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創業、投資:雲鋒基金虞鋒最新演講10大精彩觀點集錦
【編者按】: 2018年年末,到處鋪天蓋地的都是各大券商說2019開啟超級大牛市,未來3-5年會是大牛市。為什麼資本市場,總比實業圈樂觀這麼多?為什麼實業圈、風投圈與投資圈,三個圈子對未來的看法,從未撕裂得如此嚴重?
格隆匯創始人格隆博士總體的理解是:投資圈是最樂觀的,實業圈是最悲觀的。但中間層的風投圈,相對會綜合一些,如果風投太悲觀,就沒法去投資企業;如果風投太樂觀,也沒辦法把他投資的企業賣給二級市場,所以相對來說他們更客觀、更中立。
在格隆匯聯合港交所開展的2018"決戰港股"海外投資系列峰會上,雲鋒基金虞鋒先生和格隆匯創始人格隆博士就“資本寒冬”下的生存方式與投資機會進行了精彩對話。
億歐整理了 雲鋒基金聯合創始人兼主席、雲鋒金融集團主席兼非執行董事 虞鋒的精彩觀點:
1、 市場好不好,或者說整個大環境好不好,跟創業沒什麼關係。再好的情況下也有爛公司,再不好的時候也有好公司,關鍵看你怎麼想,怎麼幹。
2、這兩年很多人都在討論國家要不要救民營企業,應該怎麼救,我認為直接給錢解決不了問題。我們該問的核心問題是,這個企業本質上的核心戰略、組織問題、人的問題、市場的問題,解決掉了沒有?只給錢,可能會助長他做更多能力以外的兼併收購,更多地做多元化的投資,而不是去想他們自己的核心能力到底在哪裡。
3、說到創業,我仍然認為在中國還是有巨大機會的。
4、為什麼網際網路浪潮中只有中國和美國起來了?因為人多市場大。歐洲在網際網路時代基本是out了,它們既不能形成大規模的市場,又沒有辦法共同協調,所以起不來,日本、韓國也是如此,只有中國和美國才有這個條件。
5、所以說創業有什麼共性?我覺得一開始就要考慮長遠,考慮戰略。
6、做投資相對來說性格要中和一點,平和一點。企業家其實是需要比較偏激、極端一點,認準這個事情不放棄,做到底。
7、你今天再看,現金流很差的那些企業,明年都會融不到錢,就會非常困難。
8、我們當時沒投共享單車,主要是因為我沒看懂。第一,我感覺不到它是網際網路;第二,燒下去以後又不是獨一無二的。
9、我認為,可能自動駕駛的問題不光是技術問題。技術問題什麼時候解決不知道,但這裡面還涉及到很多監管的問題。今天很多人做汽車,投資新能源汽車,但我一直覺得心裡很膽戰心驚。這個行業大家知道,競爭是結束不了戰爭的,汽車做了一個爆款沒有意義,並不能結束戰鬥。
10、VC和PE,區別在於VC是掃機關槍的,最後打中兩個就是爆款了,我們做的是中後期的投資。VC的說法是寧可錯了也不能漏掉,但我們的策略是,寧願漏掉也不能錯,要少犯錯誤,這才是能生存下去的道路。
以下是對話正文:
格隆:早上好!
我先說一下為什麼今天會有一次這樣的對話。核心原因在於, 這幾天,到處鋪天蓋地的都是各大券商說2019開啟超級大牛市,未來3-5年會是大牛市的年終策略報告,看得我膽戰心驚。為什麼資本市場,總比實業圈樂觀這麼多?我同時接觸實業圈、風投圈與投資圈,三個圈子對未來的看法,從未撕裂得如此嚴重。
但我接觸實業圈不是這樣的。我上週還在跟實業圈一批A股上市公司的老總在一起開閉門會議,我問其中一個資產量足夠大的人,對2019年是怎麼判斷的? 他跟我說了一句很燒腦的話,他說2019年可能是過去十年最差的一年,但卻極可能是未來十年最好的一年。
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聽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但我總體的理解是:投資圈是最樂觀的,實業圈是最悲觀的。 但中間層的風投圈,相對會綜合一些,如果風投太悲觀,就沒法去投資企業;如果風投太樂觀,也沒辦法把他投資的企業賣給二級市場,所以相對來說他們更客觀、更中立,所以今天我們特意請了中國風投圈的代表人物,雲鋒基金的虞鋒先生。
“關於創業”
格隆:很高興能有機會和虞總進行這場期待已久的對話。這場對話離虞總第一次在香港單獨接見我已經快3年多了吧?當時我正在做人生最大的選擇:是繼續呆在我熟悉的投資圈,還是去全身心做格隆匯?然後我去找虞總要錢,因為據說他是風投圈最有錢的人。後來我發現我去找他絕對是找對了。
錢給不給,給多給少是次要的,最關鍵的是,在格隆匯的創業過程中,虞總對創業戰略與戰術的各種直擊要點與耳提面命,對我這種第一次創業的嫩雛幫助極大。所以,今天與虞總對話的第一個話題,就是有關創業。
首先是,我們要不要創業?一個人創業,往往要賭上全部身家,萬一失敗怎麼辦?
