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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新互聯網與騰訊的ToB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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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2017年和2018年,關於“互聯網下半場”的說法逐漸流行起來。究竟是哪個互聯網大佬最先提出“互聯網下半場”的說法,難以追尋。普遍認為是美團CEO王興最早於2016年中,在一次內部會議上提出了“互聯網下半場”的說法,他提出從互聯網到“互聯網+”,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和另一個時代的到來。而“互聯網+”最早可追溯到易觀國際董事長兼CEO於揚於2012年11月第五屆移動博覽會上的發言,馬化騰於2015年3月提出了“互聯網+”相關提案,隨後的政府工作報告首次提及“互聯網+”行動計劃。

2015年也被普遍視為中國的企業級SaaS元年,這一年以AWS為代表的雲計算模式在中國市場引起了廣泛的關註。而2015年也是上一輪Web 2.0炒作的尾聲,2014年10月騰訊入股大眾點評、當年大眾點評入駐微信,2015年10月美團與大眾點評合並後於2016年12月入駐微信,以美團和大眾點評為代表的團購和O2O風潮就此沈入了微信的流量入口。2009年成立的餓了麽、2012年成立的滴滴打車、2014年成立的ofo單車、2015年成立的摩拜單車等,都相繼站隊阿裏與騰訊兩大互聯網巨頭。自此之後,“互聯網+”、產業互聯網、工業互聯網、企業級SaaS、物聯網等新興互聯網概念成為新一輪的炒作熱點。

廣義上來說,整個互聯網產業在Web 1.0和Web 2.0時代的界線相對清晰,產業共識度比較高。Web 1.0是單純的網站瀏覽為主,也就是互聯網的“只讀”時代,網站、搜索和早期的電商是這一階段的主要互聯網商業模式;Web 2.0則是用戶可以貢獻內容,也就是互聯網的“讀寫”時代,博客、社交網絡、O2O等是這一時代的互聯網商業模式;Web 3.0則是相對模糊的概念,互聯網已經從單純的網絡工具向企業信息系統延伸,從ToC的消費互聯網向ToB的產業互聯網或企業互聯網發展,電商APP、SaaS、個性化生產等是這一階段的主要互聯網商業模式;而Web 4.0則普遍被認為是物聯網時代。

可以說2015年開始普遍進入了Web 3.0時代,這是一個互聯網與雲計算相融合、消費互聯網與企業互聯網相接觸、虛擬經濟與實體經濟相碰撞的過程,其標誌性事件當屬2018年9月30日騰訊第三次組織架構調整並成立了獨立的雲與智慧產業事業群(CSIG,即Cloud and Smart Industries Group),這是繼2012年移動互聯網時代騰訊第二次組織架構調整之後的又一次戰略升級。騰訊第三次組織架構調整所新成立的CSIG整合了騰訊雲、互聯網+、智慧零售、教育、醫療、安全和LBS等行業解決方案,致力於推動產業的數字化升級,騰訊高級執行副總裁湯道生擔任該事業群總裁,向公司總裁劉熾平匯報。

截止到2018年,中國的互聯網產業有兩大巨頭:阿裏與騰訊,這兩家互聯網公司的體量遙遙領先於第二梯隊的百度、京東、360、網易等互聯網公司。可以說,阿裏與騰訊的動向就是整個中國互聯網產業風向標。這兩家中,阿裏一直是ToB的基因,也是最早在中國發展公有雲的企業,阿裏雲一直是中國公有雲市場的第一名。而騰訊在公有雲這個方面一直不堅定,長期把雲業務與支付業務合並報表,直到2018年9月底的第三次組織架構調整,才真正堅定了ToB方向的互聯網業務。隨著騰訊的“All In”,中國迎來了互聯網的新時代。

新舊兩個互聯網

騰訊史上第二次轉型是在2012年從PC互聯網向移動互聯網的戰略升級,此前在2007年第一代iPhone發布,到2010年的第四代iPhone時已經相當的成功,標誌著以智能手機為代表的移動互聯網時代正式到來。但這僅僅是互聯網在表面應用上的變化,更深層次的變化則是由2006年以AWS為代表的超大規模公有雲服務商所推動的全球互聯網網絡架構的演進。

想要理解到底什麽是新互聯網,或者為什麽騰訊會進行第三次組織架構調整,就必須要理解互聯網所依賴的底層技術架構變遷。自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誕生起,其全球性的基礎架構就是由電信運營商所主導的互聯架構,又稱為基礎網絡架構。基本原理是幾個超大規模電信運營商搭建了全球性的互聯網骨幹網絡,骨幹網絡兩兩直聯,就構成了全球互聯網的頂層架構,這些電信運營商也被稱為Tier-1運營商;其它區域或地區的電信運營商主要服務於某個區域或地區的用戶,通過購買Tier-1運營商的轉接服務,或者通過網絡對等互聯實現全球通達,這就是Tier-2或Tier-3運營商;其它終端用戶、互聯網內容提供商、有上網需求的企業等主要通過接入電信運營商的網絡實現互連互通。

