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音樂必需的兩塊拼圖:視訊和社交
前不久,騰訊音樂正式遞交赴美上市招股書。
招股書中披露,騰訊音樂2018年第二季度總月活超過8億,使用者日均使用時長超70分鐘。相較之下,另一個數字更為矚目:騰訊音樂線上音樂的付費使用者數為2330萬,付費率僅為3.6%,ARPU(每月使用者平均收入)值為8.7元。
中國最大的線上音樂平臺尚且如此,遑論更多中小型平臺。雖然音樂是BAT等巨頭兵家必爭之地,為爭奪版權各家都曾付出不小代價,但事實上這一塊的收支完全不成正比。流媒體巨頭Spotify至今仍在虧損之中,而騰訊音樂卻憑藉音樂社交娛樂走出了特色化盈利之路。
音樂產品需要更多花樣,來爭奪使用者的時間和金錢——當下來看,視訊和社交,是必須要上的兩塊拼圖。
01
網際網路音樂,註定沒錢?
音樂,是最常見和持久的綜藝形式。前有《中國好聲音》《我是歌手》等選秀節目,後有創演節目《幻樂之城》、打歌節目《中國音樂公告牌》等。
音樂,也是受網際網路衝擊影響最大的領域之一。從前,音樂的載體是CD和黑膠唱片,現在音樂儲存在雲端。從前,人們只有購買專輯才能聽到鄧麗君,現在誰都可以在網上搜到免費的歌曲。
不管是電視媒介還是網際網路,音樂綜藝都是為了把音樂推向大眾——有時通過頭部唱片公司造星,有時通過電視或手機投票選秀,有時通過社交媒體讓網紅明星化。
隨著內容和傳播媒介逐漸“網際網路化”,創業者們瞄準了音樂產業的方方面面。這些年誕生了很多獨立音樂產品,比如SongTaste、落網、碎樂等。可它們的走向卻在告訴人們:網際網路對音樂的改造,遠遠不夠。
SongTaste和落網,都是2005年左右,從個人部落格發展起來的音樂平臺。前者成也UGC敗也UGC,2015年國家版權局的“版權最嚴令”,成為壓死它的最後一根稻草。落網堅持免費和人工推薦,始終沒找到合適的盈利模式。前兩年沉迷眾籌線下店,卻因經營不善落得一地雞毛。
相較之下,碎樂出現得最晚,卻是轉型最堅決的一個。2016年,汪峰曾公開抱怨“中國內地音樂人幾乎沒有任何版權收入”,他表示這一點和自己“20年前在租住的房子裡,吃著方便麵等人借錢度日”,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同一年,他創辦了音樂平臺碎樂。這是一款面向音樂人士的PUGC產品,起名“碎樂”是因為上面很多是未成品、無版權的音樂內容。平臺上聚集了很多獨立音樂人,使用者可以為這些還未出品的音樂片段付費。
雖然KK曾說,一位音樂家、小說家只要有1000個鐵桿粉絲就能生存。但事實上,很少有人能解鎖這一成就。前面提到,即便是版權最全的騰訊音樂,其付費使用者也只有3.6%,更何況這些不太出名的音樂。於是在2017年9月,碎樂3.0進行了一次大改版,不再只面向音樂人服務,而是把範圍擴大到所有音樂愛好者。
那一年郝舫入主碎樂,提出“泛音樂轉型”的思路。碎樂3.0不再高冷和小眾,而是主動擁抱直播、短視訊、猜歌答題等風口,在不斷的自我迭代中調整自己的定位。今年8月,碎樂4.0再次進行大改版,正式轉型為音樂視訊社群,甚至連品牌名稱都改成了“菠蘿BOLO”。
據說,雖然汪峰很喜歡“碎樂”這個名字,但為了讓產品更接地氣不得不做出改動。事實上,他也十分贊同CEO郝舫的泛音樂改革。QuestMobile的報告顯示,菠蘿BOLO的月度總受眾規模達到719萬,被列為生態流量使用者規模TOP玩家。
單純服務於音樂人的產品不長久,服務於所有愛好者的泛音樂產品,才有未來。網際網路音樂不能只賣版權,還要探索其它商業模式——一首歌、一位藝人不是IP,而是一個產品。
02
要跟“背景板”Say no
你可能會發現,很少有三代人看一部電視劇,可三代人聽一位歌手的情況卻很多。因為影視劇的臺詞和情節會過時,音樂的旋律和它傳達的情感,永遠不會過時。都說“音樂無國界”,除了縱向貫穿幾代人,音樂橫向影響全球的可能性,也比其它文藝形式高很多。
可這種無邊界、跨領域,讓音樂同時成為一個萬金油的存在。什麼景都能搭,什麼戲都能接,大家“一心二用”多了,很容易把音樂當作“背景板”。耳機一插,開始幹別的——手頭上的事要緊,至於聽了什麼,不重要。這對音樂人來說,無疑是一個悲劇。
