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數字貨幣領域的基建工程?
如今,隨者新金融體系的創新發展,既往的金融產業結構留出了可調整的空間。
中國過去幾十年,將地方融資平臺和國有銀行推向一線發展陣地的努力,帶來的是大量資金對基礎設施建設的巨量投入。公開資料顯示,2017年中國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額達到 17.31 萬億元,大量的錢進入水利、交通運輸、教育醫療等民生領域。不同行業有不同規劃,其資金配比上固然不同,但其中影響力要素的區別主要在於當前的客觀環境和社會發展趨勢。
那麼,當中國喜歡的基建工作概念,與時下數字貨幣領域的金融現狀相碰撞時,可能出現怎樣的變革?
本質上講,我們想要探尋的其實是,誰可能是中國數字貨幣領域的基建工程。
基礎流量
所謂的基礎,來源於對一項關鍵要素的評判。即現有規模是不是足夠大,有無資源集中的優勢。
在這個前提之下,觀察中國現有的金融產品體系,手握核心資料資產,並擁有所有銀行使用者的銀聯,成為一個值得關注的物件。
實際上,銀聯也更早感受到了外界寄予期待的壓力。2012年銀聯設定了電子支付研究院,專門進行前瞻性的技術研究,並於2015年成立區塊鏈研究團隊,確立了從內部開展變革、在新技術發展中發現新定位的理念。一年多前,銀聯就已披露了至少三項聯合其他機構開展的區塊鏈 POC 專案,而其自身對處於測試階段的聯盟鏈平臺也不斷尋求與外界結盟的可能性。比如2017年,銀聯與京東金融啟動一項關於網際網路金融支付平臺的研發,就是一例很好的證明。
不過我不併打算為銀聯唱讚歌,在現有的背景下我真正想要談的,是一個看上去不太實際,但有足夠想象空間的擴延思路——擁有63億髮卡量,2000多家境內外合作機構資源的銀聯,毫無疑問是滿足基礎流量要求的標的。
特別是,當支付寶和微信兩大生活工具在支付領域扮演著全球來看也足夠重要的角色時,我們發現一個除開中國外,再也找不到類似優勢的場景存在——銀聯在某種意義上,是支付寶和微信這樣的第三方支付平臺的監管上級;由於監管部門要求第三方支付機構必須斷開與銀行直連,那麼接入合法清算組織銀聯,就成為一項不言自明的被動選擇。
這意味著,銀聯手中握有的資源,將極大程度影響它,或言之這個國家可能做出的決策——不論這種決策是否顯得政治正確。
美元的得與失
剛過去的十月,中國動用了320億美金的外匯儲備來捍衛人民幣匯率穩定,這一方面說明中國無意將人民幣貶值當作貿易戰武器,但同時也突顯出中國央行在不消耗太多外匯儲備情況下又想要保持匯率穩定的兩難。
中國想要更多的美元儲備,以防範內部金融風險和外部狙擊風險,畢竟九八年的歷史記憶是那麼深刻。但是美元從哪來呢?2002年,中國央行美元儲備還只有幾千億規模,到了2015年左右,增長超過10倍,快速增加帶來的美元鉅額儲備看似安穩,但關鍵的問題是,其積累和消耗的速度是不是長期保持平衡。
首先要明白,中國外匯儲備增長的來源。外貿順差、外商對華投資與中國對外投資差額帶來的美元資產,佔到了中國外匯儲備的一半,是之前十多年間造成美元快速累積的核心原因。而當下正面臨的挑戰是,全球貿易保護主義的抬頭和外商投資環境和趨勢的向下變化。雖然,中國有足夠的信心和能力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重新獲得經濟向好增長的動能,但接受並適應調整週期的來臨,是對客觀實際的一種尊重。
當美元資產獲得的途徑減少,總量的逐漸消退,將是最為緊要的金融事件。在目前中國美元儲備仍然富餘的條件下談論此點,也許顯得有些多慮,但就如人口增長等社會問題一樣,寧可冒一些偏左的風險,我們也要儘早地尋求解決方案。
失去的美金讓我們感到緊張,開括新的美元增長通道或修復既往通道關係異常重要。
這和我們要談論的金融體系、基礎流量有何關係?關係很大。還記得今年三月人代會上週小川的說辭嗎——中國人民銀行在3年多以前,就開始組織關於數字貨幣的研討會,隨後成立了央行的數字貨幣研究會。最近的動作是和業界合作,共同研發數字貨幣。
