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辱華門背後劣跡斑斑：Instagram卻沉默刪帖

D&G是如何作死的？

先來回顧一下D&G辱華事件。為了給21號的上海大秀預熱，D&G在微博、Instagram和Facebook上釋出了以“DG愛中國”為標籤的三段廣告短 ofollow,noindex">視訊 。在廣告中，一名眯眼睛的亞裔模特表情忸怩地用筷子吃義大利的披薩、甜卷和番茄意麵。解說文字是“如何用小棍子形狀的餐具，來吃義大利偉大的傳統瑪格麗特披薩。”

這三段廣告發布之後，立刻引發了中國網友以及全球亞裔(準確的說，是東亞裔)的不滿。因為眯眼睛本身就是歐美人對東亞人的刻板成見，英文裡的侮辱性詞彙是Chinky eyes。對著東亞人故意擠眉弄眼，本身就是極不尊重的表現。這在歐美已經成為了一個預設的歧視標誌，也有過諸多案例。作為專業時尚營銷團隊，D&G製作這則廣告的團隊不太可能不清楚這個最基本的文化禁忌。多說一句，“DG愛中國廣告”中這個忸怩作態的眯眼模特並不是華人，而是韓裔。

此外，用“小棍子形狀的餐具”來形容中國飲食文化的標誌筷子，再對比“義大利偉大的披薩”這種措辭，即便不是侮辱意味，至少也是對中國文化的缺乏尊重。以這種廣告詞來體現“DG愛中國”這個主題，不僅令人匪夷所思，更是讓中國民眾感到不太舒服。在中國網民的抗議下，D&G中國官方微博已經刪除了這三則廣告，但Instagram等海外社交平臺上依然保留。

然而，更令人瞠目結舌的還在後面。如果這三則腦殘廣告只是說引發爭議，最多說是營銷翻車的話，那麼之後曝光的D&G創始人兼創意總監斯特法諾·班納(Stefano Gabbana)一段瘋狂辱罵中國的私信聊天對話，就是無法接受的種族歧視言論。

一位在倫敦的模特兼時尚商學院亞裔學生Michaela Phuong Thanh Tranova在Instagram上貼出了她和班納的私信對話。她就D&G的三則爭議廣告可能存在的刻板成見和文化歧視去質詢班納，但班納卻在隨後回覆中肆無忌憚的辱罵“中國是屎一樣的國家”，“自己不會刪除那三則廣告”，“中國是無知骯髒的臭土匪”，“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否曝光”。

又是“賬號被盜”？

這段對話公佈之後，立即引發了軒然大波。不僅Instagram平臺上炸了鍋，傳回微博之後更是引發了中國網民的群情激憤，迅速成為了微博熱詞。章子怡、李冰冰、陳坤、王俊凱等諸多演藝明星紛紛宣佈拒絕參加D&G中國大秀，網民們則呼籲全民抵制D&G。

面對無法收場的結果，D&G被迫取消了只差幾個小時就開幕的上海大秀，並開始了危機公關。D&G官方微博表示，D&G和班納的Instagram賬號都被盜，“我們已經立即通過法律途徑解決。我們為這些不實言論給中國和中國人民造成的影響和傷害道歉。我們對中國和中國文化始終一貫的熱愛與尊重。”

而班納也在自己的Instagram平臺上貼出私信截圖表示，“這不是我說的！我們的法務團隊正在採取行動。我愛中國和中國文化。對所發生的一切感到抱歉。”值得注意的是，班納用的理由是“賬號被盜”，而不是“截圖作假”。這意味著，Tranova此前貼出的私信聊天記錄是真實的。

鑑於賬號被盜是一個常見的掩飾藉口，班納賬號是否真的被盜，只有他自己和Instagram平臺知道了。新浪科技在第一時間聯絡Instagram公關部門，但目前尚未得到正式答覆。一位不願具名的Instagram工程師對記者表示，這事影響比較大，他不方便透露情況，請等待公關部門的官方宣告。

在過去幾年，的確也有名人的Instagram賬號被盜，但黑客們大多是惡作劇。例如2017年美國青春女歌手賽琳娜·戈麥斯(Selena Gomez)的賬號就曾經被盜，黑客釋出了戈麥斯前男友賈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的裸照。但那一次，Instagram發表宣告，黑客是通過一個API介面的漏洞獲得的登陸許可權，證實了戈麥斯賬號的確被盜。

Instagram替D&G封口？

班納是否真的賬號被盜，Instagram還沒有表態。但更具戲劇性的是，Instagram倒是先下手為強，把曝光班納種族歧視言論的帖子先刪掉了。這左手一個慢動作，右手一個快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今天早上，此次事件當事人Tranova發現自己曝光班納的私信聊天記錄被Instagram強制刪除了。Instagram官方給出的理由是，“她的帖子違反了Instagram關於仇視言論的規定……要求她對其他使用者保持尊重。如果繼續違反規定，會遭到禁言甚至封號的處罰。”

