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旅行# 迷戀皆瑣碎:腐爛在清邁
進德家夫的公休是從11月3日開始的。
成行前我給他買了一批秋裝,我大學時瘋狂追捧的青年牌子,他挑了一件妖紅色針織衫當作外衣,在月臺上等車時候緩慢地做著拉伸。他說 哎我記得你講過妖紅色在夕陽下會變成橘紅,噢耶,原來是真的耶。

Temples/彈剖
1.很遺憾,到了國外幾小時後才反應過來,原來被宰最多的,還是在國內那一段。
下動車後被偽裝成官方運營渠道的機場小巴攔截,以貴一倍價格送往機;在機場兌換泰銖直到交付到我手上時才告訴我要被收¥30作為機場櫃檯手續費。
很感動,到了國外幾分鐘後就甘願卸下防備,過眼的每一個泰民溫和且好奇地伸出援手。
已經被別人租用的GRAB(泰國滴滴)司機小哥停下車過來告訴我們需要下載GRAB程式然後下單叫車,接著另一個胖胖的泰妹操著很糟的英語叫我們上她的GRAB車,涼颼颼的車腔裡她滿是抱歉,和我們身上沒有泰銖的抱歉形成你來我往,泰妹讓民宿老闆先幫我們墊付了車費,交代了民宿老闆幾句就走了。第二天我問起老闆,他說泰妹交代他要問我們出門後去的地方,告訴我們所有出行方式需要花費的錢再讓我們出門。
GRAB司機胖泰妹英文太爛,人太好。





2.我不認識泰語,我不記得寺廟中文名。
古城裡的寺廟,比咖啡館少,比民宿少,比井蓋少,比餐館少,比馬殺雞館少,比外幣兌換點多。
寺廟裡的地方,入眼所及,裝滿了當地老頭,裝滿了有面板病臉頰白毛濃厚的老狗,他們晒的太陽和趟的地板,都揮發著“你只是過客,我才是地主”的無視感。我像他們一樣,撐臥在一塊太陽投影的地面上,從他們的角度看了很多分鐘從我身邊走過的西方人,內幾分鐘裡,我覺得我是內個寺廟裡邊到處尿了一輩子的一條老狗。
Roads/肉子
休假在外,走路的目的本質上就是去找肉吃。
寧曼路的肉,古城裡的肉,古城外圍的肉,夜市排擋的肉。
關於吃的帖子每個旅行APP裡一個城市少則幾十篇,關於美食擺拍的圖片幾萬張,關於網紅店的攻略幾百帖。我們關掉了裝著當地手機卡的手機,學著老外選餐廳的架勢,在每一家餐館大門外的選單臺上翻看也許會喜歡的菜也許會接受的價格,我發現這樣的篩選方法簡直高效和搞笑極了,能在落座前決定好一半的菜品,落座後再點選一兩樣推薦菜,沒有繁複的詢問和多次確認,有好幾次跟幾個同在一起看選單的過路老外聊了起來,其後忘記了要來吃飯,一塊兒站在餐館門邊靠著牆,抽著包裝醜陋味道清淡的煙。





Unconspicuous/昂康斯匹秋爾絲

城裡西南角有個海濱公園,除了乾淨和安靜就沒任何優點了。我被一大群呆頭鴿吸引,我沒禮貌地坐在離它們1米遠的地方看著它們發呆,偶爾舉起我的老相機無聲地拍幾組連拍。它們沒禮貌地走過來啄我的手啄我的膝蓋,它們拉得到處都是,它們粗魯地拉在我身旁的沙地上,興許一些已經拉在了我的襯衣上,我粗魯的亂舞著手臂把它們趕走飛起來,腦瓜一亮的某個瞬間還想來幾張“鴿翅飛揚”的網紅照……
它們哪兒也不去,不是因為其他地方沒東西吃,是因為它們呆的地方,剛好被噴泉的水霧籠罩。
真是一群精得要死的呆頭鴿。



