊當年那樣慢慢地起來。我對它的天花板還是比較樂觀的。
網易:目前蜻蜓在同一個賽道當中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上?
肖軼:實際上音訊這個行業是寡頭化很嚴重的,現在其實就是兩三家公司。
網易:喜馬拉雅、蜻蜓,還有誰?
肖軼:荔枝在做音訊直播,它在音訊直播這個領域算是個寡頭,喜馬跟蜻蜓都做音訊直播,但是都沒有比荔枝做得更好,荔枝在這個小垂類裡頭是NO.1。蜻蜓和喜馬拉雅是唯二的兩個綜合性平臺,其他的音訊都做小分類了。現在整個音訊行業的版權、頭部大咖,還有使用者以及播放時長等等,基本上九成的市場是被這兩家吃光了。這兩家目前的比例大概是,我覺得接近二比一,就是喜馬要比蜻蜓大一些。
蜻蜓原來在行業裡是NO.1,現在是NO.2。我們在過去的幾年中確實在獲客上犯了一些錯誤,在2017、2018年我們快速進行調整,尤其是把我們的業務逼近生態,所以其實蜻蜓很快會有一個生態的流量釋出會,會公佈一下我們2018年最新的成果,可能整個行業的局勢會有一個巨大的逆轉,我留個懸念。
網易:意思是很有可能反轉?
肖軼:至少我現在看到的可能就要翻過來。
網易:您說的翻過來具體是指什麼?
肖軼:流量翻過來,因為網際網路業務的根在流量上。現有流量再有商業化,所以叫流量變現。容我賣個關子,因為到時候一定會邀請你們家的媒體老師去參加我們的釋出會,我們到時候會有很多關鍵資料釋出。
網易:寡頭競爭,最核心的競爭存在於哪個層面?
肖軼:有兩個層面,一個層面是頭部內容的競爭,一個層面是品牌認同度的競爭。我先說頭部內容競爭,這個好理解,所有做版權業務的,不管是視訊、音訊還是閱讀的、網文的,都是一樣的。在這方面其實蜻蜓跟喜馬是基本並駕齊驅,你籤一個最頭部的大咖,我籤一個,都是獨家,如果不獨家的話就兩邊共獨,雙獨。
網易:可以共享?
肖軼:有,也有一些大咖是他們可能只給兩家,不給第三家,他們籤的協議是雙獨的,其實就是聯手把第三家的版權巨頭排擠出去了。現在所有適合在這個行業中去做的文化名家,基本都被這兩家分光了。
那可能在文化這個領域上,蜻蜓要比喜馬佔的更多一些。喜馬由於它是做UGC的內容,所以它的內容總量比蜻蜓多,PGC的內容上兩家基本差不多,比如說馬東老師在他那做,高曉鬆老師就在我們這兒,比如說他們那邊有郭德綱老師,我們這邊就有樑巨集達老師,大家都是對等的,大家花的版權預算也都差不多。
在品牌認同度這方面,實際上就是一個商業獲客的問題,我們的友商在過去的幾年,在商業獲客上要比我們的策略更激進一些,比如說花很大的成本去做預裝,那蜻蜓可能相對的就謹慎、穩定一些。因為現在大家都知道預裝收益非常低,裝了手機可能很快就會被使用者給一開機就刪掉,還有甚至很多用手機克隆或者用iCloud什麼的,他就會把舊手機複製過來,但是你要付的錢還是那麼多。但是我覺得這種比較激進的策略還是能帶來不少的使用者。
第二個就是可能我們的友商在很多時候,舉個例子在去年,你會看到2017年很多影視節目會做冠名什麼的,那它在品牌的聲望上要比我們大一些,這個是很真實的一個存在。這也涉及到品牌策略,我們很快也做了調整。比如在2018年我們就獨家在音訊行業冠名了幾個很現象級的節目,比如像《一本好書》、《見字如面3》,而且它的衍生節目的播放量也非常的可觀,最近剛收官的《一本好書》,我們的衍生節目播放量過了億,視訊節目的音訊衍生節目的播放量過億,是未有前史的。《見字如面》一開播,馬上首期、二期的播放量直接就飆上去了,也是很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廣告主也很感興趣。
所以其實我覺得,不怕跑得早,就怕你不追。這兩家實際上現在在版權上非常非常接近,各有所長。在品牌商友商略勝於我們,我們現在在加速追趕,大致是這樣的狀態。
網易:這個過程當中,談得上燒錢嗎?
