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創投2018CEO年會“先鋒對話”：AI落地，技術與場景如何雙輪驅動？
【獵雲網（微信：）北京】10月26日報道（文/呂夢）
今日，“聯想創投2018CEO年會”在古北水鎮舉行。本次CEO年會以“未來之光”為主題，圍繞“生態聯動，共同點亮智慧網際網路”的方向，聯想集團董事長兼CEO楊元慶，聯想集團執行副總裁兼中國區總裁劉軍，聯想集團高階副總裁、聯想創投集團總裁賀志強，聯想集團首席技術官、高階副總裁芮勇，聯想集團高階副總裁、聯想資料中心中國區總裁童夫堯等聯想高層、上百家被投企業及子公司的創始人以及行業專家共同就智慧網際網路、大資料與人工智慧等前沿科技的發展進行交流，分享創業心得和管理經驗，共同探討未來智慧行業的變革。
在“先鋒科技對話”環節，聯想集團首席技術官、高階副總裁芮勇擔任主持人，與曠視科技聯合創始人兼CTO唐文斌、 寒武紀科技創始人陳天石以及Aibee創始人兼CEO林元慶就AI領域的創業技術和場景如何雙輪驅動、以及AI發展下的資料隱私問題等進行了探討。
寒武紀科技創始人陳天石認為，人工智慧是新興領域，其所具備新的技術特點決定了AI晶片需要不同的技術積累。除了技術要具備領先性外，還要“ 關注你生產的晶片什麼時候可以快速落地 ”。
Aibee創始人兼CEO林元慶透露，當前公司主要的業務方向主要是AI升級線下零售和AI升級線下旅遊。他認為， 技術和場景是相互驅動的，一方面，技術能來推動行業的發展，另一方面，行業的進步也將提供足夠大的場景支援技術的迭代 。
曠視科技聯合創始人兼CTO唐文斌結合公司過往的發展經驗談到，技術和場景必須是雙輪驅動的，“兩條腿”都有的，“光有技術其實很難真的發展起來”。在他看來，AI初創公司是很難做平臺的，“在沒有足夠強的硬體能力支撐下，軟體某種程度上是可以被替代的”，所以， 一定要深入到行業當中，把完整的輸出提供好 。
以下為對話實錄，獵雲網整理髮布：
芮勇： 人工智慧方面，特別是初創企業，有很多方式去做。有人強調技術、有人先找到落地場景。所以我想問問你們三位，在你們做初創企業的時候，是從技術出發還是從你的落地場景出發？現在的公司在這兩個方面做得怎麼樣？
陳天石：我們是一家人工智慧晶片公司，但本質上，我們更像一個傳統的積體電路公司，需要技術積累。而我們和傳統積體電路公司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 我們所面向的領域是人工智慧這樣一個新興的領域，它有一些新的特徵、新的技術特點使得我們需要去做一些跟以前不一樣的晶片 。
從這個角度講，技術上一定需要有領先之處，否則大家就用以前的晶片就好了。落地方面也非常重要，我們知道過去在晶片行業其實有很多人的CPU，以CPU為例，其實做得比Intel還好，為什麼大家都死掉了？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商業和落地方面沒有Intel做得好。這也給到我們一個經驗和教訓就是， 你在關注技術的同時，也需要關注你生產的晶片什麼時候可以快速落地 。
寒武紀科技創始人陳天石
所以在落地方面，公司成立時我們就做了一些工作，像智慧手機，我們有一些比較快速的落地方式，把技術給下游的不會做AI晶片的廠商，讓他們把帶人工智慧處理的東西做出來，第一款就是人工智慧手機晶片，在手機上已經有幾千萬的使用量了。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我們非常重視技術和落地。最近，我們還推出了雲端人工智慧晶片，也在落地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所以未來希望在雲端的智慧晶片上進一步往前走，做好落地的工作。
芮勇：所以天石覺得要兩條腿走路，技術要有領先性，也要落地。
林元慶：我們公司成立的使命就是AI升級傳統行業，所以我去年從百度離開3個月，80%左右時間都在走訪一些傳統企業，我三個月裡面走訪了接近40家，國內7、8個行業的傳統企業，基本上，每個行業裡面都會挑幾個有代表性的公司。其實不單單是走訪，是非常詳細的討論，去每一個企業，我都會覺得這個行業如果是我創業的第一個行業，我應該怎麼做，跟他們討論，“AI升級”應該怎樣做。
