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的《吐槽大會》VS“開撕”的《奇葩說》 爆款綜藝的生命週期有多長？
文 | 鉛筆道 記者 張瀟予
昨日晚，熱搜體質的“錦鯉”楊超越為《吐槽大會3》主咖，節目上線4小時點選量近8500萬，現已破億。《吐槽大會3》前兩期播出以來，頻上熱搜，多個節目片段被網友熱議，但依然逃不過質疑的聲音。部分觀眾表示，節目“整容”後沒了原來的味道，把最核心的“吐槽”給丟了，趣味性倒有，但驚喜甚少。
這不免讓人聯想到同為脫口秀節目的《奇葩說》。米未傳媒CEO馬東的“我不同意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成為了節目的金句。2014年，《奇葩說》如平地驚雷，以一種新興綜藝模式另闢蹊徑，一舉成為現象級網綜。
或許由於夠“奇葩”，《奇葩說》一連做了五季。但不少觀眾表示，《奇葩說》遭遇了“中年危機”，開播一個多月依然反響平平。當辯手董婧和傅首爾因為“打架”上了微博熱搜後，眾網友才驚覺，原來第五季開播了。這檔光憑一張巧嘴就在眾多歌舞類節目中脫穎而出的新網綜，卻演變成了“互撕”的戰場，豆瓣評分也由第一季的9.1分下滑至第五季的7.2分，令人唏噓。
同為爆款綜藝的典型代表，《吐槽大會》和《奇葩說》的生命週期會有多長？
注：本文內容主要來自鉛筆道記者採訪和網路公開資訊，論據難免偏頗，不存在刻意誤導。
“整容”的《吐槽大會》
昨日上線的第二期《吐槽大會3》，4小時點選量近8500萬，現已破億。自帶話題的“錦鯉”楊超越為主咖，“心疼李克勤”、“姜思達吐槽大會”及楊超越的相關話題也登上了熱搜榜。不少網友表示，最不缺槽點的楊超越表現得出乎意料，“之前大家都不認可我，現在都認可了我的作品——表情包。這就叫昨天你對我不理，今天我讓你轉發錦鯉。” 她笑言不優秀的自己能得到那麼多人喜歡，是由於大家見過太多完美的東西，聲稱自己為瑕疵擔當。
或許由於導演組邀請的具備爭議的話題人物，節目才有了更多可看性。從第一季開始，《吐槽大會》就已建立了穩固的收視群體，第二季的嘉賓還拓展到了不同文化領域的代表性話題人物。第三季中，由張紹剛、池子和李誕組成的“鐵三角”依舊坐鎮，飛行嘉賓除了現已現身的王力巨集、陶喆、李克勤和因《創造101》多次“被上熱搜”的楊超越和王菊，還邀請了陳喬恩、張韶涵等90後的童年偶像。 節目看似還是熟悉的配方，但似乎有了不同的味道。
資料顯示，該節目自2017年1月播出至今，前兩季節目累計播放量近38億，第三季第一期節目上線3小時，播放量破3000萬，現已達1.8億，同時超話社群綜藝榜實時排名第一。節目相關話題閱讀量近2000萬，“李誕吐槽陶喆”登上微博熱搜榜第二名，“王力巨集襪子”、“吐槽大會”也位列熱搜榜中。
《吐槽大會3》相關資料成績。
歷經三季蛻變，《吐槽大會3》的slogan從“吐槽是門手藝，笑對需要勇氣”變成了“吐槽，一種年輕的溝通方式”；logo的外圍框架從稜角分明的菱形變成了和順的圓形，主視覺海報上還增加了一隻和平鴿；嘉賓座次也一改前兩季中主咖與嘉賓對峙而立的局面，變成了眾嘉賓以弧形次列而坐；此外，節目還增設了“隔屏吐槽”環節，網友可錄製短視訊傳送給節目組，有機會被主咖嘉賓翻牌並得到親口迴應。
《吐槽大會》第一季與第三季海報對比。
由此可見，第三季節目有別以往地收斂了些許肆意張揚，以更平和與坦誠的方式，與眾同樂了。它似乎不再過分注重吐槽帶來的娛樂屬性，正朝眾人開啟內心、表現自我的社交屬性方向傾斜。
10月29日，在京舉行的《吐槽大會3》媒體看片會中，騰訊視訊市場總監趙婧表示，“我記得節目第一季的時候，我們需要對使用者、媒體耗費大量的溝通成本，告訴大家吐槽是非常正能量、笑對生活的方式。到了第三季，吐槽已經成為年輕人群每天必不可少的溝通方式了。”節目編劇程璐也表示，《吐槽大會3》的核心不是傷害別人，而是好笑，大家更願意欣賞幽默的藝術。
