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東失聲
2018 年,是劉強東一個特殊的年份。今年他 45 歲,章澤天 25 歲,京東成立 20 週年。這所有,都因為劉強東的沉默而變得沉默。
京東創始人劉強東的個人頭條號更新,停在了 2018 年 8 月 30 日上午 10:52 分。
此後的一天晚上,以他為主角的一場夜宴,改變了他,從高調走向沉默。60 天來,除案發初期現身京東集團 " 正常開展工作 " 和 10 月中旬亮相英國王室婚禮,幾乎所有重要場合和榮譽劉強東都缺席了:2018 世界人工智慧大會沒有他,天津 2018 夏季達沃斯論壇沒有他,改革開放 40 年民營企業家百傑也沒有他。
期間,任志強點名批評劉強東 " 影響了企業的社會形象 ";投資者們正在 " 拋售 " 京東;競爭對手拼多多勢頭不減;京東市值縮水近千億元,劉強東個人財富蒸發 290 億元。
2018 年,是劉強東一個特殊的年份。今年他 45 歲,章澤天 25 歲,京東成立 20 週年。這所有,都因為劉強東的沉默而變得沉默。
01
" 棘手的案子 "
一切突如其來。
9 月 1 日,暑假開學第一天,中國的小學生們和父母看完《開學第一課》帶著複雜的心情進入夢鄉,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劉強東因涉嫌性侵在美國被逮捕。就在人們譴責《開學第一課》呈鼎沸之際,劉強東被捕訊息不脛而走、引爆輿論,救央視於口水之中。
接連三天,京東連發三道宣告,先稱傳言不實;再度宣告卻放棄了 " 未發現有任何不當行為 " 的表述;第三道宣告則承認了劉強東涉嫌性侵,同時表示京東的日常運作不受影響,該宣告僅在京東官方英文網站上釋出。
風口浪尖上,劉強東現身。9 月 4 日上午,劉強東在京東總部與如意控股集團簽署戰略合作協議;下午,劉強東又出席長沙市政府與京東集團的合作協議簽署儀式。
▵ 劉強東現身京東與如意控股集團合作現場
此後,劉強東鮮見於公眾場合,甚至缺席了 9 月下旬的兩場重磅大會。
9 月 17 日,2018 世界人工智慧大會在上海開幕,網際網路大佬如馬雲、馬化騰、李彥巨集、雷軍等眾星雲集,京東方面稱劉強東將缺席本次大會,但未說明具體原因;9 月 18 日 -20 日,天津 2018 夏季達沃斯論壇上,依然沒有劉強東的身影,而就在年初的 2018 冬季達沃斯論壇,劉強東攜章澤天在達沃斯開專場會議、秀英文、宴賓客。
9 月 21 日,美國警方稱已初步完成調查,接到舉報、前往調查、逮捕拘留、涉嫌性侵、准許保釋、未被控罪、回到中國,隨後將案件移交檢方。美國檢方表示待審查所有證據後決定是否指控劉強東。
至今,美國檢方的 " 決定 " 仍未作出,稱這是一個 " 棘手的案子 "。為何棘手,有多棘手,美國檢方未說明更多。
" 大炮 " 任志強對這件 " 棘手的案子 " 有自己的看法。10 月 11 日,在天津舉辦的第十屆智慧山 · 觀峰講壇上,任志強點名評價劉強東," 不管網傳的事情真假對錯,你影響了企業的社會形象。企業家要用善來化惡,而不是惡治惡,當一個企業正面形象變好的時候,企業才能在市場上站得住。"
大洋彼岸的美國媒體,也在關注劉強東在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美國時間 11 月 2 日晚 10 時 36 分,明尼蘇達州發行量最大的報紙《Star Tribune》官網,發表了一篇題為《明大學生告訴警察她懇求億萬富翁," 我不想那樣做 "》的報道,案件更多細節隨之曝光。
《Star Tribune》援引訊息人士稱,事發當晚女大學生被要求參加一場晚宴,被灌酒至醉後該女生要求劉強東為其打一輛車回家。車來了,但她不知道這輛車是劉強東的,在她上車後,劉強東也上了車。行至途中,女生意識到車並未開往她回家的方向。女生要求下車,經過 " 反抗 ",女生又回到車上,而後劉強東對其進行 " 身體接觸 "," 我乞求他停止,但她不聽 "。
訊息人士稱,大約晚上 11 點,車停在明大附近的女子公寓大樓。女生下了車,劉強東跟在後;女生開啟房門,劉強東依然跟在後。在公寓內,劉強東對女生說,她可以像中國出生的澳大利亞媒體高管魯珀特 · 默多克的前妻鄧文迪。經過公寓內的一番撕扯," 我被他睡了 ",女生後來給她的朋友發微信說。
對於《Star Tribune》上述報道,京東方面尚未進行迴應,劉強東本人業已在社交媒體失聲許久。明尼蘇達大學發言人 Caitlin Hurley 拒絕討論這些指控,美國檢方也仍未做出決定。
另有媒體報道稱,劉強東的代理律師 Jill Brisbois 在近期的一份宣告中說:"Richard 堅持自己的清白,與調查充分合作,很快被警方釋放,對他的旅行沒有任何限制,也沒有被要求保釋。" " 我們相信,一旦做出決定並向公眾披露所有證據,他的清白就會顯而易見。"
時至今日,案子仍然撲朔迷離。
02
" 守得雲開見月明 "
案子沒有結果,對周遭的影響卻在持續。章澤天應該是最煎熬的一個。
事發大半個月,外界都在猜測章澤天的處境。9 月 24 日中秋節的晚上," 小天 " 在朋友圈首發聲,"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便是圓滿。祝願中秋快樂!惟願守得雲開見月明 "。
案情並沒有向 " 雲開見月明 " 的方向發展。當天,路透社報道稱,劉強東案的受害人在事發當晚與朋友的微信聊天被公開,聊天內容顯示,劉強東強迫受害人與之發生性關係,並提到自己喝得非常醉、劉強東在車內開始摸她等細節。對此,劉強東的律師 Jill Brisbois 表示,上述指控與劉強東方面希望在結案後披露的證據並不一致。
朱軍性騷擾案的當事人 @弦子與她的朋友們 看到路透社的報道後," 氣到發抖,太殘忍了,真的太殘忍了 "。現在,朱軍案已經開庭審理。
其實,劉強東是帶著老婆孩子去美國的,但章澤天在波士頓忙別的事情,儘管酒局當天趕了回來,不過因為舟車勞頓便直接回酒店休息了。
結婚以來,夫妻二人如影隨形,網上不乏章澤天以崇拜目光望向劉強東的同框照。10 月 10 日,有網友晒出在倫敦街頭疑似偶遇劉強東和章澤天的照片,兩人一身休閒打扮,劉強東緊緊摟著奶茶妹妹的腰部。這是劉強東案發以來,夫妻二人首次被拍到同框。
兩天後,英女王孫女尤金妮公主大婚,劉強東攜妻子章澤天現場盛裝出席。一位不認識奶茶妹妹的英國網友在直播評論裡說:" 她是日本公主嗎?"
