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店羅敏:一將功成萬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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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一度風生水起的校園貸,被市場上質疑聲音裹挾,出現了多起學生跳樓、自殺、暴力催收事件,再然後隨著“裸條”事件的愈演愈烈,一把將行業推向深淵。
政策也隨之收緊了,風向明顯不對了。
趣分期的羅敏,作為校園貸的核心玩家,同樣感受到四面八方來的壓力。他做了兩個決定,宣佈退出校園分期購物業務,把趣分期更名為趣店,洗白上岸。
另外就是裁撤掉近2000多全職校園貸地推人員,這些他當年親手招來的大學應屆管培生。
曾經為了招兵買馬,打入校園市場,羅敏為這些人畫下大餅,打足了雞血,期權、財務自由、要做一家銀行或者銀行都做不了的事情等類似的字眼詞句,可隨著突如其來的裁撤,都成了泡影。於是在很多被裁掉的員工眼中,昔日的“羅大大”變成了他們口中的“羅大餅”,只會畫大餅,從來不兌現。
《無間道》中,韓琛對著自己的弟兄說,算命的說我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不過我不同意,我認為出來混的,是生是死要由自己決定。
一句話的潛意思便是各位弟兄們,富貴與否,各憑本事,與大哥我沒太大幹系。
形容羅敏,倒也算貼切。
2017年10月,趣店完成上市。羅敏除了身價暴漲之外,還講起了其個人奮鬥與社會進步程序的緊密聯絡,勵志且又偉光正的故事。只是那些一年前在夢想行進路上被拋棄掉的弟兄,沒有一個能參與切分蛋糕的盛宴。
帶頭大哥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自然要歸於弟兄們自己沒能自己決定生死。按照羅敏的說法,裁掉校園貸地推人員是因為大家都不會游泳,堅持帶著大家上船,只會讓整艘船負重前行,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駛不到彼岸。
羅敏也曾想過補償,尤其是當他逆襲之後還曾對這些昔日一起為他親手畫下的大餅埋頭奮鬥的弟兄們發出歡迎你們回來的聲音。可惜就可惜,趣店完成上市之後,高光時刻沒能堅持太長。
隨之而來是市值暴跌、大白汽車運營不樂觀、與螞蟻金融分手等等,羅敏新畫的大餅,又看上去很難兌現。於是過往再度重演。
今年7月,趣店正式啟用廈門總部,但當時仍有大部分員工留在原北京總部工作。有訊息稱,9月,趣店派遣200多名員工至廈門出差,承諾出差兩個月後可返回北京,但出差不足兩月,卻被告知北京不再設辦公地點,之後只能留在廈門工作或離職。
這被不少員工視為連蒙帶騙。他們不是不能接受留下或辭職拿走補償,只是不能接受以這種事先不告知的方式。
雖說小米、錘子等網際網路公司在近一兩年來,逐步將總部向二線城市搬遷,但對於員工的意願,都給出了足夠的尊重以及誠意。
錘子的羅永浩在成都買下了其人生第一套房子。北京的員工有對公司遷址成都猶豫的,他就親自帶著員工在成都逛了一圈,逛著逛著,猶豫的一半以上的人都來了,剩下的都是因為家庭原因。
小米事先就拿出了豐厚補貼、明確告知,基本工資不變、3萬元搬遷福利費、不受當地限購政策影響可立即購房等等。
到了趣店這裡,就不一樣了。本是被告知出差去廈門,結果回頭一看,北京自己的工位沒了。
能怪羅敏嗎,不能!要怪就怪自己還是“不會游泳”,羅敏堅持帶著大家上船,又會很可能駛不到彼岸。
事實上在此之前,趣店旗下大白汽車已經裁一波員了。
那些被羅敏要把趣店做到千億美元市值、要幫助年輕人實現擁有人生的第一輛車、要組建一個特戰隊,培養N個CEO的雞血口號鼓舞而來的年輕人們,很多已經被下船。
2017 年10 月,大白汽車上線,作為現金貸等金融產品監管趨嚴背景下,趣店的核心轉型業務。
今年1 月線上直播答題風行一時,大白汽車同樣跟風上線,不僅億元贊助了映客“芝士超人”,成為其首個廣告主,還自己開發了一款類似軟產品,參與“撒幣”行列當中。
極短的時間內,大白汽車便在全國佈局了179 家門店、近700 名門店員工,羅敏也放出了要在要在今年做到全國汽車零售的TOP5 。
雞血滿滿,衝勁十足,還要把市值衝向千億美金。
可惜事與願違。
就在今年9 月份,市場上傳來大白汽車裁員、關店的訊息,其中門店或從179 家關至48 家。不到一年,大白汽車擴張的步伐便戛然而止。
對於傳聞,大白汽車也進行了常規似的迴應,表態此舉系正常運營調整,意在優化較低效能的門店。
官方口徑強調是“正常調整”,但羅敏的大白汽車夢想遭遇挫折,已成事實。汽車融資租賃,沒有羅敏想象的那麼好做。
那些曾經畫的大餅,於是也成為幻象。
且在現金貸業務上,趣店與螞蟻金服的戰略合作也於今年8月結束時終止。這其中既包括支付寶App內的“來分期”入口,也包括對芝麻信用評分系統的使用。
趣店高光上市時,羅敏從他親手炮製的公關危機中,學會了應該如何迴應一切,開始講故事。但故事剛講了開頭,便講不下去了,於是羅敏或又吸取了說大話畫大餅的教訓,選擇不再發聲,公眾號也不更新了。
只是對於在趣店這艘大船行駛途中不斷被丟下的船員們,就算有彼岸,也已經與他們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