當下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已開始投身創業,但中國經濟在下行,貿易戰也暫時看不到終局,而看得到的創業賽道上,要麼巨頭把持,要麼人滿為患,拿風投的錢也越來越難,所以 很多人說中國創業黃金期已經過去了。在這種情況下,虞總您怎麼看待當下中國的創業環境與機會?對所有有志創業的人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虞鋒:謝謝大家!剛剛格隆博士講的問題,市場明年好不好,悲觀不悲觀,要不要自己創業這些事,我們的看法是連在一起的。 我的意見是,這個市場好不好,或者說整個大環境好不好,跟創業沒什麼關係。
這是什麼意思呢?我的意思是, 再好的情況下也有爛公司,再不好的時候也有好公司,關鍵看你怎麼想,怎麼幹。 今天和十多年前相比,我們的創業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我認為今天很多的企業家、創業者,哪怕是比較成功的企業家,這個思維路徑依然沒有改變。
十幾年前在中國,什麼都可以投資,那是市場極度空缺的時候,我們經常開玩笑說,那個時代,插個扁擔都能開花,做什麼都行,但你發展到今天,如果還是用原來粗獷式的思維路徑來創業就不行了。
最近五年,市場的壁壘高了,創業者要更多地依靠自身的技術能力、競爭能力、團隊能力,更多的時候我們講企業好不好,要看這些核心能力。 這兩年很多人都在討論國家要不要救民營企業,應該怎麼救,我認為直接給錢解決不了問題。 我們該問的核心問題是,這個企業本質上的核心戰略、組織問題、人的問題、市場的問題,解決掉了沒有?只給錢,可能會助長他做更多能力以外的兼併收購,更多地做多元化的投資,而不是去想他們自己的核心能力到底在哪裡。
我們回過頭來看成功的民營企業,尤其是大家經常講的那些巨無霸,它們都對自己的主業都極其專注,沒有想外面的東西,它們做的投資也都是跟主業相關的東西,而我們今天出現了很多質押問題,多半是這些企業做其他東西去了。經常有人來跟我們講,這些、那些都可以掙錢,我說你別跟我講這麼多,就講你核心的東西是什麼,不要跟我講你五年以後的東西,就講你今天核心的東西在哪裡。
說到創業,我仍然認為在中國還是有巨大機會的。
中國儘管不再像十多年前一樣,小企業很容易做得起來,但還是有巨大市場機會的。 我們14億人口,加起來比歐洲多,而且比歐洲好得多的是,我們一個省就相當於他們一個國家,我們自己跑來跑去沒有壁壘,這裡面的市場非常巨大。 為什麼網際網路浪潮中只有中國和美國起來了?因為人多市場大。歐洲在網際網路時代基本是out了,它們既不能形成大規模的市場,又沒有辦法共同協調,所以起不來,日本、韓國也是如此,只有中國和美國才有這個條件。
這種情況下,再加上中國的發展,東部、中部、西部,這個階梯性的需求差別很大。還有大家這一年說的四五線小鎮青年的需求,比如拼多多的興起,說明網際網路在這部分地區的滲透率根本不高,用手機的人也不多,這裡面的市場機會是巨大無比的。
所以我自己覺得,今天的創業還是有很大空間的。我覺得中國人跟猶太人比較像,都喜歡自己做老闆,只要他想奮發向上,想獨闖一面,那麼機會是一定有的。
格隆:謝謝虞總!創業路上當然有很多艱難的地方。有人問馬雲,如果讓他重新選擇,還做不做阿里巴巴?他說不做。以前我覺得他是矯情,現在我覺得他說的絕對是真話。如果現在讓我重選做不做格隆匯?我恐怕真沒這個勇氣。但我很能明白每個人內心都一定存在的那份追求。您當初也是在復旦學了7年哲學,畢業後當了2年多“歲月靜好”的大學老師,憋不住內心的召喚,才去創業的。您世紀初的第一個大的創業專案“聚眾傳媒”就非常成功,大概是從無到有賺了16個億,很大一筆錢。先撇開聚眾傳媒這個個案的細節, 第二個問題您就談談,除了偶然因素,有哪些可以從中抽象出來,讓大家都可以參考和複製的,創業的核心的、必然的通用法則?