肖軼:我覺得沒有到燒的部分。因為影視行業在燒,音訊行業相對比較理性一些。但是版權和藝人,包括大咖成本每年還是在提升的。因為這些人都是跨界的,我們所邀請的主播,像馬東老師、高曉鬆老師或者所有的大咖,他們不是隻玩音訊,他們也玩出版、影視,他們的身價是綜合性的。所以你要跟他們談合作,自然就要考慮他當年的整個身價、咖位。腰部和尾部的其實更多理性一些,其實頭部內容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
網易:但是這個頭部內容不應該是你全部的。
肖軼:肯定不應該,不管是我們的友商還是我們自己,其實頭部內容都只佔很小一部分。
網易:我也聽一些關注的人講,它似乎也會存在一個天花板,或者進入一個疲軟期?
肖軼:有的,是的,我覺得頭部內容的天花板在於音訊節目的不可視,舉個例子,比如說今天沒有這個攝像機,就是咱們倆在這兒聊天,還很容易分辨出來你的聲音和我的聲音,假如有四個人在這兒聊天,聽眾很難分辨是誰在講話,這是一個很真實的情況。
所以脫口秀或者訪談類的節目,是適合音訊的,其他的就很麻煩。這就限定了節目的種類,也就限定了音訊節目的藝人、大咖的人群。因此大家就會追逐他們,追逐他們自然就會水漲船高。
第二個,他們自身能力的上限,極大影響了音訊節目的上限。影視行業不一樣,比如我們可以策劃《吐槽大會》、《奇葩說》,策劃很多很多,比如說策劃《白夜追凶》,實際上之前潘粵明老師可能正在一個低潮期,後來他就進入了一個創作的高潮期,他的一個事業的二次的巔峰,我覺得其實都是題材,包括整個編劇還有節目本身的上限提高了,那麼藝人就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音訊行業也在做這樣的改革,比如像十一月份我們開的秋季內容生態釋出會,蜻蜓就帶頭開始提超級廣播劇,廣播劇其實就有點像音訊的話劇或者說是它來源於日本,它裡面有多個角色的扮演、聲效、環境,就像是一個人在舞臺中蒙著眼睛去聽一個開心麻花的話劇一樣。那個就有很多,它就不是隻依賴於一兩個人,它是依賴於整個世界觀,整個劇情的構造。娛樂、通識類音訊內容的天花板就高了,現在大家都在謀求一些變化
網易:從這個利潤率來看,我們這邊付費內容當中,哪幾種類型的內容是排在比較靠前的?
肖軼:有三四種類型排得比較靠前,而且比較聚焦。
第一類是文化類,由於內容付費還是一個貨架式的銷售,它就像在沃爾瑪裡買東西,不像視訊網站的會員包月,單價不便宜,所以實際上是“三高”人群,就是高知識、高素質和高收入的人群,這些人願意去花錢。他們同樣品味比較高,他們就要這個內容的品質很好。文化大家們把自己一輩子的知識濃縮成一兩個節目,他們就會認,所以他們花這個錢很容易,一百、兩百塊的客單,甚至四百、五百的都賣了,一點問題都沒有,這是第一個品類。
第二個品類是我們說的通識教育。剛才吳老師提到過,湯老師也提到過的,就是把很艱深、詰曲聱牙的知識降低學習門檻,用更接地氣、更時代化的這種理解方法解讀課程,是很好賣的。
第三類是財經類的,因為商業永遠是一個核心,你不理財、財不理你,所以這一塊也是很好的。
最後還有一類很有意思的是情感陪伴類的。
網易:這個好理解。
肖軼:對,但是情感類以前都是免費的,比如說夜間陪伴,或者講一些心聲。現在有更多在教你,比如說處理家庭的情緒和矛盾問題,處理戀情、感情、友情的親密關係,或者處理一些心理問題,或者職場的焦慮等等,這四類其實非常好。
再往下的第五類是比較有趣的,是星座、風水、八卦類的。可能大家會去追求一些這種趣味性的知識。
網易:之前講過2019年你們不會只把付費作為唯一的命題。
肖軼:是的。
網易:講到內容電商,這個會有一些什麼樣的做法呢?
肖軼:應該這麼說,我們不會去過度的強調和凸顯重知識,第一我們會把知識的門檻降下來,去做通識課程,比如說蜻蜓原創自制出品的《大師小課》,就是把好多好多門深奧的知識,用兩個小時,用像一季美劇這樣的,十二集、十三集,用很低的客單價格售賣給我們的消費者。比如兩個小時聽懂量子力學,兩個小時聽懂宋史,兩個小時聽懂明史,像這樣的。讓知識的門檻將下來,讓接觸的人更多,放大面積,這是我們在對知識付費普及化的一個目標。
第二個內容電商,內容電商實際上就是把更多有價值的東西,比如垂直領域內容——兒童這樣的分類內容深耕,親子的溝通,早期的教育,二胎之後,實際上大家現在對教育的競爭低齡化,小孩可能在兩三歲,在小班的時候就開始學習知識,那你有沒有配套的知識配到位,實際上這個已經不是我們說的那種深奧的知識,也不是交易性的知識,而是早期的啟蒙性的東西,這個東西往往是以娛樂化的方式呈現的,我就認為它叫做內容付費。因為它已經都不是課程這個概念了,比如《小豬佩奇》,再給你講知識點,難道它是一個課程嗎?它當然不是。
網易:您的意思是說,知識付費更主要還是一些課程類的東西?