電信運營商之間的物理互聯主要為直接電路連接或通過交換中心互聯,而邏輯互聯方式則指的是網絡之間的流量與路由信息交換方式,包括同等規模網絡之間的對等互聯(通常為免費),或頂級運營商向下遊網絡轉售轉接互聯服務。

隨著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業務的發展以及用戶的激增,原先較為單一的電信運營商基礎網絡已經不適應需求了,於是全球的互聯網架構開始從基礎網絡架構向多層結構發展,而更多的網絡主體(主要是Tier 2和Tier 3)則在多個層面進行了廣泛的對等互聯,推動了全球互聯網架構的扁平化發展。由於用戶數量和互聯網流量的激增,通過Tier 1運營商的互聯變得越來越昂貴,於是Tier 2和Tier 3運營商之間開始對等互聯,而各類互聯網企業則自建骨幹網絡以降低成本,隨著越來越多的CDN服務商與雲服務商的出現,他們也都搭建了自有骨幹網絡實現互聯互通。

當大型互聯網公司、CDN服務商與公有雲服務的網絡規模達到一定程度時,就開始主導全球互聯網架構的演進。於是,出現了與Tier 1運營商平級的大型互聯網企業和公有雲服務商,Google、AWS、微軟等超大規模互聯網公司或公有雲服務商自建骨幹網、海纜、寬帶接入、數據中心、DNS域名解析等,節點數甚至超過了Tier 1運營商的節點數量,最終出現了Tier 1運營商與大規模互聯網公司或公有雲服務商之間的對等互聯,全球從此就出現了“兩個”互聯網:一個是運營商主導的、主要服務消費者的消費互聯網,一個是互聯網公司與公有雲服務商主導的、主要服務於企業的企業互聯網。

隨著雲計算的興起以及大型互聯網公司和公有雲服務商開始主導全球互聯網架構,服務於公有雲需求的數據中心到數據中心互聯流量在整個全球互聯網流量中的占比越來越高:一方面全球運營商開始以數據中心為核心進行網絡資源重構,另一方面大型互聯網企業或公有雲服務商也通過SDN技術對自己的數據中心網絡資源進行統一調度;而運營商也積極試水雲服務等應用層網絡,互聯網公司或公有雲服務商也積極進入電信領域,出現了網絡雲化或雲化網絡的現象。

在整個全球互聯網架構出現頂級運營商和頂級互聯網公司/公有雲服務商這兩個“山頭”後,由於每個“山頭”所服務的用戶定位和目的不同,於是出現位於中間的交換中心和CDN加速網絡,幫助完善和加速流量交換以及互聯網和公有雲業務的分發,這就是為什麽全球互聯網架構變得越來越復雜,但用戶體驗依然可以得到保障的重要原因。

而在接入端,5G技術的發展將帶來更高帶寬、更多設備、更低成本的移動接入網絡,IPv6協議讓更多的物聯網設備和工業互聯網設備得以上TCP/IP網絡並接入全球互聯網。

首先是5G技術的發展,5G網絡作為第五代移動通信網絡,其峰值理論傳輸速度可達每秒數十Gb,比4G網絡的傳輸速度快數百倍,整部超高畫質電影可在1秒之內下載完成。5G是第四代移動通信網絡長期演進版(4G LTE)的全面升級,不僅傳輸速率大幅提升,還支持除智能手機以外的智能物聯網設備,包括智能手表、智能家庭設備、工業設備等。5G標準規劃了低功耗大連接(mMTC)和低時延高可靠(URLLC)兩類場景,主要面向大規模物聯網和工廠自動化等應用。此外,5G網絡的主要目標是讓終端用戶始終處於聯網狀態,相應帶來智能手機和移動設備電池壽命的大幅提升。

國際電信標準組織3GPP公布的5G網絡標準制定過程,5G網絡標準分幾個階段完成:R15階段到2018年6月,完成獨立組網的5G標準(SA),支持增強移動寬帶和低時延高可靠物聯網,完成網絡接口協議;R16階段預計在2019年12月,完成滿足ITU(國際電信聯盟)全部要求的完整的5G標準;整個5G標準在ITU會議上全面通過,預計要到2020年。2018年6月14日,在3GPP第80次全會上正式批準了第五代移動通信技術標準(5G NR)獨立組網功能凍結,加上2017年12月完成的非獨立組網NR標準,5G 已經完成第一階段全功能標準化工作。

為搶占未來市場,當前全球多個國家已展開5G網絡技術開發,中國和歐盟正在投入大量資金用於5G網絡技術的研發。工信部發布的《信息通信行業發展規劃(2016-2020年)》提出,於2020年啟動5G商用服務。我國於2017年展開5G網絡第二階段測試,2018年進行大規模試驗組網,將於2019年啟動5G網絡建設,最快2020年正式推出商用服務。