虞鋒:格隆漏了一段啊,我其實在國企也做了很久,創業的時候我其實年紀不算小,將近40歲才出來創業的。但我覺得,過往管理的經驗還是給我帶來很多幫助,這確實也是很幸運的事情。我今天也非常感激,我願意投資,是因為當時的投資者給了我巨大的幫助。
人生有很多很巧合的東西。我早年在美國看到樓宇廣告這東西,然後2002年底2003年初的時候,我去找LCD的液晶屏,當時找不到,只有三星做,但三星嫌我們的量小,價格定的比較高。當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廠,對方說正好有另一家也過來找我們定製,你說巧不巧?就是江南春的分眾。我們那時候沒有想過馬上把這件事做成上市模式,其實只是想做這麼一件事情而已,後來想,既然這件事情可以做,那我換個城市,到北京來做吧,然後就開始在北京鋪起來了。
但真正讓我形成變化的是投資我的投資者,美國的那個投資人。他一上來問我的問題就是:“你將來發展的面有多大?你有沒有壁壘?你的團隊是否能跟上?”這些問題就是問你的戰略、團隊。被他們這麼一問,我就在想,如果我只在一個城市做,這樣的模式要把它變成真正的商業模式是不成立的。掙點小錢可以,但如果作為一個公司,持續成長是不行的。所以這個時候我才認真地思考,是不是要拓展到全國去。那時候分眾也正好拿到軟銀的錢,開始到全國去搶點布點。不過我們很幸運的是,做這個事情的時候才只有兩家企業在做。其他人,有錢的人不懂廣告,懂廣告的人暫時拿不到錢,所以當時我們有這樣一個機會。
現在比較殘酷的是,當你剛剛想做一個行業,巨無霸會迅速鋪上來,給你的思考時間很短,需要你的壁壘真的挖得很深。好在那時候我們有半年的時間,等到我們搶了二十幾個城市後,後來者就很難進來了。市場上只有兩家的時候,這個市場就很容易做起來。
一方面是因為比較幸運,電視廣告需要去補充。另一方面,正好市場有這個需求在,我們覆蓋了那麼多以後,大家覺得我們抓到了中產階級的這一部分人群。
所以說創業有什麼共性?我覺得一開始就要考慮長遠,考慮戰略。 如果是做小買賣過日子,小富即安,這個沒問題,但路遲早也會越來越窄。但你如果想做大,就一定要思考這種模式是不是能做的長久持續。如果你想把公司做遠,你上來就要問自己,我確定的戰略方向是什麼?市場到底在不在?我的戰略優勢到底在什麼地方?我的人才在哪裡?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慢慢就能把你的路開啟。
格隆:剛才我問了虞總一些共性、法則,現在回到具體的細節上來。我可以給大家披露一個細節,虞總當時做聚眾傳媒的時候,江南春的分眾已經在做,虞總採用的方式是貼身緊逼,你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所以我特別想問一下虞總,我現在看到諸多的創業公司,都在聚焦創新,如果不做創新,好像就沒有活路。 我的問題是,難道創業的核心競爭力不是創新嗎?這種貼身複製也能行?
虞鋒:我是這樣想的,這個要看在什麼階段。你要想到一個別人完全想不到的東西,這個當然最好,但是光有點子在今天這個時代也不行,還要有強大的競爭力。你當年想做這個事,邊上有個人也在做這件事,那他也是剛開始,你要問自己一個問題,這個市場到底在不在?這個更重要。如果在的話,馬上就開始同步做, 沒什麼時間差的時候,這個時候比拼的是執行力。
今天我跟江南春也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我們回過頭來自己覺得,如果沒有對方的話,這個市場不會打的那麼快。
我認為,如果沒有對方的時候,我或許還是那個想法,只做一個城市,小富即安,當時江南春也是這麼想的。因為有了對手,你會不斷地想怎麼戰勝、怎麼超越。我們兩家從覆蓋面、強度的角度來說,我們更深一點。但是怎麼賣廣告呢?我覺得江南春是中國最會賣廣告的人,他想得更深,所以我們就互相學習,互相借鑑,慢慢把這個市場做大。
回到格隆總的問題,我覺得你的創業取決於你最終真的在想的這個點和你的執行力。今天大家看到的咖啡,早就有人做了;服裝,早就有人做了,那麼你的創新點在哪裡?除非你是絕對的技術創新。 今天看到這些技術公司,做雲也好,做其他的也好,都稱不上是絕對的唯一者,這時候比拼的就是執行力,你對整個技術的理解以及方向把握,所以這種情況,我不認為今天所謂的創新就是唯一,要看能不能把真正的東西提煉出來,落實到你的執行力上。
格隆:老實說,我能從這裡面聽到非常多的我想要的東西,大家可能更多是做投資的,做投資你要找公司、分析公司,從創業角度來分析,一定會收穫更大。
我給大家披露第二個細節。2006年分眾剛剛上市,聚眾當時也提交了上市報告,馬上要上市,在這種特別關頭,虞總不上市了,和分眾坐在一起談合併,最後兩家合起來了。這個事情我們看起來現在是耳熟能詳,不管是滴滴、Uber,還是我們現在看到的美團、大眾點評,這種行業第一、第二合併現在看起來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本世紀初的時候,老實說這種合併就需要足夠的冷靜和定力。尤其是上市要敲鐘,這是很榮耀的事情,我上週剛剛在港交所上市大廳做了一次報告,當時我就在想,我什麼時候能過來敲鐘上市?這實際上是很榮耀的事情,但虞總踩了剎車。
當時虞總的解釋是,因為覺得就算我融了錢,最後大家也還會打得頭破血流,對兩家公司、對社會的整體價值,從商業邏輯來說未見得就是好,虞總用了四個字:合比戰好。至於上市的個人面子風光,一點不重要。
所以我想問虞總另外一個問題,是關於ofo和摩拜。我的問題是:很多人現在在攻擊戴威不識時務,沒有像摩拜一樣向資本和時勢低頭, 選擇了一種看似壯烈其實自私的“站著死”。但如果“投誠活命”就是最大的正確,那創業者的堅持、邏輯與尊嚴去往何處?難道創業者的堅持不重要?難道創業者的邏輯不是凌駕於資本以及上下游生態的邏輯之上的嗎?如果您是6個月之前的戴威(ofo CEO),您會怎麼做?