在當前數字貨幣略顯疲態、OKex等交易糾紛未解的情形下,官方推行數字貨幣,成了房間中的大象,少有人關注更鮮有人相信了。但更應該思考的是,在當前大量龐雜的數字貨幣發行主體席捲民間財富時,要想讓官方將數字貨幣推進的速度全部擺上桌面,等於接受它將成為魚腩專案洗腦宣傳資料的現實。
結論是,中國推進數字貨幣是必然趨勢,但受限於種種外在社會穩定因素,其推進的方式、推進的程度將在長時間內保持與外界資訊不對稱的狀態。
有了這個結論,我們就可以大膽推測,一場由中國金融基礎流量決定的合作,可能已經內蘊了數字貨幣發行、數字貨幣應用的端倪。
打通線上
應當承認,在數字化浪潮下,一些傳統市場的基礎架構可以使用區塊鏈技術進行重構,從而大幅提升金融資產交易及清算效率。
銀聯的身份有一些微妙,它不僅與政策出臺者有關聯,也同時是支付市場的一員競爭者。雖然有時招來既當裁判又當運動員的批評,但銀聯擁有的資源集中優勢,確實能讓我們看到某種施展金融創新革命的可能。
革變的創新點,是將銀聯線下的連線進一步擴充套件,依靠與第三方支付的進一步深化合作,將支付權借力開放到亞洲甚至全球——當支付寶等支付工具相繼入駐東亞、歐洲,這種設想並非空談。
更有意思的是國內。當支付寶和微信支付二維碼已經成為夫妻店的常規物料配置時,連線全國的一張金融網路已經足夠的下沉和具有規模效應。當銀聯將積分通用機制劃轉為一種類似聯盟鏈的圈內流通特權,那麼打通了線下應用場景的銀聯就只需要一件事,就是打通線上的積分贖買。
這和前面說的美元得失的聯結點就出現了,那就是接受全球使用者使用美元從中國官方渠道線上購買數字貨幣。結轉而來的數字貨幣可以在中國境內進行日常消費。
當然,考慮到資金餘量和外匯環境的整體穩定,稽核政策也許可以偏於嚴苛,但更重要的是,一旦有了這樣的創新開口,無論大小對中國金融創新都是一種有力的推動。
一個更具體更實際的案例,來自於中國每年的境外旅遊使用者消費。剛過去的2017年,中國出境遊人次達到1.31億人,但與此同時,入境旅遊市場1.39億人次,比出境人數要更高。港澳臺、韓日美等國家或地區是中國較大的客源地中的代表。而觀察發現,這些地方都有數字貨幣市場顯著發達的背景共性。目前,按中國旅遊研究院的說法,入境遊客的消費水平還整體偏低,即便如此,超過80%的入境遊客消費仍集中在1001美元到5000美元之間。我們按2500美金計算,這已經是一個3400億美金的市場;如果考慮日益增長的趨勢,萬億美金並不是奢談。
打通線上要做的就是,通過線上手段提供兌換的方便,讓更多美金直接進入專項儲備賬戶。使用者購買得到的實際是中國線下支付可以通行、承認的通證。這種形似積分,在中國線下渠道可以行使支付功能的通證,就將成為最佳的金融創新宣傳手段,讓中國官方發行的數字貨幣獲得更多的投資與投機資本。
如果有中國官方提供承兌,又有落地的線下場景和開放使用者購買的線上渠道,大範圍的應用就並非不可能。在USDT等一眾所謂穩定幣風雨飄搖之時,市場期待並歡迎新數字貨幣的出現。
再次重申,我們艱難應對著監管障礙、市場影響以及外部投機風險帶來的負面挑戰,但得天獨厚的金融合作環境和線下商業優勢,仍值得我們堅定地看好新型通證。
迴歸現實
隨著10月信貸增速創歷史最低、房地產銷售萎縮、零售總額增長乏力,外界認為中國很可能會推出更多經濟刺激措施。14億人群的內需市場毋庸置疑,更好的訊息是我們還可以從外部切入。
現實中,穩定大局仍是關鍵,金融舉措歷經完善詳盡的風險預估和評判,才能走向前臺,這意味著金融創新等待並不會短。
一個關於基礎金融產品和金融市場合作融合,創造國家信用背書的設想,很可能只是一種臆測,但推進區塊鏈金融、數字貨幣應用場景的努力,正是在多種臆測中顯露真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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