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抗癌”佔據微博熱搜，癌症疫苗的誕生還有多遠？

李詠走了，緬懷者無數。照進醫生朋友圈的現實則是，預計各個醫院腫瘤科醫生的門診量要增加了。

昨天開始，“抗癌”的微信搜尋指數顯著上升，人們迫切想知道，隨著生物技術大突破，抗癌領域是否有新的遊戲規則？

李詠太太哈文在微博上有這樣一句話，“艾滋病疫苗都有了，癌症疫苗還遠嗎？加油吧科學家們。”每個人也許都抱有這樣的願望，一針疫苗下去，再也不得癌症，安吉麗娜·朱莉甚至根本不必因基因檢測的報告，提前地切除乳腺與卵巢。

所以，癌症疫苗的技術發展到哪一步了？

首先，哈文所設立的前提並不正確： 事實上，生物醫藥界至今尚未研製出根治艾滋病的特效藥物，也沒有可用於預防的有效疫苗。

但毋庸置疑，“癌症疫苗”的研製成功確實一直是科研人的夢想。

工業革命的幾大成果中，除了乾淨生活用水，便是批量生產的疫苗。事實上，疫苗誕生以後，人類的壽命顯著提升。

圖片來源：美國研究疾病人口資料局

從廣義上來說，疫苗主要分為兩大類： 預防性疫苗和治療性疫苗 。在1995年前，醫學界普遍的共識是疫苗只能作為預防疾病使用。以你我的個人經歷為例，年幼時期接種的傳統疫苗，諸如 水痘、小兒麻痺症等， 主要用於疾病預防，對已發病的個體無效。

隨著免疫學研究的發展，人們發現疫苗也許可以治療一些疾病。學術界通常認為，1959年《自然》雜誌發表的關於“使用卡介苗治療膀胱癌”的研究論文是現代“癌症免疫學”研究的開端，這也是科學界第一次使用疫苗來啟用免疫系統，從而間接治療癌症。

“治療性疫苗”屬於特異性主動免疫療法。在已發病個體中，通過誘導特異性免疫應答，達到治療疾病或防止疾病惡化的效果。

以乙肝疫苗為例，乙肝由乙肝病毒導致的肝臟感染， 每個人體內的乙肝病毒並無區別，因而同一個疫苗所能在人體內激發的免疫反應是一致的，也就能起到對抗乙肝病毒的療效， 而人體內的腫瘤並非一日形成，來源更是混合。

按理說，癌症發生後應該能以同樣的理論啟用免疫系統，促使其攻擊癌細胞，控制癌症的生長。但針對癌症所做的疫苗研究進行了幾十年，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據E藥臉譜網報道，2003-2011年間，全球藥企共研發41個癌症疫苗，只有一個經FDA批准上市，從進入臨床研究到上市的總成功率為1.6%， 居各類藥物研發成功率倒數第一。業界有一個說法，癌症疫苗是目前研發風險最大的領域。

大家所熟知的人乳頭瘤病毒（HPV）疫苗，用來預防宮頸癌的癌前病變，但由於其抗癌機制無法推廣到其他腫瘤適應症，只能算是一種“病毒疫苗”，而非“癌症疫苗”。而首個被FDA批准上市的癌症治療性疫苗，用於抵抗前列腺癌，因其上市後治療效果一般，該疫苗公司Dendreon最終因市場表現慘淡而破產。

今年四月的一篇“美國癌症疫苗研發成功，徹底根治率達97%！”的文章席捲生物醫藥圈，雖然頂著標題黨的光環，實際倒是一篇發表在《科學》子刊《科學轉化醫學》雜誌上的正規論文。

這個好訊息沒有說清楚的一點在於，在實驗室階段，該癌症疫苗使用在老鼠身上效果顯著，但一談及人體試驗的臨床應用，還充滿未知。實驗室的老鼠身上的癌細胞來源單一，因而能治癒老鼠腫瘤的疫苗並不少，只是適用於人類的還未見其一。

究其原因，實為癌症細胞的複雜性所致 —— 人體內的腫瘤並非一日形成，來源更是混合。 對於人類來說，沒有任何一個人身上的癌細胞是完全一樣的，而需要被啟用的免疫反應更是因人而異。 也許研究者所選擇的靶點不夠特異，腫瘤疫苗不能有效地啟用免疫系統；或者，腫瘤免疫啟用的免疫反應不夠持久，癌細胞通過基因變異等方式逃逸。

但也有一些好訊息。

圖片來源：醫療法人，再生未來官網

癌症科普作家菠蘿曾撰文談及“個性化疫苗”的生物技術，即研究者開發了一種個體化腫瘤精準治療方法，基於患者的免疫系統提供的資訊，研發的“特製疫苗”只適用於該患者。

目前看來，此類為每一位患者製備定製化疫苗的技術耗時漫長，不具備可推廣性 —— 腫瘤患者本身時間有限，而且等待的時間所帶來的經濟成本，也超出大部分人的支付能力。

我們能做什麼？對於癌症，預防的意義永遠大於篩查，之後才是治療。除了老生常談的早睡早起多運動之外，最後詳細介紹一下篩查。

篩查指在有症狀之前進行體檢，目前美國疾病控制預防中心明確列舉了幾類有明確篩查方法的癌症： 乳腺癌、宮頸癌、肺癌與結直腸癌。 其中，最好降低肺癌風險的方法不是篩查，而是戒菸並且避免二手菸。 而對於卵巢癌、肝癌和胃癌等常見腫瘤，目前的檢查手段並不能有效地降低這些癌症導致的死亡率。

近期，醫學權威期刊《柳葉刀》 (The Lancet) 雜誌最新研究預測，2040年中國人均壽命將達81.9歲。即便真正意義上癌症疫苗還未誕生，但此漫漫征途， 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