最後在選擇方向時，我們選擇的 第一個行業是AI升級線下零售； 到3月份，選擇第二個方向就是 AI升級線下旅遊 。我們本來就是一群搞技術的人，因此技術不會有什麼問題，只要看準了這個行業該如何來升級，我們就投入力量把這個技術研發出來。
Aibee創始人兼CEO林元慶
我們做的事情是行業驅動或者落地驅動的，最後慢慢地在落地過程中迭代，這裡面是雙向的，一個是技術幫助這個行業，同時行業提供非常大的場景不斷地迭代進去。這兩個方向是非常相輔相成的。
零售方面，我們主要在做大型的Shopping Mall，也在做精品店；旅遊部分，我們也進行了很多佈局，例如古北水鎮一整套刷臉系統都是我們做的。此外，我們還給古北水鎮做了一整套AI升級方案。在這兩條線上，我們目前都算跑得比較快的。
芮勇：所以元慶是從具體的行業入手，希望技術能夠幫助到行業，行業反過來給技術又提供一個場景。
唐文斌：這是特別好的問題，我們走得更早一些，也經歷過很多彎路，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些我們的過程。
2012年，我們就做了一個產品叫做Face++的開放平臺，把人臉技術通過API的方式開放出來，這個技術參加黑馬大賽時還拿了冠軍。坦白講，那個時候我們沒想清楚做什麼，做了一堆技術，感覺挺有用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用，我們就開放一下，做了一個開放平臺。
但是後來，我們發現這個產品很難發展起來，因為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支撐告訴大家這個東西到底該怎麼用，如果你自己做不好相對垂直的場景，憑什麼別人能用你的東西繼續做好？這是很難回答的問題。
到2013年、2014年，我們做了一個產品叫做FaceID，也就是基於人臉的實名認證。人臉是有全部生物庫的技術手段，這方面的業務漲得非常快，現金流也非常好——我們總算找到了人臉識別在應用領域的第一個落地場景。在這之後，我們也發現平臺上有更多的使用者展現出更多不同的應用方式。
曠視科技聯合創始人兼CTO唐文斌
所以我自己覺得， 技術和場景必須是雙輪驅動的，必須是兩條腿都有的，光有技術其實很難真的發展起來 。
把這個問題延伸一下，AI創業公司到底是應該做平臺公司，還是應該做垂直公司，可以衍生到這樣一個問題。我自己覺得，小公司是很難做平臺公司的，除非你是陳天石。如果沒有足夠強的硬體能力支撐，軟體某種程度上是可以被替代的。在這個場景下光做一個平臺比較薄，所以一定得深入到一個行業當中去，把完整的輸出提供好。這是一個有橫有縱的過程，最終是走向一個橫向平臺，但是前期一定是縱向發展。
芮勇：如何看待歐盟釋出GDPR通用資料保護條例限制企業對個人資料使用這個現象？怎麼平衡資料隱私和資料訓練的矛盾？
唐文斌：這裡面的資料主要是從三個維度上，一個是從訓練的維度上，一個是從應用的維度上，最後是這個資料如何能夠反哺到業務，把一個業務做到更強的業務。
第一個方面，從訓練資料上，現在跟絕大部分客戶交流下來，大家對於訓練資料的開放性其實還OK。原因是我們自身內部整個基礎架構做得也比較好，整套的很多體系，所有的研究員只看一部分資料，因為資料很多，他也看不過來，所以我們有很好的訓練體系能夠在資料保證安全性和一定程度脫敏的情況下做這種訓練。
反而問題出現在後面兩端。第一端，在應用上，比如我們現在在做安防，大家會覺得有隱私或者相關問題。當然攝像頭安防相關隱私的問題，在裝攝像頭那一天就已經出現了，而不是現在有了AI之後才出現的，這是在應用上需要考慮安全和便捷，在安全和隱私之間做的一個平衡。所以我覺得這個要把權利交給使用者，讓使用者有能力、有權利去做這個選擇，這是第二個。
第三個，在反哺上，現在的AI的資料迴圈其實還在第一輪迴圈，我有一個好的技術做成一個好的產品，這個產品產生一些資料，資料又回過來反哺我的技術。這是第一層迴圈。
第二層迴圈，就是你的產品產生了資料，這個資料又回過來幫助產品變得更強，這個資料是在產品中產生的。再比如做實名認證的時候，現在國內百分之七八十網際網路金融公司都在我們這兒做身份認證，我們現在也在做一個聯合活動，我其實知道很多人在各種地方都在認證，其實在多貸，很多地方都在借貸，可能從這個地方借了錢還到那邊的錢，從反欺詐的角度有更強的產品價值，這是第二層迴圈。這一層大家做得相對更弱一些，這個也是AI公司一個新的方向和機會。
