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技術在哪裡?開放式創新興起的原因
特邀作者黃震:開放式創新(Open Innovation)的觀察者、研究者。 目前供職於某歐洲汽車品牌,負責自動駕駛與對外戰略合作;曾擔任羅蘭貝格中國創新中心運營部總監,並在德國曼海姆大學商學院期間追隨導師學習並研究開放式創新。
“下週三我們需要增加10位安保人員。ABC三位同事在入口處幫助協查,確保只有邀請函的客戶以及我們組的同事才能進入。E和F當天協助安保人員,確保現場沒有拍照、錄音和錄影,一旦發現立刻勸阻並讓其刪除。如果出現情況,必須確保5分鐘內完成清場,並通知公關部同事介入處理可能的資訊洩漏”
細緻的安排、周密的部署、緊張的氣氛,伴隨一整套備選方案,以及多個部門的聯合行動……各位,我現在不在反恐演習或者港片現場,這只是 一場新技術展示的準備會!
在深圳、北京、班加羅爾,再到柏林、斯圖加特、矽谷和波士頓, 技術和產品依然是商業戰爭中的武器。 它們意味著產品上市的成功與否、下個季度的利潤以及股票市場的波動。研發部門總是在一個被嚴格保護的環境內,集聚眾多科學家,進行著許多祕密的研究和開發工作。他們把研發成果交給產品部進行商業化並推向市場,然後全公司祈禱新產品大賣,因為市場很無情,Win or Back Home!
但是, 這套公司內部整合封閉式的模式可能玩不轉了!
從工匠到研發中心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許多具有天賦的工匠掌握著“人無我有”的技術,這是他們賺取超額利潤的最主要來源。
因為“有”和“無”之間的“零和博弈”, 工匠們對“獨門祕籍”的保護當然壁壘森嚴,而外界對“獨門祕籍”的嚮往和爭奪,也是令人窒息。
自從1507年達爾卡羅兄弟發明了製作玻璃鏡子的技術後,威尼斯就把所有鏡子工廠和工匠都搬到了穆拉諾孤島上,並派出軍隊駐紮,不準任何人進出,而且規定,洩密者,斬!雖然嚴防死守,一些離開穆拉諾的工匠也被下毒身亡,但還是阻擋不了法國商業間諜的前赴後繼,並最終在諾曼底建成玻璃工廠。
時間過去100多年,年輕的英國紡織工人斯萊特(Slater)躲避了嚴密的盤查,來到了紐約。利用默記在心的圖紙和知識,他建起了北美大陸第一家工廠,並且開啟了美國的紡織工業。
美國人稱他為“美國工業革命之父”,但家鄉的英國人稱他為“叛徒”。

斯萊特在美國建立的第一家紡織工廠
崛起的新勢力往往在初期的荒蠻之後,必然要披上精緻的文明的外衣。隨著專利保護等逐步建立和完善,圍繞專利佔有而形成的商業規則也慢慢浮現, 神奇技術也從工匠轉移到了大公司那裡。
大公司往往利用手中的資源,招募最好的科學家和技術人才成為他們的研發人員,最終的成果包括專利、技術和產品也幫助大公司獲得持續的超額利潤。
研發中心逐漸成為神奇技術的聚集之地,直到有一天,他們發現 神奇技術竟然出現在了一個他們陌生的地方。
創新生態圈的崛起
上世紀90年代,隨著網際網路的發展,知識的流動和發展不再侷限於企業的研發中心,大學和科研機構成為崛起的新勢力。象牙塔之中原本就聚集了太多的知識精英和行業專家,當教授們藉助網際網路更加方便的閱讀最新的期刊論文,更加快捷的進入資料庫時,大學的研究進度開始加速。除此之外,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對於科研的支援,還有1980年制定的《專業與商標法修正案》(又稱《拜杜法案》),允許大學和公司合作,將發明專利商業化推向市場。
科技的發展以及政策的支援,傳奇正在矽谷孕育。