以反對仇恨言論為名，把曝光仇恨言論的帖子刪掉。然後，要求曝光者對一個“瘋狂辱罵中國”的種族歧視者保持尊重？Instagram這雙重標準玩得是技巧嫻熟。

此次事件的當事人Tranova則對新浪科技表示，Instagram這樣做一點都不酷，她會重新發布班納辱華的言論截圖並貼上到其他社交平臺上去。“世界和中國人民都需要知道真相。美好的中國文化不該被這樣嘲諷愚弄。自己曝光此事並不是為了引發關注。他的言論是無法接受的。”

Facebook一位員工對新浪科技表示，“Facebook不太可能為D&G打掩護說謊，這對於最近陷入安全問題危機的Facebook來說不是好事。但Instagram或許也不會發表‘賬號沒有被盜’宣告去打臉班納。最有可能的情況是，Facebook對此不予置評。”不過，如果這件事情引發輿論壓力，那麼Facebook也會被迫說明情況。目前這一事件已經引發了華爾街日報、BBC、紐約時報、彭博社和路透社等歐美主流媒體的報道。

D&G從來爭議不斷

不過，這已經不是D&G第一次捲入爭議事件。他此前就曾經多次因為出言不遜而惹來麻煩。今年56歲的班納於1985年和自己的同性伴侶杜嘉(Sicilian Dolce)在義大利米蘭一道創辦了時尚奢侈品牌D&G。福布斯雜誌預計，他的個人財富約在15億美元左右。雖然兩人已於2005年結束戀情，但依然在D&G繼續合作。

2009年，義大利檢察部門起訴杜嘉和班納轉移財產2.5億歐元以逃稅。2011年，兩人再次因為漏報10億歐元的收入，被義大利法庭判處1年8個月監禁。不過在2014年，兩人上訴成功，洗脫了逃稅的罪名，也逃過了牢獄之災。

雖然身為同性戀者，並身處最具同性戀寬容性的時尚圈，但D&G兩名創始人卻公開反對同性婚姻，給予同性戀者平等的權利。他們在2015年公開表示，婚姻是一男一女的結合，還大肆嘲諷試管嬰兒。這一言論引發了LGBT團隊的憤怒，並受到了埃爾頓·約翰(Elton John)、裡奇·馬丁(Ricky Martin)等同性戀藝人的譴責。#抵制D&G#迅速成為了推特熱門標籤。LGBT團體不僅呼籲梅西百貨等知名百貨公司禁售D&G產品，並在D&G的倫敦旗艦店組織了抗議遊行。

面對批評，D&G卻選擇了硬扛的態度。他們甚至打出了#抵制埃爾頓約翰#這樣的口號，並極具諷刺地獲得了反同性戀團體LifeSiteNews的支援。不過，杜嘉隨後接受CNN採訪時態度已經明顯軟化。“我愛同性戀，我就是同性戀，我們愛同性婚姻，我們愛世間一切。我們只是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而已。”然而，2017年，班納卻又一次公開表示，自己不希望被人打上同性戀者的標籤。

在歐美市場，班納一樣爭議不斷。他曾經公開辱罵美國女歌手戈麥斯太醜(Too Ugly)，嘲諷女歌手麥勒斯(Miley Cyrus)是蠢貨(Stupid)。在美國時尚界都在與當選總統特朗普劃清界限時，D&G幾乎是唯一公開主動提出為川普夫人提供設計服飾的奢侈品廠商。

面對鋪天蓋地批評，D&G再次採取了嘲諷的態度，他們推出了一款寫著#抵制D&G“的T恤在官網銷售，售價275美元。這一態度也招致了2017年米蘭時裝週，美國黑人歌手Raury公開在T臺上脫下時裝，展示自己寫在身上的抵制D&G標語。

在中國市場，D&G也不是第一次引發抗議。2012年，D&G中國香港旗艦店禁止遊客在門店外對店內櫥窗拍照，這同樣引發了香港民眾的憤怒抗議，最終D&G總部被迫發表宣告道歉。2017年，D&G拍攝的時尚模特在中國系列照片也引發了爭議，但這一次僅限於批評。

然而，這一次辱罵中國的出格言論或許會讓D&G失去整個中國市場。據貝恩資本估計，中國佔據了全球奢侈品市場三分之一的銷售額，到2025年這個比例可能會上升至46%。

截至目前，Instagram既沒有公開表示班納賬號是否被盜，也沒有解釋為何刪除女學生Tranova關於班納羞辱中國言論的帖子。

新浪科技 鄭峻發自美國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