虞鋒:其實我特別欣賞格隆總做投資的時候,還仍然保持著文藝青年的激情。
我想問一個問題,成功的標準是什麼?大家覺得人生的成功也好,或者企業的成功也好,是說我一定從頭做到底這件事才是成功?還是說每個河流從山上下來,就必須流到大海里才是標準?還是說融到長江裡就可以接受?這是你要問你自己的問題。
回過頭來看,每個行業每個企業都是不一樣的。剛剛格隆總也在不斷問我聚眾的問題,當年聚眾、分眾從規模角度來說,肯定是創了先河。那時候估了3億多美金,今天看來是很小的數字,但在2005年還是很大的數字。那時候我拿的也不是現金,而是換的股票,當然可能比現金更多一點,但我覺得,大家創業的時候,有一個好的合作伙伴、投資者,他是不是真正瞭解資本市場,或者對這個行業是不是理解,對你這個企業是不是熱愛,他給你的建議,對你的影響太大了。
我們一直都說,有些企業應該早點上市,有些企業不一定要那麼急著上市,這完全取決於你的企業競爭狀態和企業的特點。我們當時在上市這個點上,兩家考慮得差不多,但我們的投資者是非常傳統、正規的打法,就是你的賬上有錢,你應該幫他上市,但不要著急。
我覺得這個話說的也有道理,這麼急著去做幹嘛?我那時候也沒經驗,但是分眾一上市,給我帶來最大的壓力是哪裡呢?
第一,對方的影響力完全不一樣了。
第二,我那時候談了好幾家小的要併購的專案,因為我自己要上市,所以涉及到一些問題。在上市的六個月以前並其他的東西,你要對那些企業重新開始做評估併購,時間就被拖長了,因此我的上市時間被拖下了大半年。我們的上市是2005年開始準備,談完合併是2005年10月份,我創業比較短,當時只有兩年多的時間。
我剛才講了,上市的早晚取決於公司的點或行業的特點,我自己最後還是放棄掉了。我最後問了自己一個核心問題: 如果我一定要敲鐘,那麼這個行業最後的競爭格局是什麼樣的?我覺得它仍然會變成一場廝殺,比較低水平的競爭。我不太喜歡那種重複的低水平競爭,我覺得那種市場也大不到哪裡。 當我們兩家,無論是收入還是成本,當年差了將近五倍,所以我覺得那樣的話,大家今天才有時間來想,怎樣跟大家互動,把消費者的體驗做得更好。哪怕為這樣的東西,我放棄掉了一些,但換一個角度,我可以多看一些東西。
可能每個人的個性不一樣,我自己一直是這樣, 做投資相對來說性格要中和一點,平和一點。企業家其實是需要比較偏激、極端一點,認準這個事情不放棄,做到底。 但我經常會問自己一個問題,我堅持到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
回到剛剛格隆總說的摩拜和ofo,這個很難講。我們當時也看過這個專案,能不能投。我們很難理解一個大量燒錢的企業,它還不像網約車、網際網路這些企業有規模效應。 騎自行車大家都知道,是基於地理位置的,怎麼可能會通過網上訂自行車?肯定你是到哪看到有車就騎了,所以這個特點決定它是沒有規模效應的。
可能大家覺得這是網際網路概念,但實際上這種模式本身就是基於位置的。誰今天會預約說我到深圳站,要找自行車?沒有這個說法。只有你走到門口看到自行車了,你才會刷一下。
我認為存在這個需求,但這不是能變成規模化、網際網路化的東西。我們認為如果投下去,這兩家公司最後最大的可能是變成全世界最大的自行車公司。今天來看確實也是這樣,它們訂單量最大。如果真的運營好也是一個辦法,但不是用一個免費的方式,不能用燒錢的模式做。 燒錢一是要燒成一家,二是取決於這個行業要足夠大,但很悲催的是今天的中國很多行業燒不成一家。
我們當時沒投共享單車,主要是因為我沒看懂。 第一,我感覺不到它是網際網路;第二,燒下去以後又不是獨一無二的。至於戴威的選擇,作為一個創業者,其實會有各種各樣的條件制約,局外人很難知道內情,我也很難評判這個問題。
“關於投資”
格隆:分眾(聚眾)已成為過去,虞總現在身上的烙印,最醒目的無疑是雲鋒基金的主席,一個標準的PE人士。