5G對於整個全球互聯網架構演進來說,也有著重大的影響。5G的各項指標都與4G網絡有巨大的差距,繼續采用4G網絡架構則很難滿足5G要求。作為未來的通用技術和基礎技術,5G需要引入先進的技術來再造現有的4G網絡。中國移動研究院網絡與IT所所長段曉東在2018開放數據中心峰會上表示,與之前的通信網絡技術相比,5G的核心變革是軟件化,無論從接入網到核心網都在向全軟件發展,借助雲基礎設施再造網絡結構。隨著5G網絡基礎架構的軟件化,5G對外也向服務化方向發展,使得通信網走向5G Cloud Native架構。由5G的架構可以看出,發展5G需要強大數據中心的支持,中國移動的下一代網絡項目——NovoNet,就將在全國建立數千個三層結構數據中心,包括核心層的雲、中間的邊緣電信雲和基站節點。

無論公有雲的迅猛發展,還是5G網絡後來追上,都導致了雲網融合的趨勢。雲計算業務需要強大的網絡支撐,網絡資源的優化也在借鑒雲計算理念並不斷適應雲計算應用的需求,雲計算和通信網之間高度協同,推動了全球互聯網網絡的深刻改變。

在另一方面,伴隨5G的發展,也加速了IPv6的推廣。相比於IPv4,IPv6支持更多的IP地址(號稱可以為全世界每一粒沙子提供一個IP地址)以及多種設備接入互聯網。2012年6月6日,國際互聯網協會舉行了世界IPv6啟動紀念日,這一天,全球IPv6網絡正式啟動。多家知名網站,如Google、Facebook和Yahoo等,於當天全球標準時間0點開始永久性支持IPv6訪問。微軟Windows、蘋果MacOS、Linux等操作系統,都相繼支持IPv6地址。

2017年11月26日,中共中央辦公廳、×××辦公廳印發《推進互聯網協議第六版(IPv6)規格部署行動計劃》,向商業網站、政府和央企外網系統、媒體網站、三大運營商、IDC、雲服務商等提出了明確要求,推動IPv6普及。2018年5月,工信部發布關於貫徹落實《推進互聯網協議第六版(IPv6)規模部署行動計劃》的通知,其中提出到2018年年末,排名前10的雲服務平臺需完成50%雲產品改造。2018年6月,三大運營商聯合阿裏雲宣布,將全面對外提供IPv6服務,並計劃在2025年前助推中國互聯網真正實現“IPv6 Only”。2018年12月6日,阿裏巴巴宣布已全面應用IPv6,淘寶、天貓、優酷以及高德地圖等多個用戶過億的APP都落地了IPv6技術;同時,阿裏雲宣布100%核心產品全部支持IPv6,目標到2020年從端、管、雲、應用等方面,全面構建中國最大的IPv6生態。

以上,就是2018年9月30日騰訊第三次組織架構調整並成立了獨立的雲與智慧產業事業群CSIG的深刻互聯網網絡架構背景。簡單理解,全球互聯網的網絡架構,從之前單一的ToC通信網絡,走向ToC通信網絡與ToB雲網絡並存的局面,並將進一步走向雲網融合的下一代網絡架構。那麽,騰訊作為上層互聯網應用提供商,必然也要從ToC業務走向ToC與ToB業務並存,並最終走向ToC與ToB業務融合的下一代互聯網服務商。

我國的6G概念研究也在2018年啟動。除中國外,美國、俄羅斯、歐盟等國家和地區也在進行相關的概念設計和研發工作。根據設想,未來6G技術理論下載速度可以達到每秒1TB,預計到2020年將正式開始研發,2030年投入商用。

後互聯網流量時代到來

進入2018年,我國互聯網產業持續發展。根據工信部2018年8月的數據,2017年互聯網百強企業的互聯網業務總收入達到了1.72萬億元,互聯網業務收入同比增長50.6%。其中,阿裏巴巴、騰訊、百度、京東、網易、新浪、搜狐、美團點評、三六零科技、小米等企業位列“2018年中國互聯網企業100強”榜單前十名。我國上市互聯網企業數量超過100家,其中2家企業市值超過5000億美元,7家企業在全球互聯網市值排名前20。

然而,我國互聯網產業也進入了巨頭時代:“2018年中國互聯網企業100強”前兩名的阿裏巴巴和騰訊互聯網業務收入占百強企業互聯網業務總收入的25%以上,營業利潤占總體比重近60%。截止2018年3月,阿裏與騰訊的市值都接近5000億美元,而第二梯隊的百度、京東、三六零、網易等的市值都在1000億美元以下,與第一梯隊的阿裏與騰訊相差甚遠。盡管在2017年我國互聯網百強企業營業利潤總額為2707.11億元、同比增長82.6%,其中83家企業實現盈利、利潤率超過40%的企業達到11家,但阿裏與騰訊兩家互聯網企業的“兩超”局面已經形成。