林元慶：首先，我覺得隱私在AI時代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不管承認還是不承認，隱私的問題在AI時代可能會比網際網路時代糟100倍。
其實網際網路時代已經夠糟的，大家也都知道。因為AI確實蠻powerful的，有很多隱私的問題，甚至我覺得如果一個AI公司在這個上面如果沒做好，有可能蓋了很大的高樓都倒了，這是完全有可能的，隱私問題要非常非常重視。
但是這個我個人的看法，隱私在很多方面上還是可以通過技術解決的，這是有可能的。我經常跟一些朋友說的例子是，谷歌Gmail的例子，用過Gmail的人都知道，谷歌讀了我們每一封Email，為什麼我們不在乎呢，如果有人告訴你，你的封一封郵件都被別人讀了，為什麼很多人還毅然決然用它？因為谷歌是非人類“讀”的，我們也相信谷歌不會拿我的隱私去做別的事情。它讀我的郵件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服務我——比如我去一些網站，它更智慧，給我推薦更好的產品跟服務。
谷歌這麼做至少有十幾年了，所以隱私這一塊是挺好的一個例子，它的資料是去“理解”，但基本上是機器上做。
因此，這個返回來，剛才文斌也提到，如果現在有很多資料要反哺業務，很多情況下還需要標註。標註是用人標的，這裡面有一個問題就是能不能用機器標。強人工智慧和很專業的人工智慧之間還有很大距離——可能是很多技術聯合起來可以自學習，可以建立很強的自學習的能力，這些自學習的能力能幫你弄來很多的資料。
這些當然是一步一步積累起來的，不是很多的資料進來一下就能做了，一定是從開始相對簡單的資料，然後是複雜的。之後我們訓練一個人工智慧的系統，希望不用人工來做，目前很多是需要的。我相信如果在這方面的技術做得非常好，是有可能解決這些資料真的不用被人看到，全部留在機器的世界裡的。
其實我們現在也在往這個方面去做，我們覺得隱私方面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因此這一塊，AI公司需要從一開始就有策略地去做這方面的事情。
陳天石：之前谷歌曝出來一個事件，就是Intel和微軟上的一些漏洞，因為Intel本質上設計的問題，使得有辦法可以偷盜別人的資料，這個問題就是我們做晶片需要避免的。
除此之外，我們對“隱私”這個問題沒有太大的負擔，如果有壞事，不是我們乾的，我們只要保證別人不用我們硬體的漏洞去幹壞事。當然我們希望這個領域儘可能發達，大家確實需要有足夠的資料，才對晶片有足夠的使用量。
否則大家拿不到資料也不會買很多晶片去做，也不會有那麼多的model去做。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拿到資料，使用者也不會對這個資料有更多的擔心，這個市場才會更繁榮。這個事兒短期內跟我們沒有關係，但是巨集觀來看還是有關係的，希望越來越好。
芮勇：都是非常精彩的回答，在座有60多位被投企業都在路上，你們三位已經在路上走得比較遠了，有很多經驗了，該趟過的坑、掉進去的坑、繞過去的坑也經歷了不少。最後一點時間，請問一下你們三位，對我們還在路上的創業者有沒有什麼建議，一兩句話作一個簡單的總結，有什麼樣的建議少掉進坑裡，我們從天石開始。
芮勇：三位對我們還在路上的創業者有沒有什麼建議，一兩句話作一個簡單的總結。
陳天石：這個問題比較難，因為我們自己創辦的寒武紀大概也只有兩年半的時間，我也是在路上的創業者，不敢給大家提什麼建議，大家如果做人工智慧處理，懇請大家用寒武紀的晶片，這是一個小小的建議。
林元慶：我們更短，我們其實一年多還沒到，我們自己還在踩坑，我覺得如果碰到跟AI相關的，我們現在在做AI零售跟AI線下旅遊，有問題的我們一起商量，爭取一起合作。
唐文斌：如果給一個建議就是一點，技術創業者就有一點，關注使用者價值，所有的東西都必須回到使用者價值上來，所有做的一切東西都是手段，使用者價值才是你的目的，所以一定要分清楚手段和目的，就是一個詞，就是使用者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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