有人這麼說過,中國風投圈可以這麼劃分:雲鋒基金,以及雲鋒基金以外的其他基金。這其中除了雲鋒基金自成立以來的驕人業績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雲鋒基金堪稱豪華的背景。除了馬雲和虞鋒兩位GP外,雲鋒基金的LP名流濟濟,涵蓋2017新財富500富人榜上20名富人,其中12位LP更躋身中國最富百人之列。這些人不僅富甲一方,更控制一票上市公司資源,即使不完全統計,雲鋒基金LP所控制的上市公司市值加總也已超過5萬億元。這些都構成了雲鋒基金佈局落子的生態圈,也是草根PE無法比擬的資源。
現在我們進入下一個話題:關於風險投資。
第一個問題,據統計, 中國在AI、機器人、大資料、無人駕駛等諸多關鍵技術領域的風險投資額,全球排名都位居前三。 5年之前,中國獨角獸的世界佔比是0,到去年,中國獨角獸公司世界佔比已達36%,直逼美國的41%,這其中,風投行業功不可沒。
但最近幾年,風投的打法越來越激進,越來越簡單粗暴。所謂的創新商業模式,多數時候是比燒錢,把一個領域(賽道)上的所有競爭對手都燒死,以形成市場壟斷地位,再以壟斷利潤收回投資。 資本過處,寸草不生。 共享出租、共享單車、視訊、團購,莫不如此,草根逆襲創業越來越渺茫。 我的問題是,這到底是在促進社會進步,還是扼殺、毀滅社會的創新力與整體價值?風投這種“消滅路上所有異己”的極端玩法,會不會自我強化,會不會讓自身整個產業未來無路可走?
虞鋒:我前陣子有做一個演講, 從我們的角度來說,我的看法就是週期,什麼東西都有周期。
我碰到很多香港的投資人,相對來說他們看的週期更長一點。今天說損失,尤其是大家看到的一些地產行業,香港的地產商多一些,他們的做法跟國內地產商最大的區別是,他們持有大量的現金。我們用很高的槓桿率,不斷地搶地、賣地,大家可能會看到一個報道,海港城這些地,光租金一年幾百個億。香港是拿到一塊地慢慢經營,放在那裡靠現金流來做。國內是不斷地找,不斷地賣,當然優勢是我們的機會多,有市場,但缺點是什麼?是靠薄利不斷滾動發展的。
講這個問題是題外話,我想說的是你要放大來看什麼是週期。
格隆總剛剛講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我覺得從投資的角度來說,可能前幾年錢太容易拿了,錢實在是太多了。 到銀行搞理財的錢也拿出來做投資,只要說馬上要上市了,要IPO了,趕緊去砸錢,包括傳統投資的人,統統在做網際網路的VC投資,所以錢太多了,什麼都願意去砸。但我認為這些東西是有周期的, 你今天再看,現金流很差的那些企業,明年都會融不到錢,就會非常困難。
我覺得這種東西只能靠不斷地淘汰,因為所有的VC,PE也好,錢都是從LP來的錢,LP最終要問投資業績。我看到很多基金他說投資週期是三年,我很納悶。A股大家都知道,投一個企業上市以後,第一年投下去,要想上市的話,肯定需要至少三年、四年。大家知道A股的退出是多麼艱難的事情,怎麼可能基金就存續三年五年呢?
如果你存續期是三年五年的,你的所有的動作肯定都是變形的,趕緊逼著企業上市,不要想其他的。一個成熟的投資者總是會問企業五年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格隆總剛剛也講了,總有人說馬雲今天想退休就退休,其實他十年前就想了他的人才梯隊、組織架構、可持續戰略是什麼。
今天可以看到,火熱的時候AI、自動駕駛上來融資就是5億美金,啥也沒看到。 我認為,可能自動駕駛的問題不光是技術問題。技術問題什麼時候解決不知道,但這裡面還涉及到很多監管的問題。 現在的網約車大家也看到了,滴滴出問題,計程車也有問題,但問題是你是平臺,你出現幾個問題,這些問題馬上會集中在這上面體現。自動駕駛如果要撞死一個人,這個責任到底是誰的?以前駕駛員撞人,反正是個案處理,是一個平臺撞死人,這個責任不一樣。
像這些東西你要思考,這些東西的時間到底是多久?VC的想法還不太一樣,他們覺得只要投的早,後面有人擊鼓傳花就可以了,但我們這些人都是企業出來的,拿過投資人的錢,被這個思想訓練過,我們又瞭解行業。今天做投資,核心還是我們對這個行業的理解,我能不能幫到創業者去思考本質的問題?