前幾個月,許嵩在一個訪談節目中就提到,華語樂壇衰落的一個表徵就是:傳唱度很高的流行樂,很多來自影視劇。你去音樂熱門榜看下來,飆升度比較高的歌曲,以前是OST,現在還多了抖音神曲。吸引大家目光的,早已不是音樂本身,而是它背後的情節和畫面。
這種情況是不可逆的。畢竟,科技發展到今天,可供娛樂消費的東西越來越多,僅僅是“聽”已經無法滿足現代人的精神世界了。而在這場殘酷的使用者時間戰中,音樂想佔據一席之地,必須借已被證明可以“殺時間”的外力,比如讓它成為配角的抖音。
QuestMobile剛釋出的秋季報告顯示,中國移動網際網路時長紅利仍然存在,視訊成為僅次於即時通訊的“殺時間利器”。短視訊又表現得格外明顯,甚至有超越長視訊的趨勢。在這種情況下,音樂平臺不得不跨界和短視訊App競爭。
比如,網易雲音樂去年就已經加入短視訊欄目,前不久還剛剛上線了LOOK直播。這是一款獨立App,目的就是為了提高使用者黏性,加大商業化腳步。前面提到的菠蘿BOLO,今年8月的轉型也是為了短視訊社交而來,轉型後的菠蘿BOLO 已經和兩年前的碎樂完全是兩種樣子了。
菠蘿BOLO釋出會上,CEO郝舫也多次提到“看音樂”的概念。目前,菠蘿BOLO上已經有100多個視訊分類,每位音樂愛好者都能找到自己的圈子。除了百萬UGC使用者,平臺上還和多家MCN合作生產PUGC內容。不同於抖音,這些內容更強調音樂創作,有利於平臺發掘更多音樂人,服務垂直產業同時,也服務好音樂愛好者。
短視訊只是“看音樂”中的一部分,自制綜藝、直播和長視訊,菠蘿BOLO均有涉獵。其實早先,菠蘿BOLO就是以音樂紀錄片見長,《一人一首成名曲》等紀錄片,都獲得了億級的播放量。訪談、脫口秀等形式的節目,也都有圈層爆款產生。而《碎樂鬥陣班》這類節目,則是音樂綜藝裡的創新嘗試,被譽為音樂屆的《奇葩說》。
03
音樂社群可還行?
如果把音樂真正當成一款產品,一種商業模式來考慮,“看音樂”遠遠不夠。以音樂為支點,聚集一批精準使用者,再通過電商、廣告或是其它方式收費,這種模式的想象空間比單賣版權更大。那麼問題來了,如何讓這批使用者產生價值?
因為聽音樂本身是一件私人的事情,因此單純的聽音樂App不容易沉澱社交鏈,商業化前景較為受限。但這類App的使用者基於共同的音樂愛好,容易形成興趣社群。事實上,音樂天然具有社交屬性,人們可以因為喜歡同一首歌,同一個音樂人成為線上好友,相比豆瓣這種大眾社群,垂直的音樂社群更容易形成“想象的共同體”。
社群氛圍不易建立。尤其是無需社交參與,就能正常進行的聽歌行為。網易雲音樂和抖音的評論區矚目,和官方的強運營分不開。所謂任何一個社群產品,首先要成為一個工具。音樂類產品已經給了使用者來的理由,接下來就要創造多種場景,吸引使用者調動其它感官,參與到“看”和“玩”的互動中。
以菠蘿BOLO為例,在玩音樂板塊,菠蘿BOLO已經上線了“菠蘿猜猜猜”和“拼音”兩個產品。
“菠蘿猜猜猜”是一款線上匹配好友猜歌遊戲,遊戲場景容易連線使用者,提升社群活躍度。但使用者之間大多是弱關係,無法產生進一步的情感聯結。對菠蘿BOLO來說,這款遊戲的作用更多的是增加使用者時長,營造社群氛圍。
“拼音”則是一個多格拼接的工具,使用者可以將自己唱歌、彈琴的視訊與其他人的視訊拼接城一個作品。菠蘿BOLO官方資料顯示,最早平臺上UGC內容只有10%左右,拼音上線一週後,菠蘿BOLO上的UGC內容比例超過20%。為了激發使用者創作更多優質的內容,菠蘿BOLO還曾推出過“拼音千萬大獎計劃”,獎勵點贊最多的使用者。
除了上述兩款產品,“粉絲圈”也是菠蘿BOLO打造音樂社群,提高使用者粘性的利器。這是一個圍繞音樂人的粉絲社群,目前已有華晨宇、王源、王俊凱等音樂人入駐。
數百個粉絲團構建了菠蘿BOLO的粉絲生態,也擴大了菠蘿BOLO的商業化空間。現在圍繞明星的打歌、衝榜產品很多,由運營音樂到運營音樂人及粉絲,精細化的運營不僅可以提高使用者的社群認同感,還可以直接導流電商和線下場景,圍繞粉絲經濟產生多元化的變現。
近日,菠蘿BOLO推出“明星體驗官計劃”,邀請首席體驗官王博文入駐菠蘿BOLO,不僅與粉絲同框雲合唱,還在評論區與粉絲互動。明星效應給平臺帶來流量,反過來菠蘿BOLO也為其打造紀錄片,助力明星專輯、演唱會的銷售。其實菠蘿BOLO此前就曾邀請王力巨集、華晨宇、張碧晨等明星參與猜歌遊戲“菠蘿猜猜猜”。首席體驗官的玩法,又是在“玩音樂”上的一次重要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