前面的討論已經提到全球的互聯網網絡架構正在發展深刻的變化,而中國的互聯網產業和商業模式也在發生著深刻的變化。阿裏與騰訊成為中國互聯網市場的兩大巨頭,並成功躋身全球互聯網企業前五強,僅次與谷歌與亞馬遜;而截止2018年5月全球前20家互聯網領導企業中,中國互聯網企業占了9家,僅次於美國互聯網企業的11家。中國互聯網企業的商業模式從此進入了中國互聯網與全球互聯網兩大模式:所謂“中國互聯網模式”,就是主要基於中國的網民和企業需求,為本國市場提供適合中國市場的互聯網應用與服務;而“全球互聯網模式”,就是要基於全球不同國家與地區的網民和企業的共性需求,為全球市場提供具有普適價值的互聯網應用與服務。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中國的互聯網企業都在享受中國龐大的網民和快速增長的互聯網流量紅利,這也孵化了今天的互聯網百強企業。然而,隨著網民比例的大幅提升,也遇到了上升的瓶頸。2018年8月,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了第42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該報告顯示,截至2018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為8.02億,互聯網普及率達57.7%。與此同時,我國手機網民規模達7.88億,網民中使用手機上網人群的占比由2017年的97.5%提升至98.3%。

在互聯網普及率和手機網民占人口總比例接近60%的前提下,進一步挖掘中國的互聯網流量紅利將比較困難。而在全球市場,根據互聯網女皇瑪麗·米克爾的2018年度互聯網趨勢報告,全球網民總數也達36億、接近世界人口的一半。這說明,互聯網市場進入了主流經濟,將難以尋找新的增長機會,例如2017年全球智能手機出貨量零增長(市場調查公司IDC的數據顯示,2017年全球智能手機出貨量為負增長,同比減少0.1%)。而當互聯網用戶達到50%的市場***率後,增長開始放緩。

與此同時,全球互聯網接入率的增長,在過去幾年顯著降低了。Web Foundation網絡基金會是全球World Wide Web萬維網發明者Tim Berners-Lee所創建的組織,該組織於2018年10月向美國媒體分享了一份內部調查報告,該報告顯示全球互聯網接入增長率自2007年的19%下降到2017年的6%。而在2014年,聯合國預測全球到2017年將有一半人口在線,但隨著全球互聯網接入增長率的下降,這一願景恐怕要延到2019年實現了,而且聯合國對於“在線”的定義是至少“在過去三個月使用過一次互聯網”。

到2018年,全球至少還有38億人口沒有互聯網接入,其中大量為女性以及貧困人口。國際電信聯盟(ITU)於2018年12月發布的數據顯示,全球互聯網接入增長的降低趨勢還在繼續。關於全球互聯網接入增長率下降的原因,並沒有明確的數據及解釋說明。但可以判斷的是,互聯網網絡基礎架構的鋪設和維護都需要投資和成本,相應也期待投資回報率。目前已有穩定互聯網寬帶接入的地區,必然都屬於投資回報率較高或至少能夠打平的地區;而對於大量未接入互聯網基礎設施的地區,基本上對於電信運營商來說都屬於缺乏投資價值和吸引力的地區,即便在這些地區鋪設了通信與互聯網基礎設施,當地用戶出於文化和使用習慣、本身為文盲或半文盲而難以使用智能手機與互聯網、或因貧窮而可能不會支付每月固定的上網費用等原因,還有可能因為當地人口稀少而難以持續為運營商產生回報。更重要的是,由於其它一半世界人口開始享受互聯網紅利,這將加大世界的貧富差距,導致全球另一半沒有互聯網接入的人口變得更加貧困,從而更加無法獲得互聯網接入。

於是,當全球都進入互聯網流量的“下半場”時,擺在中國的互聯網企業面前有五條路:一是繼續攻堅國內沒有上網的人群;二是精細化運作已有的國內上網人群;三是擴展國際市場;四是從消費者擴展到企業市場,在ToB市場有所作為;五是把上網的對象從人群擴展到物體,這就是物聯網。

首先看繼續攻堅國內沒有上網的人群,這主要包括廣大的農村和偏遠山區等地區,也包括文盲和半文盲人口。對於農村和偏遠山區來說,需要通信基礎設施的鋪設,工業和信息化部、財政部於2015年底開始組織實施電信普遍服務試點,截止2018年10月,前三批試點中央財政資金帶動基礎電信企業投資累計投入超過400億元,支持推動13萬個行政村光纖網絡通達,其中包含4.3萬個貧困村。試點工作極大提升了我國農村及偏遠地區寬帶網絡覆蓋水平,在光纖網絡基本通達基礎上,工業和信息化部、財政部繼續深化電信普遍服務試點,支持農村及偏遠地區4G網絡覆蓋,力爭到2020年實現行政村4G網絡覆蓋率達到98%以上。

隨著農村光纖網絡的通達以及4G網絡全覆蓋,通信的能力與成本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阻止廣大農村和偏遠地區人群上網的重要原因還有移動終端設備。之所以說以智能手機為代表的現有移動終端設備阻止了農村和偏遠地區人群上網,主要是因為這部分人群中大部分為文盲和半文盲人口,因為不識字而無法正常使用智能手機,即使智能手機以很低的價格向這部分人群銷售。根據2011年發布的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每十年一次)普查數據,全國總人口規模約13.7億人,而全國文盲人口(15歲及以上不識字的人)約為5500萬人。而半文盲人口按照文盲人口等量估算,那麽全國15歲及以上的文盲和半文盲就至少有約1億人。