本質的問題,就是我翻來覆去講的戰略、組織,長期的發展是什麼?只有你這樣想,企業才能走得遠。在這個走的過程中,你什麼時候退都是好的機會。
今天會議的主題是"決戰港股",大家思考過嗎?在港股上市,會有另外一個大的問題,就是流動性的問題。
我不是說沒有流動性就不是好企業,但是當沒有流動性的時候,投資人走不掉的時候,你就必須要問這個企業到底是不是好企業。如果仍然有核心技術,仍然現金流很好,現金分配也很好,那它就是好企業。如果沒有這些,你只是想著燒錢上市,現金流不好的,尤其是在港股,相對來說這個市場偏保守,大家看看那些不掙錢的公司,基本過一年半年都跌回去了。
我還是要替投資人說句話,VC、PE為中國創業帶來了巨大幫助。你今天看看,全球所有大的獨角獸企業,都有VC、PE的身影,僅靠創業者個人對資本市場進行理解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尤其今天在技術發展,外部發展格局併購需要的時候,投資人對你的幫助非常大,前提是你要問自己是否找到了一個好的投資人。
至於這中間,投資人現在的錢多了,願意燒這個行業,但很可能過一陣子就沒錢了。 我看到最近幾個月,尤其是這一波,A輪拿到很高的價錢,B輪的錢基本都拿不到了。市場是有它自己的規律。
格隆:我剛剛問的問題比較尖銳,但其實我內心有答案了。風投對整個中國的企業、創業、創新絕對是功不可沒,中國幾乎所有的創業企業裡都有風投的身影,包括格隆匯。老實說他們也有他們的商業壓力,我也請教過李開復老師、徐小平老師,問他們到底是賺錢重要,還是社會價值更重要,促進社會進步更重要?總體來說大家的觀點是一致的,他一定會考慮賺錢,但同時一定要促進整個社會價值。有些投資價值在他們眼裡,他們是不屑一顧的。曾經有一個到美國上市的企業,做信用貸,然後有一家風投投了他,賺了點錢,後來嘚瑟的不行,結果把整個行業嘚瑟沒了,被周鴻禕好一頓嘲諷。
這個問題我就不展開了,因為時間有限。我的下一個問題是, 雷軍說過,大風來了,豬都會飛,以此強調無論創業還是投資,選對行業(賽道)有多重要。但我做投資這麼多年,更大的感受是:風停的時候,鳳凰與雞,其實沒有區別。 共享單車或許就是這麼一顆流星式網紅。我的問題是, 您怎麼看待投資的行業選擇?未來5—10年,哪些行業或者賽道您認為會慢慢垂死,哪些行業則會擁有更美好的未來?我特別希望您能講講您對未來5年,中國網際網路行業的可能趨勢的看法。
虞鋒:我要特別說明一下,我不同意格隆總剛剛講的,風停的時候鳳凰和雞沒區別。恰恰就是在風停的時候,雞和鳳凰才能看出區別。風大的時候他們都能飛,但是風停了,你能看得出來誰能上樹,誰只能待在地上。
你今天問到我們所謂的哪些企業是好的,或許我們看方向,其實要看自己,看中國的後30年。其實我們可以看看比我們早的發達國家,有些東西你就是抄人家已經走過來的路,別人整個制度的建設。這些東西我們不用想得那麼複雜。
我們看這幾個產品,歸為兩類, 科技和生活。
科技是什麼?科技代表持續往前發展,有持續發展的競爭壁壘的東西,雲也好,大資料也好,AI也好,網際網路也好,這些技術都要持續發展。
生活類的有兩個方面。第一個是健康,這個是永恆的話題,尤其是老齡化加速的過程中,本身醫療保險很難覆蓋那麼大面的情況下,醫療這塊是所有人都很關心的問題。在座的年輕人沒有這個感覺,你的父母會有這個感覺,你今天年輕沒感覺,但對小孩的健康你不會忽視,所以健康的問題你怎麼也繞不過去。
第二個,無論科技進步也好,健康也好,收入增加也好,本質要生活。今天消費的分化非常厲害,消費是不同人的需求。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新公司出來,比如拼多多,是因為今天的消費真正開始分化。
這種情況下,我認為你只要抓住這幾個點,這些行業肯定是有巨大機會的。當然這裡邊能不能投,還取決於公司的基因,投資機構是不是擅長投資一個領域。
相對來說我們不擅長做製造業。製造業看得不是很懂,而且做製造業需要持續長期跑步。
今天很多人做汽車,投資新能源汽車,但我一直覺得心裡很膽戰心驚。我們也嘗試投了小鵬汽車,但我們還是膽戰心驚的。 這個行業大家知道,競爭是結束不了戰爭的,汽車做了一個爆款沒有意義,並不能結束戰鬥。 不像阿里在網際網路做了一個東西,基本他就獨大了,別人只能做一個小東西。
做汽車、手機這些,能靠競爭結束戰鬥嗎?今天你出了新款,明天別人又出了新款。這個戰爭最多是從原來的500家企業,殺到了20家,再殺到了今天的局面。當然,有些工業領域,比如做家電的變成美的、格力這麼兩三家了,所以倒過來看,美的、格力現在很厲害,行業利潤集聚了。汽車永遠有新的款式出來,前面做的再成功,只要中間一款積壓,其他的都廢了,企業馬上就沒有了。
做投資來說,核心還是要看自己擅長不擅長的領域。
格隆:我特別喜歡下圍棋,我知道您也是從小學圍棋,參加過市集訓隊,和吳清源先生下過讓三子的教學棋。我想問的是,這個對雲鋒選擇公司有幫助嗎?什麼樣的公司,你們認為是好公司,會投它們?在公司好壞的評判維度裡,創業者自身你們給多大權重?
