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嘀嘀嘀嘀嘀嘀"提示音成首個經司法確認的聲音商標
與微軟windows開機提示音、諾基亞手機經典提示音一樣，騰訊QQ“嘀嘀嘀嘀嘀嘀”的提示音早已家喻戶曉。但這個提示音是否可以作為註冊商標，一直是個懸念。
騰訊在4年前向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以下簡稱“商標局”）提出“嘀嘀嘀嘀嘀嘀”聲音商標的註冊申請，但被駁回。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評審委員會（以下簡稱“商評委”）複審亦未批准這一註冊。
騰訊公司隨後向北京智慧財產權法院提出行政訴訟，要求法院判令准予對這個聲音商標的註冊，北京智慧財產權法院一審判決支援騰訊的訴訟請求。商評委不服這一判決，向北京市高階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法院改判駁回騰訊公司的訴訟請求。第一財經1℃記者獨家獲悉，北京高院已於近日對此案作出終審判決，駁回商評委的訴訟請求，維持原判。至此，“嘀嘀嘀嘀嘀嘀”提示音正式成為了註冊商標，也是首個經司法判決確認的聲音商標。
QQ是騰訊公司推出的第一款社交軟體，在微信誕生前，也是國內應用量排名第一的即時通訊軟體，使用者早已達到數億。1999年，QQ問世時使用了“嘀嘀嘀嘀嘀嘀”的訊息提示音，雖然歷經幾十次版本更新，但這個提示音已經深植在使用者內心，與QQ的企鵝圖案共同成為QQ的代名詞。
雖然看不見摸不著， 因為聲音而記住一款產品，在市場層面早已案例眾多，如微軟windows開機提示音、諾基亞手機提示音等等。註冊商標代表著價值，聲音能不能成為註冊商標，是一個新的議題。2014年5月1日，修改後的《商標法》開始實施，該法明確可以將聲音商標納入申請範圍。國家工商總局在對外通報時也提到，企業可以申請聲音商標的物件包括企業宣傳片及電影、電視、廣播廣告中的配樂、企業自有歌曲的主要旋律等。但是特別刺耳、帶給人們不良心理感受的聲音，不能註冊成商標。
2014年5月4日，騰訊公司向商標局提出“嘀嘀嘀嘀嘀嘀”聲音商標的註冊申請。2015年8月11日，商標局駁回了這一申請，駁回的主要理由包括：這一商標由簡單、普通的音調或旋律組成，使用在指定使用專案上缺乏顯著性。隨後，騰訊公司向商評委提出複審申請，2016年4月18日，商評委作出複審決定，駁回騰訊的申請。商評委的駁回理由是，該聲音難以起到區分服務來源的作用。
騰訊隨後向北京智慧財產權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要求法院判決准予對這一商標的註冊申請。騰訊方面提出的理由包括，“嘀嘀嘀嘀嘀嘀”的QQ提示音長期大量使用，且涉及的領域廣泛，已經能夠起到區分服務來源的作用。相關音訊檔案，商標註冊申請書及申請商標的光譜表、頻譜表、波形圖，足證明申請商標並非“嘀嘀嘀嘀嘀嘀”聲音的簡單重複。通過國家圖書館檢索，有152篇文獻證明這一提示音已經長期大量使用，而且領域廣泛，能夠起到區分服務來源的作用。
2018年4月，北京智慧財產權法院作出一審判決，該判決認為，判斷聲音商標是否具有顯著性，除了遵循對傳統商標是否具有顯著性的基本判斷原理、標準與規則外，還應考慮制定使用的商品或服務、相關公眾的認知習慣，以及指定使用商品或服務所屬行業的實際情況等因素。同時，還應結合考察其整體在聽覺感知上是否具有可起到識別作用的特定節奏、旋律、音效，從而對其可否起到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作用進行判斷。
一般情況下，聲音商標需經長期使用才能取得顯著特徵。QQ提供的訊息傳送這種最基本、最常用服務的新訊息傳來時的提示音，使得申請商標的聲音在使用之初即對相關公眾的聽覺產生強烈的衝擊力，從而使得其極易被相關公眾所感知、記憶。
北京智慧財產權法院認為，“嘀嘀嘀嘀嘀嘀”的QQ提示音所依附的QQ軟體，作為即時通訊軟體持續使用的時間長、範圍廣泛、市場佔比份額較大、使用群體所涉及的領域眾多。隨著QQ、QQ商標知名度的提升， QQ提示音已經與QQ之間形成了可以互相指代的關係。同時，QQ提示音已經在即時通訊領域建立了較高的知名度，可識別性強，與QQ、騰訊公司之間已經建立了穩定的對應關係，申請商標在指定使用的“資訊傳送”服務專案上起到了商標應有的標識服務來源的功能。
法院認為，QQ先後增加了提供網際網路聊天室、電子郵件、線上賀卡傳送、數字檔案傳送、計算機輔助資訊和影象傳送、提供線上論壇、超級群聊天等服務專案。雖然此類服務專案並未使用申請商標的聲音，但是簽署服務專案與“資訊傳送”均屬於QQ作為綜合性即時通訊平臺提供的服務，且申請商標的聲音已經與QQ建立了對應關係，因此，申請商標使用在上述服務專案上亦具有顯著性。一審判決由此認為，QQ提示音的聲音整體上在其指定使用的服務專案上能夠起到標識服務來源的功能。據此，判決撤銷商評委的複審決定，由商標委重新作出決定。
2018年6月，一審判決作出後，商評委不服，向北京高院提出上訴。北京高院審理認為，“嘀嘀嘀嘀嘀嘀”這一申請商標指定使用在商標法規定的第38類商標使用情形中，包括“電視播放、網際網路聊天室”等服務上，雖然該申請商標構成要素的選取體現了騰訊的特定創意，但仍需要集合相關公眾的一般認知加以具體判定。特定的標誌其本身在特定的商品或服務上可能缺乏商標註冊所需的顯著特徵，但是當其經過使用而能夠發揮識別作用時，則可以根據商標法的相關規定予以核准註冊。
就本案而言，北京高院認為，“嘀嘀嘀 嘀嘀嘀”聲音通過在QQ上的長期持續使用，具備了識別服務來源的作用。一審法院認定該申請商標在與QQ相關的“資訊傳送、提供線上論壇、計算機輔助資訊和影象傳送、提供網際網路聊天室、數字檔案傳送、線上賀卡傳送、電子郵件”服務上具備了商標註冊所需的顯著特徵。對一審法院的這一認定，北京高院予以認可。
據此，北京高院判決駁回商評委的訴訟請求，維持原判，商評委應當依據二審判決，對“嘀嘀嘀嘀嘀嘀”QQ提示音在“資訊傳送、提供線上論壇、計算機輔助資訊和影象傳送、提供網際網路聊天室、數字檔案傳送、線上賀卡傳送、電子郵件”等服務上的註冊申請予以初步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