肖軼:對
網易:但是電商就不是這樣的。
肖軼:內容電商甚至包括把虛擬的東西真實化,比如我們有做一些衍生品,像最近我們在做一本日曆,就是把一年365天給你總結365個知識,放在日曆裡,讓你看到日曆的時候可以掃描聽到它,這也是一種形式。但是它是個實體性的東西,是真實在電商上銷售的,結果銷量很不錯,叫聽歷。我就認為這是虛實結合的一個代表。你首先認同了一個節目,認同了一個課程,或者認同了一個知識之後,你也許會把它具象化到真實世界中,擺到你的案頭和桌面上,那麼在內容電商去銷售,我認同內容之後就附帶產生了一個銷售,我們經常說的GMV,就是曝光加轉化帶來的真實電商,我們線上的那種淘寶、京東的電商,你看的都是什麼引數、屬性、賣家秀、評論,其實內容電商是你先要認同這個價值觀,然後你會把這個價值觀的具象物帶走,或者這個價值觀的載體帶走,我認為這個是內容電商。
網易:你覺得是我們這種綜合類的平臺會更有生命力,更有前景呢,還是那種特別單一的會更好一些?
肖軼:我還是覺得綜合性的更有前景。
網易:為什麼?
肖軼:因為單一就意味著只有一塊長板。我們可能在講聚焦,但是有些人可能狹義地理解了聚焦這個詞。聚焦實際上是指領域聚焦,並不是說你只做一件事情。比如我只做開瓶蓋這件事情,我開得在好,也不能成為一個平臺。我的短板很明顯,就是別的都不會,你就變成了一個螺絲了。我們現在要聚焦做一個機器,你要做汽車中的發動機,你就要把發動機的每一個環節都弄明白,而且不能有明顯的短板,否則那個短板會讓你的發動機的出力直接受到限制。但是這並不代表你要去做輪胎,輪胎也很難,材料學,怎麼有雪地胎、防滑之類的,比如你去做鋼架的工藝,這些都很難。
所以蜻蜓理解的聚焦,比如去做平臺化,實際上是在我們現有的音訊這個領域去做一臺發動機,那是我們目前並不希望只做發動機中的一個鼓槌,這樣的垂類化,我覺得是在行業充分競爭之後,甚至沒有空間了,才有可能繼續深挖。在音訊這個行業還是個很早起的,起鹽鹼和耕田的時候,一個多面手更能夠應對各種危機。
網易:可以後期再調整。
肖軼:對,我可以後期再慢慢調整。
網易:我們目前收入這一塊,廣告會員、付費內容和電商,各自構成的比重是怎樣的?
肖軼:現在基本上蜻蜓付費應該是佔了一半以上的收入,就是單品付費和超級會員付費。廣告收入大概佔40%左右,剩下的還有一些,比方說像衍生品、運營商的增值業務,甚至包括蜻蜓還有一些在孵化中的直播、兒童業務。因為我們今年剛開始新業務孵化,所以它們還沒有計入我們2018年的整個盤面。我覺得現在差不多應該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後面我比較看好的是會員,因為我們今年從四月份到現在做了會員之後,會員就跟股市的大陽線一樣的一直往上拉,一點都不停。而且它是逐月疊加的,今年我有很多會員花錢買了我的會員,我們是按月攤銷,所以實際上我明年還有一些今年買了會員的費用到攤到我的收入裡,我不會一次性計下來。我買了一年會員,我不能現在一筆計在我身上,所以它是一個不停累計,不停疊加,我們就非常看好它。
第二個,會員的復購率比較高,還有一個會員的收聽時長是明顯高於所有的使用者的。蜻蜓有三類使用者,一類是普通使用者,一類是付費使用者,一類是會員使用者。會員使用者在平臺上收聽的絕對時長大概等於普通使用者的兩倍,而且這個時間還在增長,它一點都不跌回去,一點摺疊的跡象都看不到。所以我覺得這個跟第一個全中國所有的行業都在做會員,然後教育了很多使用者,說會員有價值這個趨勢有關。
第二個,跟我們對會員整個套餐包的價效比設計很能打動使用者有關。因為蜻蜓現在買了會員之後,除了一些高客單的付費單品不進會員之外,大部分的都是能夠免費會員暢聽的,而且有一些非常好的免費的還能去廣告,免費的劇集會員都能先聽,所以會員就有一個很好的權益優勢。
網易:您覺得會員之後會佔收入的主要比重嗎?