在中國網友看來,章澤天比日本公主漂亮了,雖然劉強東 " 根本不知道她漂亮不漂亮 "。章澤天的 Instagram 上有大量她自己的照片,劉強東案發以來,她再也沒有更新過 ins。
03
京東的新動作
" 澤強 " 沉默,京東在摸索。
2018 年初,京東股價衝到歷史最高位 50.68 美元,為京東 2018 全年淨利潤實現轉正開了一個好頭。今年第一季度,京東實現淨利潤 15.25 億美元。
大好形勢下,機構投資者卻在拋售京東,京東股價也急轉直下。
2018 年第二季度,京東的持股機構數量達到 585 家,為歷年最高,到了第三季度,只剩下 100 家機構持股京東,持股總數從 6.177 億銳減至 2576.501 萬股,持股比例從 21.64% 暴降至 0.90%;新進機構只有 10 家,增持機構只有 24 家。
最引人關注的是高瓴資本的揚長而去。6 月,據格隆彙報道,和京東關係密切的高瓴資本在本季度大幅減持京東 6 億美元,同時加倉 9 億美元給阿里巴巴。
高瓴資本是京東瘋狂擴張的主要資本來源之一,高瓴在京東早期重金投資 3 億美元,助其建立物流,隨後又說服騰訊放棄自建電商,撮合京東和騰訊達成合作。
京東到底做錯了什麼?顯然不是因為京東 CEO 涉嫌性侵。有一個 " 馬後炮 " 式的錯誤是,京東對 " 拼多多 " 的戰略誤判。
主張 " 消費升級 " 的京東,看不上走 " 農村包圍城市 " 的拼多多。36 氪援引一位接近京東的人士稱,劉強東曾在內部傳遞的態度是:拼多多不過是流量端的奇技淫巧,零售的核心依然是供應鏈和物流。儘管如此,京東還是推出了與拼多多模式差別不大的 " 京東拼購 ",但卻沒有嚐到 " 真香 " 的滋味,拼多多已經靠著 " 奇技淫巧 " 開墾了一大片下沉市場。
7 月 26 日,拼多多登陸納斯達克,發行價 19 美元。上市首日,拼多多開盤暴漲 40%,漲勢維持了一整天,收於 26.7 美元,市值高達 351 億美元,相當於京東當時市值的 2/3。
亡羊補牢,未為晚矣。畢竟京東的核心競爭優勢——供應鏈和物流健康無虞,但靠 " 京東版拼多多 " 扭轉 2018 年的頹勢並不現實,轉而打起別的算盤,嘗試更多業務。
引人矚目的是京東宣佈上線個人快遞業務。京東從 2007 年開始自建物流體系," 燒錢 " 十餘年,京東物流如今已建成龐大的物流網路,擁有數萬人的配送員規模,基礎優勢明顯。問題是,京東物流最初定位於 B 端,如今面向 " 通達系 "、順豐所在的 C 端市場,能否分得一杯羹還是一個未知數;一個好訊息是,個人快遞行業仍處於增長通道,京東此時染指個人快遞業務不算太晚。
對京東來說,個人快遞業務是 " 對口專業 ",而二手房業務算是 " 跨界 " 了。10 月 22 日,在京東推出房產業務一週年之際,正式宣佈與我愛我家合作上線二手房業務,表示未來雙方將在二手房、租房、長租公寓等資料共享等領域進行合作。在此之前,京東已經與房產智慧搜尋引擎——諸葛找房達成了戰略合作。
房市不振的大背景下,二手房的市場潛力亟待開發,京東不想錯過這塊蛋糕。但這條 " 彎道 " 能否成為京東的利潤增長點,尚待觀察。
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京東進軍私募類股權投資。
中基協資料顯示,一家名為京合都(東莞)股權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的備案,引起行業的關注,因其背後有劉強東的身影。在此之前,京東的投資渠道主要是其旗下的投資公司,以及章澤天主要控制的家庭投資。
天眼查資訊顯示,京合都股權投資的大股東為廣東都市麗人實業有限公司,出資 300 萬元,持有 60% 的股份;還有一個股東為宿遷輝遠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持股 20%。宿遷輝遠正是京東集團旗下京東邦能投資的全資子公司,劉強東擔任總經理。
截至目前,剛完成備案不久的京合都尚未公佈投資資訊。
2018 年只剩下兩個月,劉強東的案件走向,會進一步影響京東的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