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界突傳8寸廠產能已鬆動,重複下單築起的“海市蜃樓”開始崩塌
半導體產業景氣週期出現過熱的跡象,不單是裝置出貨金額連續兩個月出現下滑、景氣指標狂閃警戒燈之外,日前傳出已經連續四年產能供應吃緊的 8 寸廠產能利用率首度出現鬆動風聲,消費性電子需求降溫是率先發難,業界認為之前的熱潮有“重複下單”(Overbooking)的跡象,迫使晶片廠商開始全面檢視訂單狀況。
近來,外資券商研究報告不斷警告半導體景氣週期已出現過熱,景氣指標狂閃警戒燈,一旦需求降溫恐引發嚴重的庫存修正潮的論調,且晶片通路商的庫存水位更已來到近 10 年新高點。
再者,國際半導體產業協會 ( SEMI ) 日前公佈最新的八月北美半導體出貨金額為 22.4 億美元,已經連續第 3 個月下滑,同時也創 9 個月來新低紀錄。且觀察半導體裝置大廠的股價走勢,美商應用材料在今年三月股價來到高點 60 美元,日前股價跌破 40 美元,Lam Research 的股價走勢也從三月的高點 223 美元修正至逼近 150 美元。也就是說, 過去 6 個月這兩家在全球半導體產業具指標意義的大廠,市值都已經跌了超過三分之一。

(來源:聯電官網)
裝置廠高峰已過、智慧手機需求放緩、儲存價格崩跌都是隱憂
其實,美國應用材料公司在上月提出第四季營運展望指出,第四季調整後的 EPS 在 92 美分至 1 美元之間,營收落在 38.5 億美元~ 41.5 億美元之間,是略低於分析師預期時,市場即浮現晶片業製造裝置的需求可能下降的疑慮,這當中隱含智慧手機使用的高階晶片的成長動能趨弱,以及儲存晶片的價格快速修正。
除了高階晶片出現警訊外,在中低端晶片方面,近期也飛來一片烏雲。從 2014 年開始需求大好,且產能滿載長達四年的 8 寸晶圓廠首度出現產能鬆動的訊息。
實際上,這警訊對於晶片產業前景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因為在 3 個月到半年之前,各界對於 8 寸廠的產能利用率看法,仍是有“再緊俏兩年”的期望,算是業界最有把握的領域,但如今卻有可能反轉落空。
長期供給吃緊的 8 寸廠首度傳出鬆動聲浪是產業警訊之一
業界傳出,消費性電子相關晶片是第一波出現鬆動的領域,且各廠也開始懷疑之前的一波波訂單熱潮,到後期有“重複下單”(overbooking)的狀況,態度開始轉趨保守觀望。
雖然 8 寸廠產能鬆動的狀況,目前仍是業界不願多談的敏感話題。而以目前的投單狀況來看,一些需求還不錯的應用品項包括電源管理晶片、 MOSFET 等,還是持續熱絡。
不過,在傳統旺季時分傳出一波波偏負面的訊息,各界都是嚴陣以待,且根據過往經驗,有這種警訊傳出後,晶片大廠都要在幾個月後才會表態“訂單是一瞬間消失”,就像是“分手總是來得突然”,但事前總有“徵兆”,只是避而不談。

(來源:聯電官網)
另外,從這兩年最缺的原物料:矽晶圓的供需狀態來看,上游供應商仍是認為明年第一季價格仍是上漲,但業界透露,漲幅已經開始呈現收斂。在此之前,就有外資圈傳出矽晶圓明年的價格漲幅恐大幅縮小,因此進一步調降矽晶圓類股投資評等。
近期業界甚至傳出,隸屬於臺積電集團的 8 寸晶圓廠世界先進半導體公司(Vanguard International Semiconductor Corporation,VIS),因為旗下的電源管理晶片需求還不錯,因此臺積電還轉賣一些矽晶圓給世界先進,這傳言也微微透露著一個訊息,就是臺積電的 8 寸廠需求似乎沒有那麼緊張了,所以還有多元的矽晶圓可以協助世界先進。
裝置廠停產八寸機臺,物聯網、車用卻使得八寸晶片需求大好
8 寸廠的產能吃緊長達四年之久,算是歷史少見。過往,大家的焦點目光都在 12 寸廠和高階工藝技術,8 寸廠是很少人關注的領域。
過去幾年來, 8 寸廠會如此吃緊是因為物聯網、車用電子、工業 4.0 等產業新應用冒出頭,對於面板驅動晶片、感測器、 MEMS 、微控制器(MCU)、電源管理晶片(PMIC)、 MOSFET 等產品需求暴增,塞爆臺積電、聯電、世界先進、華虹半導體、GlobalFoundries 等 8 寸晶圓代工廠。

(來源:聯電官網)
另外,指紋辨識晶片的普及,在蘋果 iPhone 帶動下,該功能從高階智慧手機擴散至中低端智慧手機,吃掉很大量 8 寸產能,雖然有部分高階指紋辨識晶片轉到 12 寸廠,但大部分仍是在 8 寸廠生產。
再者,原本在 5 寸、 6 寸廠投片的 MOSFET 等功率半導體產品,因為克服電流及電壓帶來的技術瓶頸,加上車用電子和物聯網等新應用對於 MOSFET 大量增加,使得 MOSFET 野開始轉往八寸廠投片,進一步導致全球 8 寸廠產能吃緊。
另一個關鍵是, 8 寸廠很難再擴產,因為已沒有 8 寸生產線的裝置可以買。自從 8 寸晶圓世代轉到 12 寸晶圓市場後,裝置廠的生產線已經以 12 寸裝置為主,並且停產關鍵的 8 寸裝置,雖然這幾年仍是有零星的 8 寸新廠出現,多是不同廠房生產裝置的轉移,或是搜刮一些日本半導體廠用不到的 8 寸機臺裝置,但數量有限。

(來源:聯電官網)
因為供給有限,但需求在物聯網、車用電子、工業 4.0 等需求大增,過去幾年 8 寸廠一直處於產能利用率滿載的狀態,尤其是今年, 8 寸廠的產能利用率遠遠高於 12 寸廠。
整體來看,現在晶片產業最吃緊的仍是 12 寸廠的高階工藝,尤其是 7 納米制程。由於代工產能提供者僅有臺積電,因此臺積電在 7 奈米工藝的訂單上是應接不暇,但 12 寸廠的其他製程工藝則沒有滿載。
臺積電今年 12 寸廠產能利用率一直無法滿載,主要是 28 納米制程開始出現空缺,多數客戶都陸續從 28 奈米工藝轉進技術微縮版本的 22 奈米、 16 奈米工藝等,導致 28 奈米產能利用率出現空白,但相較之下,其 8 寸廠產能利用率一直都是滿載。
晶片的狂歡派對熱鬧多時,隨著景氣的不確定性因素加劇,越來越有“Party is over !”的跡象,如今連最緊俏的 8 寸廠產能利用率出現“慢慢鬆了”的訊息,這是晶片產業的另一個警訊。
相較於全球半導體晶片產業景氣反轉向下警訊浮現的不確定性,國內晶片產業則有不同的狀況。
眼前中國晶片產業的問題不是需求環境的降溫,而是在產業政策主導下的積極提升國產化、自制率方向下,技術、良率、生產瓶頸的突破,目前看來一切狀態都是踩油門前進,沒有鬆懈的跡象,“全民懂晶片”、“全民用國產化晶片”已經成為一個社會現象。也因此,相較於進入降溫期的全球晶片產業,大陸晶片產業的狂歡派對可望繼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