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隊虛擬運營商 中麥通訊“銷聲匿跡”
近日，工信部一則擬收回電信網碼號資源的公示讓沉寂已久的虛擬運營商“巴士線上”重新回到公眾視野。作為國內第一批虛擬運營商，雖然巴士線上早在2013年便已經入局移動轉售業務，但近兩年來卻發展受挫，不斷因資金問題捲入各類糾紛中，公司旗下移動轉售品牌中麥通訊的網上營業廳也已無法開啟。
蹤跡難尋
6月20日，工信部公示了83個擬收回電信網碼號資源，其中包括10020碼號，該碼號的使用單位為巴士線上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巴士線上”），公示時間截止到7月19日。
我國《電信網碼號資源管理辦法》第三十八條規定，工信部收回已分配的碼號可以分為已終止佔用碼號資源的業務、在規定時間內未啟用碼號資源、超過規定期限使用碼號資源、拒不按照規定繳納碼號資源使用費等九種情形。
巴士線上是一家虛擬運營商，“中麥通訊”為公司旗下移動轉售品牌。根據天眼查資料，巴士線上成立於2004年3月，法定代表人為王獻蜀，經營範圍包括行動通訊轉售業務、實業投資、房地產開發、第二類增值電信業務中的資訊服務業務等，2016年9月，巴士線上更名為中麥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麥控股”）。
在工商資訊頁面，中麥控股仍顯示“存續”狀態，但其經營的移動轉售業務卻已“銷聲匿跡”。中麥通訊網上營業廳的地址為www.10020.cn，但北京商報記者通過搜尋引擎發現，該網站因站點更換網址或服務不穩定等原因已經無法正常訪問。
2018年10月，中麥通訊通過官方微信曾釋出過一條系統升級公告。不過，自公告發出後，中麥通訊官方微信便再未更新。此外，手機應用商店目前也已無法搜尋到中麥通訊的App。
針對中麥控股旗下移動轉售品牌“中麥通訊”的運營現狀，北京商報記者採訪中麥控股相關負責人，但截至發稿，尚未獲得對方回覆。
頻遭訴訟
事實上，巴士線上早在2013年便已入局移動轉售業務。2013年10月，巴士線上與中國聯通簽署行動通訊轉售業務合作協議；12月，巴士線上又拿下工信部首批“虛擬運營商牌照”，獲得行動通訊轉售試點運營資格。自此，巴士線上以“中麥通訊”為行動通訊業務品牌正式進入公眾視野。
2014年6月，巴士線上正式釋出虛擬運營產品“清新卡”。在多數虛擬運營商不願打低價牌的時候，“清新卡”通話資費最高比基礎運營商月標準資費便宜近60%，流量也便宜達到20%，而且“清新卡”還擁有去套餐化、不清零、私人定製等優勢。一年以後，巴士線上的移動轉售業務在36個城市實現了覆蓋，旗下使用者規模超過了10萬。
雖然憑藉著形式創新和資費優勢，中麥通訊發展迅速，但隱憂卻始終存在。在2015世界移動大會上，巴士線上CEO王獻蜀表示，到目前為止，虛擬運營商還沒有一家形成核心商業模式。無論是幾萬使用者，還是超100萬用戶，都沒有意義。因為缺乏具有創新性的商業模式。
然而，還未等到探索出成熟的商業模式，包括巴士線上在內的虛擬運營商便已深陷輿論風暴。2016年之後，隨著大量不法分子使用虛擬運營商170號段實施違法行為，170號段被貼上了詐騙的標籤，再加上媒體對於“失控的170”的報道，使得虛擬運營商的服務在普通消費者心中打上了糟糕的烙印。
在此背景下，中麥控股也遭到工信部點名批評。2018年7月，工信部發布官方訊息稱，針對手機“黑卡”問題，工信部網路安全管理局展開了調查處理，三五互聯、中麥控股等個別行動通訊轉售試點企業（虛擬運營商）未能採取有效措施落實電話使用者實名登記管理要求。工信部約談了三五互聯、中麥控股兩家違規虛擬運營商。
與遭到工信部約談相比，頻繁涉及的各類民事訴訟對中麥控股而言無疑更為致命。天眼查資料顯示，僅2019年後，中麥控股涉及到的法律訴訟便高達34條，其中多數為合同糾紛和民間借貸糾紛。與此同時，中麥控股今年以來還3次被法院列為失信被執行人。記者梳理判決書內容發現，巴士線上正面臨著嚴重的資金問題。
此外，2019年3月，西藏自治區高階人民法院釋出的另一則公告顯示，因捲入另一起金融借款合同糾紛，法院裁定凍結中麥控股有限公司持有的上市公司巴士線上股份有限公司股票；凍結中麥控股有限公司的銀行存款；查封王獻蜀位於江西省南昌市西湖區上海中路住宅區B棟4單元402室的房產，裁定立即開始執行。
洗牌進行時
值得注意的是，儘管巴士線上的“掉隊”有其自身原因，但隨著電信行業競爭日益白熱化，虛擬運營商的經營壓力巨大卻已是不爭的事實。
隨著“提速降費”的持續推進，國內三大運營商各項業務資費下降明顯。2018年9月中國資訊通訊研究院釋出的《中國寬頻發展白皮書（2018年）》披露，提速降費政策實行三年來，我國移動流量與固定寬頻的降幅均超過90%，光纖使用者佔比穩居世界首位，4G使用者滲透率進入全球前五，我國固定寬頻和4G網路下載速率均超過20Mbps。
“面對三大運營商資費的大幅下探，虛擬運營商套餐的價格優勢正在快速消失。”一位不願具名的業內人士表示，目前，大量網際網路套餐的推出，三大運營商的流量資費已經低至1元/日，百兆寬頻資費也僅為每月數十元。未來，三大基礎運營商還將繼續“提速降費”，虛擬運營商已很難制定出更優惠的資費。中麥通訊退出僅是時間的問題。
據統計，截至2018年11月底，我國移動轉售使用者超過7621萬戶，但在我國行動電話使用者總數中的佔比僅為4.65%，甚至比三大運營商發展的網際網路合作套餐的使用者數佔比還低。平均下來，每家虛擬運營商所擁有的使用者數量不足200萬。
不僅使用者規模有限，虛擬運營商的盈利情況也難言樂觀。資料顯示，截至2018年底，僅19家企業實現當年累計盈利。相較於超過40家的虛擬運營商總量，實現盈利的虛擬運營商還未超過一半。
不過，也有專家認為，5G時代的到來會為虛擬運營商的發展帶來機遇。“與國外虛擬運營商市場相比，國內市場規模很大，但國內使用者佔比只有4.6%左右，與國外使用者佔比10%相比，上升空間還很大。”SA無線通訊領域高階分析師楊光認為，新一代通訊技術的推出，將加速行業洗牌(TOP玩家格局、服務市場模式變化)。隨著5G的推進，借鑑國外經驗來看，虛商將迎來新市場、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