“開撕”的《奇葩說》
一連五季，縮水的商業價值是橫亙在《奇葩說》變現之路上的荊棘。雖五季廣告總收入已超15億元，但相較於前四季，《奇葩說5》的廣告營收環比增幅減緩。有業內人士稱，廣告收入的減緩表明了節目的疲軟，不被市場所看好。廣告主就是市場價值直觀的呈現。
如此看來，《奇葩說》的商業價值得益於前幾季的鋪墊。節目首次上線時，兩小時點選量破百萬，第一季結束總播放量達2.6億。第五季最新的兩期節目中，實時熱度近5500，相關話題總閱讀量8.6億，討論量42.7萬。一直以來，成績與口碑俱佳的《奇葩說》，丟擲的話題頻頻成為全民茶餘飯後熱議的焦點。未曾料想，被寄予厚望的第五季，闊別一年多後，竟是以“互撕”的方式再次引人關注。
《奇葩說5》相關資料成績。
辯手董婧與傅首爾“開撕”的熱度，明顯高於節目本身應有的關注度。兩人疑似在化妝間起了爭執，隨後董婧微博控訴，傅首爾還擊。這場情節跌宕起伏的大戲，以雙方均退出《奇葩說》畫上了句點。
此前，《奇葩說》是一檔能引起大眾共鳴的節目。它跳脫出普通綜藝遵循的劇本，以激烈感的辯論形式，引導觀眾關注當下的社會新聞和生活熱點。選手激烈辯論的同時，也在通過多元化的視角和價值觀，與眾人分享他們對所處世界的深刻認知。大多人習慣沉默，《奇葩說》反其道而行。它支援不同聲音，擁抱“另類”。 有網友表示，往往更具說服力的，不是最大的聲音，而是最有力的觀點。
資料顯示，近4年來，網路平臺上線了400餘檔綜藝，其中做到第二季的節目有幾十檔，能做到五季之久的，只有《奇葩說》。該節目有著龐大的粉絲基礎，本一手好牌在握，可第五季的反響卻不容樂觀。不少觀眾發現，從《奇葩說4》開始，節目最初的感覺已然改變。豆瓣評分從第一季的9.1分，滑落到第四季的7.8分，而第五季僅有7.2分。
自第四季起，這檔現象級網綜就被“中年危機”、“江郎才盡”、IP老化、抱團等輿論圍繞著。在《奇葩說5》的概念版宣傳片下方，馬東甚至留下了一段評論：“《奇葩說》還做不做？這是一個問題。”最終，《奇葩說5》還是如期而至了。米未傳媒COO牟頔接受《三聲》採訪時表示，立項時，團隊只定了一項KPI，就是要有第六季。可見團隊對於節目強烈的“求生欲”。
《奇葩說》的求生欲體現在第五季中改變的賽制、新規、新“奇葩”和新導師的加入，但觀眾對這般“用心”並不買賬。有業內人士認為，“節目太疲了，缺乏創新。辯題只符合當下，不具備長遠意義。” 他認為，《奇葩說》現有的賽制和規則，從本質上看，談不上創新。
爆款綜藝的生命週期有多長？
2018年，喜劇脫口秀綜藝面臨發展的關鍵期。《偶像練習生》、《創造101》和《中國新說唱》等網綜接連成為爆款，現象級的選秀潮再現。 在這些節目的熱度之後，新一季《吐槽大會》和《奇葩說》的忠實受眾被分流，危機四伏。
2015年，一份《〈奇葩說〉網際網路觀眾受眾分析》報告，針對《奇葩說2》採集了一些資料。其中“網際網路觀眾畫像”資料顯示，節目以18~24歲的年輕觀眾為主，女性佔69％。這表明，90後是節目的主要受眾。
時至今日，大部分90後都已邁入職場，生存壓力與工作焦慮變成他們首要考慮的問題。 於他們而言，以往節目中略帶雞湯式的辯論，是否還具有足夠的吸引力？ 當00後成為各大綜藝受眾的主要群體，新生的選秀綜藝似乎更符合他們的口味。面對此景，兩大脫口秀綜藝並沒有坐以待斃，都在想方設法維持自身的商業價值。
《吐槽大會3》意識到了吐槽文化大眾化和日常化的趨勢，開始發酵其社交屬性，以看似漫不經心的吐槽，引起觀者的內心共鳴，激發他們的同理心。趙婧認為，吐槽是一種重要的溝通方式，是和生活、和自己的一種和解。《吐槽大會》除具備娛樂屬性外，同時輸出著社會正能量。