除了文盲和半文盲外,老年人和殘疾人也不方便使用現有的智能手機終端設備。根據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我國老年人口達1.78億人。而2010年的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相比於2000年的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而言,全國總人口數僅增長了7390萬人,說明我國人口總量的增長速度放緩,老齡人口比重不斷加大。而中國殘疾人聯合會根據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以及第二次全國殘疾人抽樣調查等估算,2010年末的全國殘疾人總數為8502萬人。

對於農村和偏遠地區人群、文盲和半文盲人群、老年人群、殘疾人群等,他們面臨無法正常使用智能手機、難於操作復雜的智能手機應用,以及難於與以文字為主體的互聯網內容進行交互等挑戰。這就需要智能手機以及互聯網交互方式,從以文字和鍵盤為主向以語音和圖像為主。截止到2018年,尚還未出現完全以語音交互為主的智能手機產品,因為這不僅需要智能手機的界面可以用語音進行交互,還要求網頁和各種APP都要能夠以語音方式交互。盡管截止到2018年,基於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的語音識別已經達到了相當成熟的程度,但一方面在針對不同地區的口音識別方面還有待改進,另一方面就是整個智能手機以及互聯網和APP的產品形態都面臨著重新設計的挑戰,例如網頁就需要能夠被聽見(無障礙上網)、APP操作也需要大幅簡化以適應語音交互等。

重新設計移動終端方面,亞馬遜的智能音箱已經走在了前面,由於沒有屏幕和鍵盤而完全通過語音交互,這迫使以智能音箱為代表的智能硬件設計者們重新思考硬件、軟件和內容的設計。2018年11月6日,由微軟亞洲研究院主辦的第二十屆“二十一世紀的計算”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微軟教育峰會在北京舉行,時任卡內基·梅隆大學計算機學院院長、美國科學院和國家工程院院士、曾經師從“人工智能之父”John McCarthy的Raj Reddy發表了主旨演講,他認為世界上一半的人口既沒有閱讀能力也不會寫字,這些人完全沒有受益於新技術的進展,而AI技術的發展讓人們第一次看到所有人都有機會從新技術中受益。而這個AI技術,主要指的就是語音識別及交互技術。此外,Raj Reddy提出可以由政府向公民發放免費的智能手機(每部智能手機的成本在50美元),從而實現全員互連互通的國家。

根據CNNIC第42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18年6月,我國城鎮地區互聯網普及率為72.7%,農村地區互聯網普及率為36.5%,除了農村地區大部分為需要開拓的非上網人群外,城鎮地區尚有27.3%的非上網人群。CNNIC報告顯示,導致非上網人群不使用互聯網的眾多原因中,有10.2%是因為無需求而興趣喪失而不使用互聯網。

其次再看精細化運作已有的上網人群。根據CNNIC第42次報告,截至2018年6月,我國手機網民規模達7.88億,占網民的98.3%;除臺機(48.9%)、筆記本電腦(34.5%)和平板電腦(27.5%)外,還有29.7%的網民通過電視上網;網民在家裏通過電腦接入互聯網的比例為82.6%;100M以上的寬帶接入用戶總數占寬帶用戶總數的53.3%,而光纖接入(FTTH/0)用戶總數達3.28億戶、占寬帶用戶總數的86.8%。此外,2018年第二季度,我國固定寬帶和4G網絡用戶下載速率雙雙超越20Mbit/s,是2015年第二季度的三倍有余。

在上網人群的年齡、學歷、職業和收入分布來看:根據CNNIC第42次報告,截止2018年6月,主力上網人群為20-29歲(27.9%)、30-39歲(24.7%),其余10-19歲占比18.2%、40-49歲占比15.1%;初中學歷網民占37.7%、高中/中專/技校學歷網民為25.1%,大專學歷網民和大學本科及以上學歷網民分別為10%和10.6%,其余為小學及以下學歷網民;而就職業分布來看,學生網民最多達24.8%,個體戶和自由職業者占20.3%,公司企業職員和管理人員共計12.2%;3000-5000元月收入人群占網民占比達21.5%,5000元以上月收入網民占24.8%,其余為3000元以下月收入網民,而1000元以下月收入網民共占25.4%,其中還包括7.9%的無收入人群。

從以上簡單的數據匯總可以看出:對於已上網人群來說,城鎮人口是重點人群,主要通過4G智能手機上網,5000元月收入以上人群為核心人群,5000元月收入以上人群占網民的24.8%,這與大專及以上學歷人群所占網民的20.6%大致重合。對於中國的互聯網企業來說,在流量穩定的前提下,如何深挖這部分核心人群的“財力”就成為精細化運作的重點。但在另一方面,也需要培養學生網民(占比24.8%)和3000-5000元月收入人群(占比21.5%)的潛在消費人群,這部分人群以“保粘度”為主。其余人群屬於低收入、低學歷、低頻率上網人群,主要為互聯網貢獻流量。