虞鋒:其實這也是我們每天都在思考的。說句實話,這個問題我覺得沒有定量,只能靠著自己的經驗慢慢來看這些問題。當然毋庸置疑,這絕對是所有投資者都會強調的,根本要看創業者的能力怎麼樣。可是經常會發現,覺得這個人真不錯,但他做的這個事真的不好,也沒投他,過陣子,你也會發現確實這個東西他沒有投成,轉型做其他的東西了,結果但他又做成了。
比如頭條的張一鳴,之前做的也都沒成功,轉型後,就做起來了。投資很艱難的是,有時候要看運氣,要看這個人是否轉型能成功。但不管怎麼樣,核心點,還是這個人。
至於行業模式則是需要殺出來的。大家看看今天的海底撈,做得非常成功。餐飲行業其實有一個好處,在樓下開一家餐廳也能活,但你想行業化、規模化、連鎖化,就要思考一個問題,怎樣跨過行業餐飲競爭的劣勢,怎麼能規模化?怎麼能產品標準化?
回答剛剛格隆總的問題,作為投資者來說, 你應該對行業的趨勢理解應該是非常深的。你也許沒有創業者理解的那麼深,但至少你對這個趨勢、方向也是能看到的,這樣才能幫助創業者共同成長。
格隆:我們抓緊時間再問兩個問題。雲鋒基金有大量的成功投資專案,諸如搜狗、阿里巴巴、華大基因、vipkid、阿里健康、螞蟻金服等等。我的問題是,哪些是令您刻骨銘心的失敗專案?以及,為什麼會失敗?
虞鋒:我先講一下我們的基金特點。做一級市場投資的,通常我們分為天使輪、VC、PE,說的大一點就是 VC和PE,區別在於VC是掃機關槍的,最後打中兩個就是爆款了,我們做的是中後期的投資。VC的說法是寧可錯了也不能漏掉,但我們的策略是,寧願漏掉也不能錯,要少犯錯誤,這才是能生存下去的道路。 但我們又不純粹是這樣的PE,只是後期看一下數字,因為我們對產業的資源、理解不一樣,所以我們會在所瞭解的這些行業裡再往前走得早一點,但前後期我們都能看。
就像我們那時候看VIPKID,當時他們找我們,純粹是想讓我們幫忙說一說企業的經營情況,因為它的規模很小,我們也不會投,但我是被這個團隊感染了,我覺得他們有那樣一種精神,找我說話的幾個小時就像打了雞血,我就跟我們的團隊說,我們應該看看這樣的企業,儘管早了一點,但還是應該看的。那時候的規模很小,當然現在的規模漲了十幾倍。
因為這種思考,我們通常投資會投上下游,投完以後自己在一個領域裡把這個變成了互相支援的生態系統。今天如果你投網際網路,電商很難投,但能不能投延伸的行業?所以我們投了菜鳥這樣的平臺,也投了圓通、中通這樣的快遞公司,也投了倉庫裡的機器人管理,這些產業他們互相之間有協同,生態企業可以幫助投資企業,也可以提高成功率。
講了半天,我們是在思考怎樣能減少死亡,但死亡總歸很難避免。我們今天運氣比較好的是,在這種系統下,又對這個行業比較瞭解,死掉的可能性比較少,有時候有困難了,你還能救救它。
一定讓我說,我們投過一個物流行業,一個行業的第二梯隊,我們團隊當時覺得還是應該堅持投一投,試試看。我當時覺得好像錢也不是很多,可以試試看。今天證明,當在一個行業已經有了四五家在裡邊,如果是第二梯隊的,同時這個行業是需要不斷持續燒錢的情況,你投這樣的企業壓力是非常大的,前面的老大會跑得越來越快,在後面的時候如果你想增長很快,就要燒更多的錢,但前面的人已經在裡邊了。這種情況下你去賭一個行業的第二梯隊,這種冒出頭的可能性其實不大。
我們每年都會反思我們的哪些東西可投可不投,哪些投了以後儘管掙了錢,但也不是應該投的。 我們自己總結的結果是,我們不看這個行業已經有的前面幾位,你去投後面的東西,尤其在他們技術上沒有特別優勢的情況下,只是靠管理層的衝擊,是不足以支撐的。
格隆: 最後一個問題,假設現在擺在您面前有三家公司:阿里、騰訊、今日頭條,您必須投一家而且只能投一家,您會選誰?why?第二個問題,現在只有兩家公司擺在你面前:阿里、騰訊,您只能投一家而且必須投一家,您又會選誰?why?