據悉，《吐槽大會3》將邀請更多文人學者、行業達人和跨領域人才，分享他們背後的故事，帶領觀眾從更多元的角度看待生活中的問題。首期節目中，王珮瑜就以“吐槽”的方式推廣了京劇藝術。由此，李誕對大眾對於京劇文化的陌生程度進行了吐槽，“當大家談論起梅蘭芳，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張國榮的臉。” 這句不甚正經的話，精準表達了京劇日益小眾的事實，嚴肅的核心包裹了一層詼諧的外衣，年輕觀眾更易於接受這種“說教”。
《吐槽大會》的創始團隊笑果文化成立於2014年，去年5月完成了近億元A+輪融資，還陸續出品了《脫口秀大會》和情景喜劇綜藝《週六夜現場》。情景喜劇綜藝的誕生，預示著笑果文化正以語言類表演為核心，探索開發脫口秀周邊產品，把短小精悍的段子，做成形象化的內容產品。為儲備相應人才，笑果文化組建了噗嗤學院，已舉辦4期選拔培訓班，輸出了近200 位學員。
《奇葩說》的幕後團隊米未傳媒，自然也沒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在《奇葩說》面臨“中年危機”之時，他們還絞盡腦汁的策劃著下一個現象級IP，相繼推出了《飯局的誘惑》、《拜拜啦肉肉》、《黑白星球》和《請與這樣的我戀愛吧》等綜藝，但激起的水花不大。
《奇葩說》之所以圈粉，亮點不在於“奇葩”，更在於“說”。節目包容多元的價值觀，對辯題多角度探討。馬東也曾說，“任何好看的內容，只有上升到價值觀的維度，才能形成一種成功的趨勢。”但《奇葩說5》中，辯題從社會屬性轉向了生活屬性，立意與追求“降級”。
他們選擇了最容易走的娛樂化之路，不斷放大“奇葩”效應和娛樂效果，卻放棄了辯論的根本原則。一些選手接連觸犯偷換概念、轉移話題、類比謬誤、詭辯等邏輯錯誤，但最終贏了比賽，只因“她很可愛”、“她很搞笑”。過分重視娛樂直接導致許多辯手準備辯詞時，首先考慮的不是辯詞是否有邏輯，是否夠準確，而是辯論時應該插入哪些段子，是否會有人響應。如此氛圍之下，來自名牌大學的辯手在嚴肅說理時，便顯得格格不入。
《奇葩說5》曾在宣傳片中，親自“扮演”了一位病號。象徵著市場的“護士”對它說：“你已經IP老化、口碑下滑、使用者流失、病入膏肓了，我勸你簽字放棄治療吧。”雖為調侃自黑，但這的確是《奇葩說5》的真實處境。 有媒體表示，《奇葩說》的“外患”是主流的快餐化、段子化和娛樂化風格，“內患”是創新力不足、後繼乏力。在觀眾決定放棄它之前，《奇葩說》要想“活下去”，還需再改變，不能先“放棄治療”。
綜N代的難題，不僅僅存在於《吐槽大會》和《奇葩說》中。今年的大勢網綜《偶像練習生》，第二季還未正式推出，就已遭遇滑鐵盧。粉絲集體控評抵制，高漲的熱情不再。“讀娛”創始人表示，“使用者容易被新事物吸引，不少作品‘撲街’的部分原因在於觀眾的審美疲勞。” 在他看來，若想顛覆這種宿命，唯一能做的依然是無止境的創新。
即便推出了熱門綜藝，笑果文化和米未傳媒似乎都在做著兩手準備，加快了策劃新綜藝的腳步。爆款綜藝的生命週期究竟有多長？我們拭目以待《吐槽大會3》的成績和《奇葩說6》的降生。
參考資料：
1.《奇葩說》為什麼不“好看”了，南周知道
2.《奇葩說》的中年危機，中國企業家雜誌
3.《吐槽大會3》：網際網路時代下溫柔的“庸見詞典”，娛樂獨角獸
4.《吐槽大會》第三季迴歸「笑果文化」想做的卻不僅僅是綜藝，36氪
/The End/
編輯 | 薛婷 校對 | 王子公主
優質專案"融資首發綠色通道"：創業者請加微信shoujiyezi5415，務必註明專案名稱；或傳送BP至[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