在“挖財力”方面,互聯網理財、網絡購物、旅遊預訂等是高端人群的消費重點。其中,截止2018年6月,我國網絡購物用戶規模為5.69億,相較2017年末增長6.7%,占網民總體比例達到71%;手機網絡購物用戶規模為5.57億,相較2017年末增長10.2%,使用比例達到70.7%。在阿裏系與京騰系兩大電商生態內,更多的機會在於用數據和人工智能驅動的個性化推薦、精準推薦以及超出預期推薦;而在生態體系之外,更多的機會在於新零售、新制造、新金融等與實體經濟相結合的新商業模式,特別是線下數據與線上數據一起優化,然後結合附近的小程序(包括微軟小程序、支付寶小程序等),為高端用戶提供更多的購物、理財和旅行等消費機會。

對於學生網民和中低收入人群,短視頻、網絡新聞、網絡文學、社交、視頻、直播、遊戲等娛樂內容是增加用戶粘度的有效方式。2018年6月,74.1%的網民使用短視頻應用,以滿足碎片化的娛樂需求。在這方面,抖音和快手的崛起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根據企業智酷於2018年4月的統計數據,抖音和快手的主要用戶群體為二到六線城市、月收入在3000-8000元、本科以下學歷、女性為主。特別是以“記錄美好生活”為主題的抖音,在2018年下半年大有超過快手的趨勢,為創造純“素人”明星提供了平臺。抖音、今日頭條、美拍等互聯網應用,都以UGC自產生內容為主,互聯網平臺則提供了算法和流量。

對於更低端的低頻用戶來說,則通過低頻但滿足剛需的互聯網應用來吸引這一批用戶的流量,這包括了共享單車、支付、外賣等,以及免費的遊戲、網絡文學、視頻等娛樂內容。而這些領域的互聯網項目,基本都被收入了阿裏與騰訊兩大互聯網生態中。

當然,還有縱向貫穿所有人群的工具類應用,典型代表就是即時通信、支付、文檔、搜索等。微信與支付寶是即時通信與支付領域的兩大巨頭,這些工具類應用加在一起,主要提高了社會生產力與溝通力。

在互聯網企業拓展國際市場方面:阿裏在國際化方面走在前面,這與阿裏的電商業務以及雙十一全球化密切相關;騰訊的QQ、微信和遊戲等業務有著較強的地域性,在國際化方面進展較慢;百度在國際市場上有谷歌作為主要競爭對手,因而在BAT中出現了明顯掉隊現象;京東也在國際市場上有亞馬遜這個主要競爭對手,也難以突破國際化課題。其它的遊戲企業、互聯網工具、互聯網金融企業等,紛紛在嘗試國際化,亞太市場以及中東、俄羅斯市場等都是首選國際化陣地。

在互聯網企業拓展物聯網市場方面,BAT巨頭都大量投資了智能硬件、智能家電、智能汽車、消費物聯網平臺、車聯網平臺、工業物聯網平臺、LoRa物聯網聯盟等,但整體物聯網市場還處於早期布局階段,在物聯網領域走前列的小米也處於中長線布局中。

ToB的互聯網與騰訊的第三次轉型

在互聯網的“下半場”或新互聯網時代,最令人期待和充滿想像力的莫過於騰訊的第三次轉型。到第三次組織結構重組之前,騰訊的業務模式都以ToC的消費類工具軟件為主,包括QQ、微信、支付、遊戲等。在截止2018年9月30的騰訊2018年第三財季報中:微信和WeChat合並月活躍賬戶數達10.83億,同比增長10.5%;騰訊主要信息流分發平臺的短視頻及小視頻日播放次數達70億;騰訊視頻訂購用戶同比增長79%達8200萬。

2018年11月也是騰訊20周年,騰訊對未來20年的判斷是:整個社會將從消費互聯網走向產業互聯網。在這個大判斷下,騰訊進行了第三次組織結構調整。第一次調整是2005年升級為BU(Business Unit)事業部制,騰訊由一家初創公司轉向規模化的生態協同,單一的社交產品變成為一站式生活平臺;2012年升級為BG(Business Group)事業群制,確保了騰訊從PC互聯網向移動互聯網升級,通過科技技術“連接一切”,為億萬用戶提供優質服務的同時建立起了開放生態;而2018年的第三次戰略升級,是騰訊由消費互聯網向產業互聯網升級的思考和進化,也是對自身“連接”使命和價值觀的傳承。

在2018年9月30日騰訊官方發布的公告《騰訊啟動戰略升級:紮根消費互聯網,擁抱產業互聯網》中,引用馬化騰對騰訊第三次組織架構調整和戰略升級的表述:“此次主動革新是騰訊邁向下一個20年的新起點。它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戰略升級,互聯網的下半場屬於產業互聯網,上半場騰訊通過連接為用戶提供優質的服務,下半場我們將在此基礎上,助力產業與消費者形成更具開放性的新型連接生態。”而在該公告中,也引用了騰訊總裁劉熾平的表述:產業互聯網是互聯網下半場的關鍵詞,通過數字技術為產業升級,把消費者和產業對接起來將創造巨大的社會和產業價值。