虞鋒:格隆總可能覺得我回答的繞,其實我不是在繞,是因為你決定投與不投的時候引數非常多,你要思考的東西很多。剛剛你說的這三個公司,我今天說,在中國這肯定是最好的三家公司。作為投資來說,你今天要是買股票,你肯定要問相對今天的估值高不高,哪家最便宜,你要問這些問題。
而從今天來說,肯定要問誰的空間更大一點?如果說前兩個都是四千億美金的東西,這個是七百億的東西,這個空間可能就更大一點。如果你的風險偏好是願意賭空間更大一點的,至少從七百億搞到兩千億,兩千億的時候可能有三倍空間,可能性大一點,而如果那兩個變成三倍,就是一萬多億。這種情況下,如果同樣是好公司,我覺得還是買頭條便宜一點。
頭條大家也知道,做內容,在我們這個體制下總是有缺點和風險的,所以格隆總剛剛講的問題,其實投資確實是非常燒腦的,總是會有風險問題。 你前面講的這些很好,但一涉及到內容,就有其他的風險要考量。
騰訊和阿里的話,我自己認為這兩家公司為什麼要說都好?是他們在市場的地位佔據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板塊業務,確實是做的非常獨特。 阿里今年在整個電商,包括今天它不是電商,它有巨大的技術儲備,它是資料支撐的公司,尤其是後面的技術支援。 所以今天來說,為什麼大家覺得阿里巴巴非常強大?是因為它不但整個的佈局好,技術的構架也好。
還有一個核心點,它的團隊與梯隊。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參加過阿里巴巴的投資者大會,現在馬總說要退休了,上來了兩個CEO,逍遙子和螞蟻的CEO,兩個人都是70後,後面淘寶這些管理者是80後,基本都是85後的。
作為投資人,這種公司很放心。馬雲現在搞了一個班,把團隊裡忠誠的人不斷進行訓練思考,阿里巴巴的人也不斷輪崗,這在中國企業很少有的。逍遙子也是從不同崗位一個個做過來的,從不同崗位輪換過來,他今天才能坐到這個位置上。
為什麼看這樣的公司很放心?因為整個結構佈局非常完善。現在小公司確實很困難,這種大公司增長率60%,今天在港股收30%的增長率就很開心了,阿里巴巴之前一直是60%的增長,現在說市場不好,回饋給小企業,自己調到50%多。我自己覺得這樣的公司,肯定是不必擔心的。
騰訊是站在另外一個內容的板塊裡,它在內容、遊戲、娛樂這個板塊裡,格局幾乎沒人跟他抗衡,它佔了80%-90%多,在這些大的板塊裡沒人跟他競爭,我自己覺得它的整個佈局生態也是做得非常完善的。這兩個公司真的是非常好的公司,真要買,你只能問自己,這兩家公司哪家便宜。
格隆:其實我很認同一個核心的點,就是團隊、梯隊。格隆匯曾經發表過一篇會員文章,題目是《騰訊會被誰拋棄》,其中講到騰訊做遊戲有問題,或者他們一直在投資等這些容易的事情上做加法,這些其實都是市場早認識到的耳熟能詳的觀點並不新鮮,但那篇文章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點是提到: 阿里和騰訊最大的區別是團隊,是人。
除了財務主管蔡崇信,阿里所有業務條線的高管,幾乎都是土鱉。他們從骨子裡天然理解和熟悉這塊14億人的熱土,他們沒有任何島國思維的束縛,思想極具張力,敢想敢拼敢殺,並將各自的創新力發揮到了極致。他們能像李逵一樣赤膊上陣,殺得滿臉血汙,也能洗個澡,端起咖啡聊戰略方向。所以,阿里巴巴,我們除了知道馬雲,我們一定還知道張勇,知道彭蕾,知道井賢棟,知道樊路遠,知道王磊……
反觀騰訊,除了微信的張小龍是本土的,其他條線高管,幾乎清一色來自香港、臺灣等島地的國際投行,他們見多識廣,天生高雅精緻,能在劃定好的舞臺與軌道上,把事情做得很標準、很漂亮。
至於中國人那種無時不在的危機感與焦慮感,自我革命,突破常規與創新,那都是另一回事。
所以,騰訊,我們除了知道馬化騰,最多還知道一個張小龍,你基本不會知道其他人。
這個觀點不一定對,但這篇文章的這段分析,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總而言之,非常感謝虞總今天能抽出寶貴時間給我們剖析這麼多,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