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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冷漠,而是不敢關心你

作者:蘇清濤 創作時間:2012年1月 元旦期間,與一個兄弟小聚時,他向我打聽一個共同好友,"XXX近況如何?"我直截了當地說:"不知道。""瞧瞧你這人,對人家一點兒也不關心。" 我十分委屈地說:"不是我不願意關心啊,而是,好久沒聯絡過了,已經不知怎麼關心、不知應該從何關係起了;更準確地講,我即使內心裡很關心他,也不敢明明白白地將這種關心表達出來。" 不敢關心?這位兄弟的悟性很好,我相信他能夠理解我的意思;或者說,他自己肯定也常常是對某些人"不敢關心"吧? 我又補充道:"我現在不敢關心XXX,就如同過去的兩年多時間裡不敢正面關心你跟XX之間的動態一樣。"XX是該兄弟的前女朋友,當他還在讀研的時候,他的女朋友回老家附近的一所城市工作了,後來的情況我就不怎麼清楚了,總之是聯絡比較少了吧。之後的一年半時間裡,我幾乎從未聽該兄弟提起過XX,便覺得"不正常",甚至是一種"不詳的預感";但我也只是瞎猜猜,從未敢正面問他"XX現在怎麼樣",其他要好的同學向我打聽他們的關係時,我也是回答"沒敢問。"直到後來該兄弟主動告訴了我,我原先的判斷方才得到印證。 話說,我向來很少關心或打聽朋友的感情問題,因為我武斷地覺得,絕大多數人對別人感情問題的所謂"關心",並非是想"分享其喜悅、分擔其悲傷",而只不過是為了獲得一點八卦時的談資,僅此而已;此外,我作為一個loser,如果過多地關注別人的感情生活,嫉妒之情將難以避免,這簡直等於徒增煩惱
,哈哈。。。我僅僅在以下三種情況下才會關心別人的感情問題: 1.他/她是我的情感"利益攸關者",即我愛戀的物件或者情敵。 2.我確定,他/她正處在蜜月期,我如果破天荒地八上一卦,能增強他/她的幸福感。 3.這個朋友遭遇情感方面的挫折,向我傾訴,我想辦法帶他/她走出心理陰影——儘管,我並不擅長此道。  某些情況下,我好久沒有了解到某個朋友在某個方面的動態了,我很想知道他/她最近是否"還好";但我只會通過別人來側面打聽,而不敢向他/她本人正面詢問——充其量只敢問那種客套式的"最近怎麼樣",因為這樣的問題對方很容易搪塞過去;卻不敢直截了當地問那些很具體很細節的、我最想了解的問題。為什麼呢?因為,我的直覺已經告訴我,他/她目前很不順、心情很糟糕!現在我直接了當地去關心他/她,倘若我的直覺是錯的,他/她現在"一切都好",那倒還好;最怕的是,倘若真相跟我的直覺一樣,那麼,此時,我的關心,既有可能給他/她帶來安慰,幫助他/她減輕痛苦,也有可能重新喚醒他/她對那份原本已經淡忘的痛苦的回憶,讓他/她再痛苦一次。 亞當•斯密在《道德情操論》中說:"當我們向一個親人或朋友複述自己的一個不幸遭遇時,流的淚比當初經歷這件事的時候還要多。"
個人認為,這可以分兩種情況: 1.複述時的流淚,撒嬌的成分比較多,基本上是"求求你安慰我一下",為了得到同情和安慰、為了更好地體驗來自對方的那份友誼或疼愛,我們會誇大當初的不幸;這個時候,淚水的多少並不能反映痛苦的程度。 2.儘管複述不幸時的流淚是在演戲,但因為入戲太深,分不清戲裡的角色與現實中的自己,結果是越演越痛苦;在這種情況下,倘若有個"不識時務"的朋友主動來安慰你,那他的關心一定會加劇你的痛苦——他沒有來的時候,你的那份痛苦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趨淡化了,他現在主動來送安慰,你便得"回顧往事";而且,通常,往事越是"不堪回首",你便越忍不住去回顧,並且也越會回顧得儘可能詳細! 你明知一個朋友正處於失意中,卻還以直截了當的方式去關心他/她,這基本上是向人家的"傷口撒糖"。傷口撒糖,感受不會比傷口撒鹽效果好的;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我當然承認你對別人的關心是出於好意,可是,一種傷害了別人的好意,又能算是怎樣的好意呢?!
我知道幾個小朋友正處在焦灼的求職期,但我也只是偶爾才"不冷不熱"地問一下進展狀況,而不是隔三差五地表示我對他們的關心——關心得太殷切了,就會讓他們有太多的心理壓力,還不如不關心的好。 本文開頭提到的XXX,在工作一年半之後,很不順心,又返回學校考研了,但我從一開始就斷定他"肯定考不上"(只是這麼想的,卻沒有敢說出來);所以,後來,成績揭曉的時間早過了,但我卻一直沒有敢正面詢問他的分數"以示關心"——我很猥瑣的,我側面向其他朋友打聽了,果然考砸了。這種情況,又不適合去"主動送安慰",於是,我只好佯裝出一幅漠不關心的樣子來。不過,後來在組織一個聚會迎接某個從國外回來的同學時,又是我最先(可能也是唯一)邀請XXX參加的。。。近兩年,我沒有怎麼過問XXX的近況,也是因為估計他正處於"失意期";可是,不敢關心,並不意味著不關心。 我的一個堂哥,初中尚未畢業就外出打工了,混得很不好,加上文化水平低,就墮落成了犯罪分子,2003年底因搶劫罪被判刑八年,一直到2011年9月份才出獄回家。堂哥回來後,我媽把他的手機號告訴我,讓我打個電話表示一下關心,"多安慰他";同時,大伯也把這個堂兄的手機號告訴自己的兒子,即我堂弟,讓他關心一下。堂弟拿到這個號碼後,問我這個"慰問電話"該怎麼打,我說:"我們就不用打這個電話,沒法打啊;即便是要打,也不應該在他剛出獄回家這個敏感時刻打。"怎麼打呢,你想想,我們在電話上怎麼問堂哥呢,開場白應該是怎樣的?"哥,你回來了?"靠,哥本來就是這個家裡的人嘛,你說"你回來了",不就是在提醒他,他過去的幾年不在家裡而在監獄裡嘛?如果這個"安慰電話"非要打,最好是拿點兒不痛不癢的話題亂扯一通,讓他覺得你還是把他當個"正常人"看待的,而不是表現出一種不同尋常的關心。我十一回去的時候在伯父家裡見了堂哥,但談話很隨意,並未刻意地表示關心。 關心,不僅僅是一種意願,更是一種能力;如果只有這種熱情和愛意而沒有采取合適的方式,那你的關心可能會對別人造成傷害。也許,在找到合適的關心方式之前,這種"假裝冷漠",才是真正的關心吧?——與那種傷口撒糖式的關心相比。或者,問題其實沒有這麼嚴重,而是我太過於敏感、太"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