肖軼:我很希望它們能三分天下,三分天下甚至四分天下是健康的。因為我們現在在蜻蜓孵化的還有幾個業務,我也覺得非常有未來,現在就先賣個關子,做起一些規模再來跟大家介紹。至少現在我認為,希望它是三分天下是非常健康的,就是單品的付費、會員和廣告,最好能夠魏蜀吳,這樣對蜻蜓整個音訊業態的經營是良性健康滾動,而且它們可以有生命週期管理。
網易:我們這邊可能偏工具化更多一些,社交屬性不夠強,在內容社交化的這樣一個趨勢和背景下,我們這塊會有什麼樣的考慮?
肖軼:這個確實蜻蜓最近做了一些很關鍵的動作,所以這個事情不光是蜻蜓,整個音訊行業裡,在社交化上其實做的都很不夠。視訊網站做了一些,但是我認為視聽讀這三個行業裡面做得最好的其實是閱讀,閱讀的書友、書單,包括版群這些,就是你們去看那些網文網站,他們都做得特別好,討論的氛圍非常好。還有專門的編輯和群管,就是版面管理。
視訊網站大家看到更多的其實是評論,那個評論都是單項的,比如我對某部劇作的評論。
網易:但是現在有彈幕。
肖軼:對,就開始做這個了。音訊實際上到目前為止,做社群開始發力,一直到去年,我們的釋出會之前,全行業裡做得最好的一個節目是高曉鬆老師的《矮大緊指北》,整個節目直到完結有24000條評論,我們在行業裡查了,沒有看到哪家,因為可能他的粉絲比較忠誠,大家在這裡面討論的非常激烈。
在十一月份,高曉鬆老師就開始做他五十歲之前最後一檔音訊節目,就是《曉年鑑》這個節目。這個節目我們就引入了社群經營的觀念,把微信的粉絲群,我們自己的微社群,還有包括主播會對粉絲進行音訊的翻牌、點贊和版面的蓋樓互動,就像網易的有態度新聞一樣。
結果我們第一集就把我們的評論區點爆了,一集9999條以上的有效評論就出現了。所以我估計搞不好《曉年鑑》這個節目,可能在他的節目生涯,它是一年的節目,一週一期,評論數搞不好破十萬都有可能,我們已經估不到了,現在每期漲的太猛。我們甚至還會有,比方說針對藝人和主播,還有節目的微信生態和裂變打卡、交流,很多很多,我們形成一個矩陣來經營。
使用者甚至到了什麼程度?來投訴我們,說你們的評論區每條評論限制300字,我們非常不滿意,最後我們就升級,把它改造為1000字,就變成長評了。
所以我覺得蜻蜓在這方面首先了很大的鼓勵,我們就會把我們所有的頭部節目都會用這種模式去推動。
網易:最後想請您講一下,之後的一兩年之內,這個領域會有一些什麼樣的分化嗎?
肖軼:其實我覺得這個領域現在最應該做的一件事情,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這個領域所有的玩家,不管是互相競爭的還是怎麼樣的,至少應該合力起來,這是一件對大家都好的好事,去起這個鹽鹼地,教育使用者,去降低音訊行業的認知門檻,讓更多不聽音訊的人來聽。
我覺得行業中不管競爭多麼凶,你死我活的企業,在大的方向上還應該是有大局觀的。像優酷騰訊愛奇藝視訊網站打成那個樣子,他們一樣會去抵制高片酬,會去抵制演員過度的膨脹,來降低成本。並沒有說你抵制,我就放任,我把他弄過來,我覺得這是一個共識。
我認為,其實我在好多論壇演講裡面也講過這個,現在我們的行業滲透率太低了,根本就沒有撬動使用者的認知,9-10%的滲透率低得要命,我們應該至少要邁過40%的行業滲透率,才敢說我們是一個網際網路行業算成熟的一個區域了。因為像新聞,中國還有不看新聞的嗎?四五線城市的老頭老太太都用手機看新聞,沒有人不看。
網易:你們能做到像今日頭條,不光是在一線城市,甚至能夠直接…
肖軼:到四五線城市下去。我們一邊在做這些城市,一邊也認為,這不是我們一個人能完成的,應該是整個行業每個玩家,我們的友商和我們自己,還有所有新入局的人,我相信也有人想新入局,首先應該致力於去教育使用者。就是競合,既競爭也合作,這其實是我個人最大的一個願望,趕快把這個市場培育成熟,我們再來說競爭。
(文章來源:網易科技 作者:彭麗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