斯坦福大學,20世紀初並不是現在這般的呼風喚雨,名聲遠不及波士頓的哈佛大學和MIT,甚至比起鄰近的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也要稍遜一籌。1951年,時任工程學院院長的特曼與校長斯特林商定,將學校附近的土地以極低的價格出租興建工業區,吸引了不少企業入駐,解決了許多學生的就業問題。60年代中期,特曼邀請“電晶體之父”肖克利到斯坦福任教並建立實驗室。不久冷戰爆發,美國政府對於軍事技術的投入大大增加,斯坦福大學以及附近的初創企業因此獲益。
頂級專家,周圍的諸多創業企業、聯邦政府投入的資金,加上拜杜法案的支援,政府、大學、企業在市場化的執行中形成了“共生”的相互依存關係,此時風險投資(VC)也在矽谷開始發展。多方利好形勢下,許多科技青年不再把大企業的研發部門作為自己的首選,他們或者留在高校繼續研究,或者就在車庫和夥伴共同創立公司,發展技術和產品。
神奇技術不再僅僅逗留在大公司的研發中心,他們擴散到了整個矽谷。

美國矽谷創新生態一覽
筆者綜合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以及美國專利商標局(USPTO)的資料,人數超過25000的大型企業在研發上的投入佔所有研發投入比例,從1981年的70.7%,到1999年已經下降到41.3%,而到2015年已經下滑道35.6%。與此同時,1000人以下的小公司研發投入佔比,在1981年只有4.4%,到1999年已經達到22.5%,在2015年也穩定在20.5%。
越來越多的企業意識到,最頂尖的人才已經不在自己的研發中心,而自己也不需要投入資源做重複性的研發。亨利教授“開放式創新”的思想框架更是奠定了理論的基礎。
從此,研發中心的高牆開始鬆動, 開放式創新成為研發部門新的選擇和思想基調。
神奇技術來到中國
正當矽谷模式風起雲湧之時,美國政府對於研發方面的支援力度在悄然降低。筆者根據美國科學促進會(AAAS)的資料顯示,研發投入佔聯邦預算的佔比,從60年代到80年代初期一直超過5%。但是進入21世紀之後佔比一路下滑,2009年下滑到4%,2017年跌破3%。
而 中國卻一直在迎頭趕上。 根據世界銀行公佈的資料,1996年中國的研發支出佔GDP的比例僅有0.56%,在2016年已經達到了2.11%。在專利的申請方面,2017年我國已經超過日本和德國,僅次於美國。“千人計劃”以及其他諸多措施吸引了大批歸國人員以及先進技術的本土化。風險投資在國內的發展也催生了創業熱潮,眾多外企在國內試點開放式創新專案等等,這些都加速了開放式創新生態圈的構建。
神奇技術在哪裡?
他們曾經在工匠們的層層保護之中,他們曾經在大公司的研發中心之內,因為知識、科研的壟斷被打破,現在他們散點式分佈在整個創新的生態體系中。 這樣的背景下,開放式創新應運而生。 在創新生態體系中的各個節點,包括公司研發中心、大學、創業公司、中間機構等,當他們串聯成為一個網路,以互動式方式促進彼此演化,神奇技術加速成長,從而促進創新、促進經濟增長。
神奇技術和開放式創新是一對好朋友,彼此依靠。他們曾經成長在矽谷、在歐洲。現在, 孕育他們的基礎和土壤都已經在中國出現、發芽,慢慢茁壯成長。 我們都很榮幸,可以見證其發展,並身處其中!
這次和大家分享了創新的啟蒙史。
往往,瞭解一件事的來龍去脈可以幫助我們在探索的路途上思路更加清晰,腳步更加穩健。謙虛的學習前人之成就、教訓、與精神在實做上是如此至關重要。
而企業們又是如何實踐開放式創新?在美國、在歐洲、在中國又有哪些值得我們學習和參考的案例,可以給予我們靈感和啟發?我們,未完待續……
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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