果不其然我又把火烈鳥的學名給忘了。在“去動物園看被關起來的動物就是鼓勵虐待”和“不去動物園內些已經被關起來的動物生活更沒有保障”之間我選擇了關掉盆友圈和不看V勃。再多的至真理論都經不住多幾個“憑什麼”和“為什麼”,只是去玩,治症而已,不問症痔。
動物界幾大樣品種集體被誇呆萌好像就是這5年內的事情,圓碌碌的眼睛包裹著不著邊的眼珠子,任何物種都可以瞬間有一副卡通臉。
人們會把翅膀紋在身上,但不會把鳥屎紋在身上。說到紋身,嗯嗯,清邁人和去清邁的西方人可能的確在“隨便往身上貼點兒什麼”上更能達成審美一致吧。

古城裡也好幾個學校,我們早上路過的時候他們很吵,我們中午路過時候他們很吵,我們午後路過他們也很吵,我們下午、傍晚路過,他們都很吵。學校不該安靜嗎?學校不該只傳出朗朗讀書聲嗎?歐不,“該”在“玩”面前,變成了一個偽命題。
他們踢球、投籃、圍著一樓捉迷藏、玩雙槓、吃零食、他們大聲地用英文叫路過的老外幫他們把球扔回牆裡去……
我趴在欄杆上看他們玩,十幾二十分鐘,他們用英語笑著問我在看什麼時,我笑著回他們 我在看你,你鞋帶鬆了都沒感覺到。

他們真不起眼,而我真的很喜歡不起眼,沒有攻略,沒有指導,沒有貼士,沒有警告,沒有提醒,不懂就問,3Q騷瑞掛嘴邊,我真正感受到,拿著一本有著當地簽證的護照,就持有一張上帝給到的綠卡,暢通無比。
Shops/削普斯
我沒法掩飾我對白色陶瓷裝咖啡的偏愛,內些從杯口滑下去的咖啡拖出一條長長的髒兮兮的咖啡漬,看起來有一種因為執著太沉重而砸得叮噹響的貪婪。
古城裡的咖啡館密度之大可能已經趕上了天朝老街道里的井蓋,而品質都出奇一致的好。
去到任何咖啡館,開口我就會大聲禮貌嚷嚷:“One Hot Americano,Please!No Sugar,No Milk,Thanks."
進德家夫的咖啡譜寫在心裡,從卡布到各色拿鐵,從焦瑪到平白,把奶泡咖啡們點了個遍,最後無一例外都要過來把我在各個館子裡點的熱美咖誇個通透。對,他們的熱美咖,豆子統一,流程也高度一致,他們出一杯熱美咖,就像在我家鄉路邊的米粉店用篩勺燙一兩機切米粉,5秒下鍋,篩兩下撈起,濾掉熱水裝碗。


我老是”Mr Noi,Mr Noi"地叫他,因為他名片上就是一個Noi,谷歌地圖上,他家的咖啡館已經被標註成“五星推薦”了,可能除了咖啡跟別家一樣好喝外,路邊大樹下幾張咯吱作響的木頭椅子桌子很能撐得起從樹葉縫裡刺透下來的烈陽。

撞上一家以Pink Milk命名的店時候我跟進德家夫想都沒想地直接衝進去了,手舞足蹈地對著店員小妹們一口一個 鋼炮、屁丫踢卡東問西問個沒完,問她們是不是《一年生》裡包裝醜陋的粉紅奶凍,問她們是不是甜得讓她們本地人也非常難以忍受……
進德家夫這兩年說了千百次,說我年紀越大記性越差。我看著滿牆的貼紙留言便籤,只找到一張用日文寫的 阿里嘎多,真的也太簡單到讓我沒有驚喜了。我背過去寫了幾行中文字,矯情的大實話讓它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誠實。
不愛看攻略,出去了從來都是全程開著Google Maps和Google Trips的。
在城市裡做白領,單調的工作內容滿是戾氣。上了飛機特別喜歡戴著耳機,隨機播放著美帝鄉村樂和手風琴、木吉他民謠,聽不懂,所以放鬆。
我跟CinCin說,如果你要去,我也祝你爛在那裡。因為你會因為無所苛求,在內塊爛掉的泥裡,自由地生出冬陰功的香料來。
OLYMPUS E-M1
Panasonic 14-42
SONY XZ2
Smartisan 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