然而,騰訊將到走怎樣的ToB演進路徑?這在公布第三次組織架構調整時並沒有明確的說明,只有一句話:在互聯網上半場,騰訊的使命是做好連接;而在下半場,騰訊的使命是成為各行各業最貼身的數字化助手。在2018年11月1日,騰訊第三次組織架構調整後的首個大會——2018騰訊全球合作夥伴大會上,騰訊新成立的CSIC事業群負責人、騰訊高級執行副總裁湯道生進一步解釋:“在擁抱產業互聯網的過程中,我們首先要深耕垂直行業,在智慧零售、醫療、教育、出行、制造、智慧城市等領域,扮演好‘數字化助手’。我們一方面要打造出完整化、系統性的解決方案,提升數字化應用的便利性和操作性。另一方面,也要通過對行業的深度認知,成為合作夥伴的定制化‘數字顧問’。”

湯道生舉了兩個騰訊ToB的案例:與富士康合作打造了一套“工業領域的操作系統”,將設備、人員、制造過程中的數據和知識上雲,開發出多種工業應用,並對生產中的供應鏈、客戶和資金進行智能化管理;與家樂福合作,通過小程序這樣一個類“中臺”處理工具,實現了家樂福線上各平臺的打通以及線上線下的一體化,用戶不需要經過收銀臺,直接微信掃碼就可以支付離場,而該小程序上線9個月訪問量突破2億次。

在2018騰訊全球合作夥伴大會上的演講中,湯道生特別指出:產業互聯網不僅僅是ToB、ToG的,歸根結底也是ToC的;騰訊將利用服務C端用戶的經驗,幫助B端夥伴實現生產制造與消費服務的價值鏈打通,以獨特的C2B方式連接智能產業,服務產業、也服務於人。

就在2018騰訊全球合作大會前一天,馬化騰發表了《致合作夥伴公開信》,信中有如下表述:我們非常願意成為各行各業最好的“數字化助手”,以“去中心化”的方式幫助傳統企業和公共服務機構實現數字化轉型升級,讓每一個產業都變身為智慧產業,實現數字化、網絡化和智能化。而在談到移動互聯網下半場的騰訊合作夥伴開放戰略目標時,馬化騰表示:要做好“連接器”,為各行各業進入“數字世界”提供最豐富的“數字接口”;還要做好“工具箱”,提供最完備的“數字工具”;同時更要做好“生態共建者”,提供雲計算、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新型基礎設施,激發每個參與者進行數字創新,與各行各業合作夥伴一起共建“數字生態共同體”。在2018給合作夥伴公開信中,馬化騰提出了一個新詞匯:商業解決方案(BaaS, 即Business as a Service)。即騰訊將與合作夥伴一起提供一整套的多樣化、系統化、安全可控的商業解決方案(BaaS, 即Business as a Service)。

從“數字化助手”到“數字化助手+數字顧問”再到全套“商業解決方案BaaS”,騰訊的ToB演進路徑在短短一個月間進行了快速叠代和進化,而且也毫無疑問地受到了市場上各種數字化轉型思路的影響。那麽,騰訊到底應該走一條什麽樣的ToB路徑呢?

還是對比阿裏,阿裏從一出生就帶有ToB的基因。阿裏巴巴網站從一開始就是服務中小企業,後來的淘寶和天貓在開展ToC業務的同時也服務於企業和商家。正由於需要服務企業和商家的電商運營管理,阿裏也是國內最早展開公有雲業務的互聯網公司,阿裏雲業務在很大程度就是為了服務企業和商家的電商IT以及與阿裏系統對接的需求。此外,由於電商也涉及到線下零售、制造、物流、金融等實體經濟,阿裏也是新零售、新制造、新金融等“五新”的提出者。更為重要的是,由於阿裏業務與企業IT有著天然的相同基因,因此阿裏所提出的數字化轉型與IBM等企業級IT公司所提出的路徑非常類似,都是針對某個業務場景的全套商業解決方案,只是一個從互聯網電商角度切入企業IT、一個從傳統企業IT角度切入互聯網電商。阿裏也大量從IBM、Oracle、SAP等公司招募了咨詢顧問,以幫助向大企業銷售雲和數字化轉型服務。

然而,騰訊由於其消費互聯網工具的業務基因,在面向ToB轉型的時候就需要一個全新的、不同於阿裏和IBM等解決方案和咨詢角度的路徑。在很大程度上,騰訊的ToB轉型需要借鑒的對象並不是IBM、Oracle和SAP,而是微軟。

眾所周知,自微軟第三任CEO Satya Nadella於2014年上任以來,微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同樣的具有ToC工具類業務基因的微軟,長期以來難以擺脫Windows和Office對公司發展的困擾,Windows和Office業務都是具有ToC工具類屬性的產品(這裏把與業務屬性不相關的軟件都歸於工具類)。雖然微軟也有Windows Server、SQL Server等企業級產品,但Windows和Office兩大現金流業務無疑在公司內部有極高的話語權。但自從Satya Nadella上臺以來,大力發展公有雲業務,在公有雲平臺上統一了ToB與ToC業務,並把Office雲服務推向蘋果、安卓等非微軟技術生態。從工具類軟件產品,到平臺類軟件產品,微軟始終沒有放棄“生產力”這個主題:過去是通過工具類軟件提升個人生產力,現在是通過平臺類軟件提升個人和社會生產力。

騰訊的QQ、微信、瀏覽器、應用寶、視頻、新聞等是典型的消費類溝通力與生產力工具,在向ToB領域的轉型過程中也應該緊扣“溝通力與生產力”這個主題。在騰訊公布第三次組織架構轉型後,陸續提到了諸如“數字化助手”、“工具箱”、“數字工具”等工具類思維,但也同時受市場上IBM、阿裏、華為等主導的解決方案和咨詢類思維的影響,而提出了“數字咨詢”、“商業解決方案”等解決方案思路。

對於騰訊來說,需要向微軟學習的是堅持走“生產力”工具與平臺路徑,騰訊還多了一個“溝通力”。微軟的主要工具類平臺有辦公生產力Office及Office雲、開發生產力Visual Studio及開發雲、商業生產力Dynamics及Dynamics雲、個人生產力Windows和Surface硬件系列,以及全面的企業平臺Azure公有雲和混合雲等。微軟的這些工具類雲平臺,主要關註的是自下而上的釋放底層員工與個人的生產力,而不是自上而下的集成式解決方案,因而與企業業務的相關性不高。微軟在雲時代的產品設計思路,是關註如何賦能每一個個人與組織,讓每一個個人和組織都具有自己的數字化能力,從而在底層連接起來形成整個社會的數字化能力。例如Satya Nadella上任以來推出的第一個產品PowerBI,就是把數據分析工具以在線的方式交到每一個員工的手中,讓每一個員工都有能力設計自己的數據分析“小程序”,並在Azure這樣一個大平臺上把每一個員工的數據分析應用都連接起來,從而形成整個企業的數據分析工具流程和工具鏈並獲得相應的企業洞察。這實際上,也就是用“去中心化”的方式幫助傳統企業和公共服務機構實現數字化轉型升級。

微軟的“生產力”還是全球化的“生產力”。與騰訊的產品主要服務中國及華人市場不同,微軟的產品服務於全球幾乎所有國家和地區,因此微軟對“生產力”的理解非常深刻,且具有兼容性、包容性與多樣性等,能夠滿足不同國家、地區、語言、文化等對於“生產力”的需求。這也是需要騰訊在ToB領域中突破的地方:一個中國市場可以培育ToC互聯網的超級巨頭,但卻無法培育ToB互聯網的超級巨頭,因為中國市場的企業多樣性不夠。因此,在走向ToB領域的過程中,國際化是騰訊無法回避的課題。

對於騰訊來說,向ToB方向轉型需要思考的是未來數字社會中的企業組織形態,包括數字企業的核心構成要素、企業活動的組織方式與流程、企業與員工和生態的關系、“去中心化”的溝通與協作模式等等,以此來重新思考數字化的個人、企業與社會生產力,這其實是回歸到了企業經營的本質。例如,如何把微信支付技術和模式輸出給企業,讓企業重構自己的財務與供應鏈金融流程等。在消費互聯網時代“連接”人與人,相對簡單;而企業互聯網或產業互聯網時代,“連接”商業流程則相對復雜,需要回歸到“生產力”這個本質來重新思考。在這方面,微信小程序是個嘗試,但僅僅也是個開始。相比之下,阿裏則是從整個社會層面重新思考如何用互聯網來重構社會化商業模式,特別是通過互聯網連接龐大的中小企業而形成虛擬化的“大企業”形態,例如新零售在本質上就是把不同零售公司的線下門店、不同物流公司的線下運輸能力等用阿裏的社會化基礎設施連接起來而形成的社會化零售模式。

總結來說:在新互聯網時代或所謂的互聯網“下半場”,全球的互聯網網絡架構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公有雲所催生ToB互聯網架構也將推動ToB互聯網應用的發展;而在ToB戰場上,阿裏已經贏得先機,依托電商、雲和新實體經濟而發展出了“新一代商業操作系統”;騰訊則面臨較大的考驗,一方面要領悟如何在ToB互聯網領域發展面向企業及產業“溝通力和生產力”的工具與平臺,另一方面還要拓展國際市場以吸收更加豐富和多樣化的企業需求,從而開發出帶有極強包容性的ToB類互聯網工具與平臺。而騰訊向ToB業務轉型,也極具時代意義,騰訊的探索將為一大批中國消費級互聯網企業的ToB發展,趟出一條切實可行的路徑。(文/寧川)

2019,新互聯網與騰訊的ToB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